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你恢復記憶了吧,恩?
蘇千秋狼狽的溜出房間,跑出了好長一段距離才穩下心來,尷尬的紅色一直沒有消停下去。
「喵∼」
小弗貓居然也跟了上了,圍著他的腳轉著圈,不一會兒就把自己個兒給轉暈了,軟趴趴的攤在地上怏怏無力。
蘇千秋又樂了,彎腰抱起小弗貓,有些懊惱的皺了皺眉,自言自語著︰「對了,我都忘了告訴西法,他的弟弟其實沒有變,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做了這樣的事情,但是至少依然很關心他……我居然忘記告訴他了……」
只是當時實在是在房間里和小蛇呆不下去,什麼都忘了,腦子一片空白,在逃開之前,根本容不得想其他的事情。
蘇千秋把頭埋進小貓的頸窩,悶悶的申吟一聲,完了,他要變成怪蜀黍了……
「喵?」小弗貓還沒有暈過來,有氣無力的哼唧一聲,就乖乖的趴著給他當抱枕了。
「現在又去哪里呢?」他走神的喃喃,半晌後眼楮一亮,「啊,去找另一只小蛇玩好了。別扭的孩子要多加管教才乖啊。」
找到事做的家伙頓時精神又好了起來,蹭蹭蹭的朝西里斯的房間跑去——算起來,那只蛇兒現在應該還在床上才對吧?蘇千秋眯著眼楮,笑得不懷好意。
西里斯處理他的生意去了,房間中只有在床上翻來滾去的少年一枚。
蘇千秋輕手輕腳的踏入房間,目光就被窸窣作響的大床給吸引了過去。
透過低垂的淺綠幔帳,隱約可以看見凌亂的被單之上,身著寬松睡衣的少年透出修長光潔的大腿,夾著被子四處翻滾,從左到右,從右到左,完全是無所事事到極點的表現。
「咳咳……」蘇千秋覺得自己站在旁邊看別人*光乍泄是不對的事情,于是裝模作樣的咳嗽幾聲,來提醒那個無聊的少年。
其實……或許他和自己玩得格外愉快,並沒有無聊?
「西里……」听見聲響的少年像是打了雞血似的挺身坐了起來,飛快轉身撩開幔帳,冰綠色的眼楮亮晶晶的,光芒璀璨。只是在看清楚來人之後,他嘴里的最後一個音也消弭了去,一下子從精神振奮變得沒精打采。
目光談不上友好的瞪了某人一眼,重重的將手上的幔帳甩下,普羅米爾加背對著蘇千秋側躺下,完全不歡迎的語氣︰「切,你來干什麼?別以為你變大了我就不認得你這混蛋了。」
「我是長大的。」蘇千秋不緊不慢面無表情的糾正,然後再慢悠悠的找椅子坐下,慢吞吞的再指出,「還有,對于買下整個萬蛇族的人,我不認為我是混蛋。」
「你全部買下了?」某人不鎮定了,驚愕的坐起,扭頭看向蘇千秋,目光中帶著不可確信與希冀,「真的是全部?不是烏爾哥哥一個人?」
無意間都叫哥哥了呢……蘇千秋在心里賊笑,面上一派正經︰「當然,我騙你做什麼?還有,既然你已經背叛了他們,那麼為什麼還要擔心他們的下場呢?成為奴隸的萬蛇族,下場其實都已經定下了吧?」
「誰擔心他們了?你哪只眼楮看見我擔心他們了?」少年的臉青青紅紅最後變得灰白,目光暗沉凶狠,「我沒有那樣的族人。」
明明就擔心了,我兩只眼楮都看見了。
這孩子怎麼可以這樣別扭呢?
蘇千秋扶額嘆︰「他們怎麼得罪你了?」
少年倔強的咬著唇瞪他,不說話。
「你哥哥之前醒了。」好吧,直接來行不通,咱就迂回逼近目標。
蘇千秋有些感慨,自己什麼時候兼職了青少年心理醫生呢?本神子果然是多才多藝的人物啊。為了小蛇,也要搞定這個迷霧事件。
果然,一提到西法,這少年的眼楮都亮了一些,不再死氣沉沉的憤恨,他側過了臉,似乎不想讓蘇千秋看見他微勾的唇角,冷冷的哼哧一聲︰「干我什麼事?」
這孩子翻來覆去就只會說這幾句話,逞強都沒有藝術技巧。
蘇千秋涼涼的望天,他不知道,本神子就是在黑暗里都可以視物一清二楚,更何況他隱藏在幔帳後的小臉。
乖,你其實很喜歡哥哥就招了吧,大家合家歡聚多麼美好的結局呢。
不過這麼說的話,少年會惱羞成怒的炸毛吧,說不定二活不說的就跳腳把自己往屋外趕?
蘇千秋若有所思的模模懷里貓貓柔順的毛發,肯定的點了點頭,果然啊,要順著毛模模,才能把炸毛的小貓哄得安靜下來啊。
得,咱繼續當幼兒保育員。
蘇千秋的嗓音帶著回憶的悠然︰「西法真是操心自己的弟弟,剛才醒來就不停的說到弟弟弟弟什麼的……真沒見過這樣雞婆嗦的哥哥。你不喜歡他這樣的也對。」
無視少年欲言又止,想反駁辯護又糾結于此的表情,蘇千秋繼續搖頭嘆︰「還說什麼從小一起長大,明明小時候的弟弟那麼可愛,那麼喜歡粘人,兩人關系一直那麼的好……誒,我說,看你這麼討厭他的樣子,那些童年回憶應該都是他美化了的吧?其實普羅米爾加你過得很辛苦,啊恩?」
少年一張臉扭曲的極盡掙扎,咬牙半天才皺著眉忿忿不平的輕聲道︰「我沒說我討厭他。」停頓了片刻,又慌慌張張的加上幾句干巴巴的話,「當然,我也不喜歡他……」
「哼,他干我什麼事啊……最多,最多就是有血緣而已嘛。」
蘇千秋了然的挑眉,蛇兒啊喂,你知不知道你說著說著都帶著微笑了啊?因為有血緣這件「無足輕重」的事情而開心嗎?怎麼一點都不老實,嘴上說著和身體表現出來的,完全不一樣嘛。
真是不誠實的孩子。
「他真的說小時候我……」少年輕聲的探尋,隨即惱怒的發現自己悲催的動搖了,于是立馬轉了話題,聲音刻意的變得冰冷,「那他該後悔自己有眼無珠了吧?知道我背叛了族人,他該失望透頂了吧?」
少年沒有發現,他再怎麼轉移話題,還是朝著自己關心的地方轉移著,還是無比詭異的朝著哥哥弟弟的話題進化著。
蘇千秋自然是發現了的,一雙略微狹長的眸子微微閃光,眼角帶起弧度,一直都是微笑的模樣。
「西法說他還說相信你。」……其實真的是失望透頂了,畢竟將整個族送進了奴隸販子手里,這次要是沒自己,萬蛇族大概就真完了,全族都逃不過玩物的命運——那時候,別說是失望,恨意如山似海也是一定的啊……
原來我做了這麼一件偉大的事情——好吧,蘇千秋又陷入了神奇的自我崇拜小世界里面去了。
「他還說了什麼?」遇上蘇千秋詭異的沉默,某偽淡定的少年還是沉不住氣了,急急的詢問。
蘇千秋聖母狀慈悲的微笑,緩緩深沉的道︰「他還說,無論時間怎樣過去了,無論別人怎麼改變,但是他相信,他的弟弟是不會變的,永遠是那個喜歡粘著他的好弟弟……」……其實小蛇是說相信我不變來著,這次算是安慰你,便宜你了,普羅米爾加!
床上的少年在听見蘇千秋的話之後便呆怔在那里,單薄的背影描出悵然若失的輪廓,轉向這邊的下巴尖尖的,一瞬間看去似乎格外脆弱。
心理作用,一定是心理作用。
蘇千秋眨巴著眼楮告訴自己,卻華麗麗的繼續心疼了,心里仰天狼嚎,這兩兄弟都是禍害,讓人心疼玩那邊又心疼這邊,怎麼就沒誰來心疼一下自己呢?
他無力的哀嘆一聲,忍不住出聲打斷那個鐵定在胡思亂想自我否定的少年︰「誒,我還沒說完呢。」
「恩?」
少年明顯還在恍神之中,下意識的應了一個軟軟的鼻音。
女敕女敕水水的誒……蘇千秋看看自己長大修長的手,憂傷起來,明明自己也該是那樣青蔥的跟水似的,卻在一夜間長大成怪蜀黍,往日不堪回首,來日不可預留,本神子為什麼總是如此命運多舛呢?
小小的羨慕一下下,他拿出最誠實的聲音︰「西法說……他等著弟弟去向他認錯。」
說完便沉默下來,留下無盡意味遐想的空間。
少年的身子都開始顫抖了,聲音低低細細的︰「誰,誰要去認錯了?我又沒有錯……他都不知道的,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對我的,如果不是,如果不是……我也不會……」
蛇兒此時處于抽風凌亂階段,蘇千秋淡定的圍觀,恩,很正常,一會兒就好。
「是,你沒錯。」他主動擔當連接詞。
「我本來就沒錯。」少年輕哼一聲,然後頓了一下,聲音變微弱了許多,有些忐忑的問,「如果去了,他會原諒我嗎?」。
蘇千秋一口氣差點嗆在喉管里,忍俊不禁的捂住嘴,以防自己爆笑出來。
明明很想去道歉的嘛,明明也知道自己錯了……所以說,這家伙真是別扭到極點了,不過也蠻可愛的。
「當然會,就等你的一句‘對不起’,然後他一句‘沒關系,以後別再做錯事了’,這樣就結束了唄。」蘇千秋不負責任的擺擺手,「反正萬蛇族並沒有事不是嗎?也沒釀成大錯嘛。」
「沒什麼大不了的。」他重重點頭,為這一次的奴隸事件做出評價。
似乎被他的莫名的信心鼓勵了,少年動了動身子,似乎打算下床。
「誒,我說,你身子不要緊嗎?也不急這一時半會兒。」
蘇千秋眼楮賊亮的盯著他四處紅艷艷小點的皮膚,很懷疑少年還能正常走路不。
「看什麼看,羨慕了?」恢復了氣勢的少年毫不介意的當著蘇千秋的便月兌衣穿衣,故意誘惑的擺出優美線條秀給蘇千秋看,一邊得意,「沒人疼沒人愛的家伙,就好好羨慕本大爺好了。」
蘇千秋黑線,不可愛的孩子,就知道戳別人的痛處。
少年穿戴好了衣物,就抬腳往外走去。
「一句建議。」蘇千秋在他背後喊,「把上次你跟西里斯告白的直率坦白拿出來吧,別再別扭了。有上次的氣勢,西法一定會原諒你的。」
「切,要你多事。」
少年的身子頓了頓,接著飛快沖出了視野。
蘇千秋懶懶的伸了一個懶腰,嘛,本神子也不知道西法會不會原諒你啊,不過努力爭取諒解好了,只要努力,連老天都會原諒你的。你們兩兄弟的事情,就自己關一屋里去解決好了。
他低頭看向懷里的貓咪,輕聲微笑︰「好了,別人的事情差不多了,就剩我們的事情了。」
「弗洛伊德,你恢復記憶了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