01李蘭你好,李蘭再見
回到房間的蘇千秋,看看床上昏迷中的兩只美少年,很不是滋味的長長嘆氣,食物很豐盛,但是卻不敢吃下去。
為毛我就要這麼糾結命苦啊!
蘇千秋憤憤不平的握拳長嘯,想想隔了幾個房間的西里斯和普羅米爾加,酸酸的嫉妒止不住的往嘴巴里面涌,漸漸變得苦澀不堪……為什麼,我就這麼命苦呢?
踱到床邊,弗洛伊德宛如沉睡于甜美夢境,象牙白的面孔細膩無瑕,黑色筆直的長睫毛在臉上蓋下陰影的面積,輕輕呼吸著,靜謐的讓人不忍心打擾。
他身邊的小蛇也是緊閉著眼,眼眶四周帶著曾經失眠的烏青,面如紙色,發青的唇已經變得蒼白透明,比起之前好了許多,卻依然顯得格外脆弱。
「你們什麼時候才會醒呢?」蘇千秋無奈的呼出一口氣,爬上床坐著,撐著下巴一眨不眨的盯著昏睡的兩人,「快點醒麼,不要讓我再擔心了……」
尤其是弗洛伊德啊……你到底要睡到什麼時候呢?到底要在什麼時候清醒過來呢?該死的,為什麼不在昨晚有意識的時候給我說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你會怎麼樣?這樣忐忑茫然的等待下去,心中的不安慢慢的被放大,叫人煩躁不已。
粉色唇瓣緊緊閉著,弗洛伊德依然在昏睡中,于是看不見蘇千秋的表情,也就不能猜透他的心思,更不能似笑非笑的反諷過去。
不準不要我……
蘇千秋想起那冰綠眼楮的少年執拗的聲音,不由敲敲額頭,這聲音怎麼魔咒似的,一刻不停的在腦海中回蕩呢?
不準不要我!如果其他人擋住了你看到我的視線,那其他人都去死好了。要是所有人都不在了,你就只剩下我了!
多麼純粹明烈的感情,耀眼到讓人不得不閉上眼楮,免得被刺傷的程度。
有些羨慕誒。眼紅紅的羨慕。
蘇千秋伸手戳戳弗洛伊德滑膩的臉頰,悵然的微笑︰「喂,快點醒吧。不準沒出息的躺在這里知道嗎?」。……睜開暗紫色的眼楮,然後看著我。
不要像這樣子,似乎一睡就不醒的樣子。
我會很擔心。茫然失措的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在有信念和支柱很久了之後,忽然間必須堅強獨立起來,很讓人為難好不好?我已經很努力的去獨當一面,只是心情卻沒有開心過……所以,醒過來,哪怕只能虛弱的臥床不起,我的信念和支柱也隨之會復蘇的。
「醒過來,不然,我親你了。」蘇千秋眯著眼楮,露出一絲琥珀色瞳仁,微微發亮,「我可是垂涎你很久了,這次就是事後後果很嚴重,我也要上了哦∼」
黑發少年安靜平緩的呼吸,不疾不徐,沒有絲毫動靜。
目光瞥了一眼不會立即醒來的小蛇,蘇千秋深吸一口氣,大好機會,就不要放過好了——憑什麼西里斯那樣的奸商都有人愛,而本神子這麼善良杰出,還苦巴巴的看得著吃不到啊!
有本事,你就現在醒過來吧。
擔心與不安在接觸到弗洛伊德邪魅漂亮的面孔時,有那麼一呼吸間的放松與安慰。
抱著不成功便成仁,大不了一死的勇氣緩緩低下頭去,蘇千秋屏住呼吸,眼楮一眨不眨的注視著在眼前逐漸放大的少年白皙細膩的臉與漆黑的睫毛——如果,如果弗洛伊德在這時候能睜開眼楮,就算是親不到還會被懲罰,他也是認了。
想是這麼想著,只是當唇接觸到冰涼柔軟的所在時,那雙深藏瑰麗的眼瞼還是沒有絲毫顫動。
蘇千秋說不清此時是遺憾失望還是欣喜緊張,輕輕呼吸的鼻息糾纏在一起,拂在面上細細癢癢,是生命的預示,令人安心沉溺于此。
只是輕觸,沒有多余的動作,細微呼吸的聲音淡淡的縈繞在四周,忽然間暖到了心間。
在冰涼的唇瓣上停滯許久,留戀一瞬間滿盈了靈魂的觸覺,蘇千秋緩緩閉上眼楮——沒想到,弗洛伊德這樣性格惡劣的家伙,也有這樣的柔軟的所在。
或者說,其實這個魔一點都配不上魔的稱號,除了表面的惡劣,根本做不出任何天怒人怨的事情吧,反而,心軟到一定程度了。
直到唇瓣的溫度一點一點上升,冰涼不再,蘇千秋才緩緩的起身,閉著眼楮勾起唇角,拉出一個愉悅的笑容……下次,可不僅如此了。下次,可不會如此輕易了——如果你還不醒來的話。
讓我擔心忐忑,總得付出代價撫慰我焦躁不安的心才對吧?
蘇千秋,你學壞了∼蘇千秋眯著眼楮笑,啊啊,學壞了啊……
跟著一群奇怪的家伙,不進化一下下,跟不上大家的步伐啊……被摧殘的久了,再笨也會積累一些智慧閃光了吧?
久病成醫,也大致差不多吧。
抿了抿似乎沾染上了淡淡清香的唇瓣,蘇千秋睜開了眼楮,有復雜的光芒一閃即逝,隨即換做狡黠——
「旁邊的,看了這麼久,滿意了,恩?不和你的老板大人滾床單,來這里看……呃——」
本以為又是普羅米爾加跑來找事,還奇怪西里斯怎麼沒把人拆吃入月復的蘇千秋望進了一雙雪地般的冰藍色眼楮,赫然怔住,硬生生的停住調笑的話語,不可置信的眨眨眼楮︰「呃——李蘭!」
鉑金色長發筆直柔順的垂地,包裹著身著白袍的縴細少年,疏離又高傲,縴塵不染的獨立于世,精致的臉龐在背後門外透射進來的陽光中顯得微微透明,瓖著暖暖的光暈,聖潔的不可褻瀆。
澄澈純粹的冰藍色眸子沒有溫度的看著他,李蘭沒有說話也沒有表情。
蘇千秋盯了他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從這人突兀出現的驚訝里慌慌張張的掙月兌出來。想到之前感應到有人來到房間,卻以為是那蛇兒,又貪戀那唇瓣的觸覺,于是有恃無恐的繼續——那麼,被看見了?
李蘭看見自己在非禮弗洛伊德了?
啊咧,命運弄人……嗎?
果然,沒有最命苦,只有更命苦,吾輩其實就是一悲情男主角來著。蘇千秋默默垂淚。
不得不說,小千秋你真相了。
輕咳一聲,他張了張嘴,結結巴巴比手畫腳的解釋︰「其實是那個來著……不,不像你看著的那樣子,我不是,不是故意,那啥……」
好吧,為什麼他會覺得心虛心慌,為什麼要急著解釋?
蘇千秋很想扇不爭氣的自己一個巴掌,不知道解釋即是掩飾,掩飾即是逃避嗎?李蘭不會在意這些的吧……
不過他依然用真誠的目光望向李蘭,一副請求寬恕的模樣。
「不要告訴弗洛伊德好不好?」
憋了半晌,拼不過李蘭淡定如冰山的耐心,蘇千秋無奈的垂頭低聲道,終于把自己的最終目的給說了出來。
只要李蘭不說,弗洛伊德就一定不知道。自己果然還是不想讓弗洛伊德知道自己的趁人之危佔便宜,果然還是不想在之後被弗洛伊德惡整啊……
「好。」
「誒?」
蘇千秋瞪大了眼楮,李蘭剛剛說什麼?
瞥了他一眼,冷然無波︰「他怎麼樣了?」
「情況很不好。」條件反射的,蘇千秋張口便道,一半思緒仍然沉浸在李蘭原來這麼好說話的驚訝中。
李蘭皺了皺眉,邁步走進房中,巧妙的避過了蘇千秋布下的各種魔法陷阱,來到床邊,看向昏睡的弗洛伊德︰「一直在睡?」
提到這個,蘇千秋的眸色又暗了暗,點頭道︰「從昨晚開始。」
伸出一只手按在弗洛伊德的額頭上,李蘭閉上眼楮,似乎在查探情況。
蘇千秋直直的盯著李蘭的面孔表情,大氣不敢出一聲的,掌心都緊張的冒出了汗漬。到底是什麼狀況?神愈之光試過,卻沒有絲毫用處,沉睡的人依舊沉睡,若不是呼吸平緩,還真以為……
因為從未見過如此的弗洛伊德,不知何時清醒,不知為什麼還不清醒,不知會不會清醒……
未知是最讓人茫然恐懼的,才短短一晚上一上午的光景,蘇千秋就快有喘不過氣的感覺,雖然要表現的無所謂很輕松,但天知道他心里都快到承受極限了!
「李蘭,李蘭你怎麼來了?」蘇千秋吶吶的問,把後半句話咽入喉中——幸好你來了,不然一個人承擔著,真不知道腦子里的那根弦會不會就這樣崩斷。
李蘭閉著眼楮,表情如冰山巍然冷漠,緩緩的開口︰「感應到弗洛伊德的靈魂……」他似乎猶豫了一下,這才接著道,「他的靈魂,前所未有的衰弱,波動起伏很大……追著這波動趕來的。」
蘇千秋吸了口氣,面色一下子慘白,聲音扭曲出怪異的腔調︰「靈魂?」……喂,別開玩笑吧,怎麼涉及到靈魂這樣重要的東西?
「問題不重要,照顧好他。」李蘭收回手縮回袖子里,冰藍色的眸子張開,冷色厲芒一閃即逝,輕聲喃喃,像是咬著這幾個字細細咀嚼,「殺,手,工,會!」
一時間冷氣狂飆溫度驟降,嚇得蘇千秋繞道而行,默默的縮回牆角戳地——剛剛是說不重要吧?只要照顧好弗洛伊德就好了吧?總有一天,弗洛伊德會好起來的是吧?
盤算著李蘭的意思,蘇千秋一張陰暗暗的臉終于明媚了許多,一顆心總算是放松了半顆。
不過,看看李蘭無風自動的白袍,他抱抱肩膀縮緊了身子,明媚的臉又哭喪起來——李蘭好可怕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