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血色融于夜黑
「被發現了,還叫做埋伏狙擊嗎?」。蘇千秋有些慎重的開始思考這個問題,朝著與草叢中小蛇窸窣交流著的西法問道,「要是我們一直在他們的包圍圈外徘徊,會不會逗得他們心浮氣躁的發飆呢?」
惡趣味……左亭衣瞥了一眼躍躍欲試的蘇千秋,懶洋洋的開口︰「神子大人,記得你是在趕時間,而不是出來調戲人的。」
可是他們不知道我們已經發現了他們的蹤跡誒,形勢調轉,我們在暗他們在明,這麼難得扮豬吃老虎的機會要是錯過了,就沒趣了呢。蘇千秋怏怏不樂的垂下頭,還是妥協了︰「好吧,他們有多少人?」
「一……」西法頓了頓,緩緩的吐出一個單位來,「千。」
「一百人好說……等下……」蘇千秋僵硬的扭轉脖子,「千?」
「千」小蛇說一不二的肯定,「只多不少。」
蘇千秋一瞬間很想罵髒話。
干脆派一支軍隊來好了,一不做二不休嘛。
像是看出了他在想什麼,京銀笑眯眯的為他補充一句︰「其實嘛,軍隊也是有可能的,只是時間太短不好安排而已。但是能在短短的時間內集結出狙擊的一千力量,安洛菲爾還是很有本事的嘛。」
蘇千秋斜了他一眼,叫安洛菲爾這個名字很流暢自然嘛……這家伙藏得可真深,一點也不老實。
京銀回了他一個無辜的小眼神,笑容純白無垢。
「嘁」心知這家伙平時沒個正經,但必要的時候,嘴巴嚴實的像蚌殼一樣,根本撬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蘇千秋扭頭不再理會他,轉而看向一言不發的李蘭,這位真神身上的散發出來的氣勢已經足以冷凍大片的空氣,他身下的多昆獸瑟瑟發抖著,看著就讓人同情。
來自教皇的背叛,最生氣憤怒的不是自己,而是這位神殿的創始人李蘭吧?
蘇千秋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不就是凡間的權勢麼,你不要在意?——不在意就代表可以容忍旁人強迫性的奪去嗎?
自己的東西,自己拿去送人可以,扔在一旁無視冷淡它也可以,但就算再沒有價值,若是被硬生生的從手里搶走,那還不如自己提前毀了它。蘇千秋自認為心胸沒能開闊到那程度,他的人生觀也就算如此。
被搶走了東西,本身就算對自身能力與驕傲的一種否定。
所以蘇千秋無從安慰李蘭,唯一能做到的,是在教皇得手之前,把屬于自己的拿回來,覬覦自己的給踢回去。
「一千人,繞開還是退?」他問李蘭。
「繞不開。」西法冷靜的插話,語調沒有一絲的變化,「前方張開了大型結界,只能硬闖。除非你想耽誤長時間去尋找結界的盡頭。」
「既然趕時間,沖出去就行了。」喬加已經扛起了他的火紅色巨劍,很彪悍的架在肩膀上,似乎有烈烈的火焰在劍上燃燒一般。
一千人誒,那是一千人誒
蘇千秋很想這麼給大家強調一下,再拿手指來給大家掰著指頭仔仔細細的數數一千到底是哪種概念……誒,是哪種概念呢?
他抓抓頭發,自己也糊涂了。
一千,其實不怎麼多吧?想象了一下一千顆大白菜並排著讓人砍的景象,他默默的流淚,會砍到月兌力的吧?何況這還是會蹦蹦跳跳的大白菜……
「走?」他小心翼翼的尋求民主意見。
李蘭的聲音結出了冰渣渣︰「走。」
蘇千秋抖了抖身子,從空間袋中取出漆黑的雙匕,在夜色里突襲,還是近身戰的匕首最高效率,至于魔法,隨手扔出去就好了,一心兩用,他總是做很辛苦的事情吶。
「讓阿銀在前面好了。」某個懶洋洋的男人終于認真了起來,駕著多昆獸來到最前面,「身為老師還真是辛苦吶,小千秋,你好歹也是長大了的,斷後交給你,恩?」
蘇千秋點頭︰「這是自然。」
他將小弗貓塞進衣領里,因為害怕貓咪在動作間被拋出去或是被砍傷,這次他狠下心直接把小弗貓放進了最貼身的內衣里,柔軟暖暖的皮毛蹭在他光果的胸膛上,奇異的癢酥酥的,讓他不自覺的扭了扭身子,臉色染上一抹尷尬。
「小弗貓……你的爪子……」蘇千秋低頭輕聲道,白皙的耳後紅了一大片。
軟軟的肉墊子剛好按在胸口的小點上,輕微摩擦,讓他的腰都酥軟了半邊……這家伙不會是故意的嗎?蘇千秋看著小弗貓眨巴著葡萄紫的水潤眼楮無辜的移開了爪子,對此表示極其的懷疑。
蠕動到舒服的位置,小弗貓打了個呵欠,舌忝舌忝皮毛,安心的縮回了衣領里,合上眼楮,團成一團終于安分了下來,打算休息。
蘇千秋也舒了口氣,繃得緊緊的肌肉松軟下來,被狙擊的緊張也被這樣一鬧而煙消雲散。
空出的兩只手一邊正握著匕首,一邊則是反握,他在多昆獸上弓起了背脊,宛如獵豹一般蓄勢待發,氣勢半斂的危險致命。
「嘖,真有氣勢。」京銀在夜色中已經收起了他朱紅色的小傘,在前面瞥了他一眼,輕佻的朝他一揚眉,「那麼,帥氣的神子大人,出發了∼」
他一拍身下的多昆獸,訓練有素的成年獸邁著粗壯的四肢飛奔出去,氣勢凶猛直前。
左亭衣與喬加緊隨其後,一張臉森森的冷,一張臉不羈的笑,相同的是眼中亮晶晶的璀璨色彩,那是一種隱晦的戰斗在極致的渲染張狂著,宛如戰鼓擂響耳膜,動魄驚心。
蘇千秋的目光緊隨著身前的李蘭,這個全身上下都寫著不可親近的人形冰山穩穩的跟隨著前面的人,卻不著痕跡的護著身邊的西法,隱隱的小動作,只有熟悉他的蘇千秋才看得出來。
神子大人在後面笑得像親媽一樣欣慰,我家的李蘭冷是冷了點,但果然還是溫柔懂事的好孩子啊。
蓄勢待發,任何阻擋在前面的生命將被清除,路程是,一條筆直毫無波折的距離。
蘇千秋舌忝著被風吹得發涼的唇瓣笑得叵測,眯著眼楮清晰的看穿前方的黑暗,形影綽綽,各種隱藏的手段都直接舍去了嗎?是說明認清了彼此差距,與其偷襲還不如直接硬踫硬嗎?
他將右手的匕首咬在嘴里,目光詭譎,高高的舉起右手中指——先送你們一個颶風洗禮好了,排好的陣型,統統給老子散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