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牙儈領著周二魁和夏家姐弟進了院子,他邊往里走邊對著屋里叫道︰「大貴,大貴,在家嗎?」。
听到屋外有喊聲,一個十六七歲穿著短衫,眼眶微紅面色不予的男子掀開簾子,走了出來。看到是趙牙儈帶著人來,神情更顯得有些激動。
「趙牙儈,你來了,快請進。」說罷便把簾子掀到一邊,請他們進去。
「老五啊,你大哥,在家嗎?」。趙牙儈看到劉家五兒臉色不對,趙牙儈趕緊出聲問道︰「是不是家里出什麼事兒啦?」
「趙叔•••趙叔•••,」劉武哽咽地說著,說著說著眼淚就流了下來。
趙牙儈心里一跳,難道是來晚了,劉大哥等不到救命錢,就這麼過世了,這麼想著他眼眶也跟著紅了起來。趙牙儈撩高簾子就往里走,後面跟著的三人看到如此情況便想作罷,畢竟這是人家的家務事,外人看了反而不好。
夏曉晴就叫著周叔一起在門外等著,想等趙牙儈出來告知一聲,就好先行回家,既然別人家也忙著,買地的事只好改天再說了。
劉武看到趙牙儈後面跟著的三個人站在門口,知道他們也許就是來買地的,便趕緊邀請他們進去。
夏曉晴看到劉武喊著期待的眼神望著自己這邊,心下便是一愣,又听見他邀請自己三人進去,想了一下,便跟著進去了。既然主人家都不反對,那應該沒什麼大事。
進了屋里,夏曉晴發現,屋里所有的人都圍在里屋門口,人人臉上都帶著淚痕,趙牙儈跟著在一旁紅著眼眶焦急地向屋里望著。
劉武請他們三人坐下後,也急急地跑到里屋門前圍著去了。
這是個啥情況?夏曉晴疑惑了。難道是得病的劉老漢過世了,應該不是,如果過世了不應該這麼安靜,難道是犯病了,那怎麼家里人又在門口守著。現在也不好請人來解答疑問,只好先坐著等等看了,夏曉晴在心里想著。
周二魁也想過去看看,只是那門口圍著的人太多,又有女眷,自己也不好過去擠著,便只好作罷。
夏曉晴坐著無聊,開始打量起屋子來。這個家應該是到了過不下去的地步了,堂屋里只有張沒上漆的八仙桌和幾根同樣光溜溜的條凳,就再也沒有其他的擺設了,桌子上的杯子也是用木頭挖成了的,看來跟桌凳一樣也是劉家自己做的。再看看劉家人的穿著,幾乎人人身上都有補丁,婦人頭上也都是用木釵子盤著。
「二郎,你悄悄去看看,是啥情況?」夏曉晴附到二郎耳邊說著,她準備派弟弟去打探一下情況,若實在是劉家有事,她就好先告辭了,她還準備早點回去吃午飯呢。
夏二郎得了二姐命令,便悄悄走了過去,利用自己身材瘦小的優勢,一下便擠了進去,沒一會兒就回來給姐姐匯報情況了。
「二姐,那里面炕上躺了個病人,好像暈過去了,有個大夫好像在給他扎針呢。」夏二郎把看到的情況如實地匯報給二姐。
有大夫正在給他針灸,難怪屋子里這麼安靜。劉家人都紅著眼,看來劉老漢已是病的不輕了,大夫施用針灸,應該是在進行搶救,不知道有沒有效果。
不一會兒大夫就提著藥箱出來了,家里的婦人們都進了里屋,幾個男丁一股腦地全部圍攏在大夫身前,問道老父的病情。
「大夫,我爹的情況怎麼樣了?」一個二十五六歲左右的男子問道。
「我剛才施了針,總算是緩和過來了,下次可就不知道有沒有怎麼好的運氣了。」那大夫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我先給你爹開個方子,等一會兒就派人把藥抓回來,馬上熬給給你爹喝了。」
那大夫來到桌子前,從藥箱里拿出文房四寶就開始寫了起來。夏曉晴這時才發現這個大夫,就是自己早上見的那位胡大夫。不知道這家老人得的是什麼病,這麼嚴重。
胡大夫幾下就寫好了方子,然後轉手遞給了站在一旁的年輕男子。那男子接過方子,便從錢袋里拿了錢遞給大夫。
「今天的方子下了許多補藥,要比平常貴些。還有就是,去鎮上買點人參片回來,讓你爹含著,你們盡快去吧。」說罷胡大夫便帶著等在一旁的徒弟告辭了。
夏曉晴好奇那劉老漢到底得的是什麼病,便跟了出去,看到胡大夫快走出院子,夏曉晴趕緊叫道︰「胡大夫,你等等?」
胡大夫帶著徒弟就準備往回走,突然听到有人在背後叫自己,便停下來轉過身去,發現竟是早上在藥鋪見過的那位姑娘。「小姑娘,你怎麼也在這兒?這家是你家親戚?」
「這是我叔叔的朋友家,胡大夫,我想問問這劉老漢得的是啥病啊?」夏曉晴問道。
「這劉老漢屬虛勞血枯之癥,精氣內奪則積虛成損損成勞。」胡大夫邊說邊嘆氣。
虛勞血枯?到底是啥病啊,古代的病名就是麻煩,完全跟現代的對不上號。如果按字面解釋虛勞,就應該是虛弱、疲勞,血枯就應該是貧血一類的。「胡大夫,這病很嚴重嗎?」。
「這•••這不太好說,這位姑娘,在下鋪子里還有事,就先告辭了。」說罷便帶著徒弟出了院子。
看那胡大夫的表情,應該是很嚴重了,難道是地中海貧血,這是夏曉晴現在唯一能想到的最嚴重的貧血病。但是地中海貧血能活到中年,就應該是輕度的,不會這麼嚴重啊。
「二姐,趙叔,叫你進去。」二郎出來找二姐,看到姐姐站在院子里,便出聲叫道。
「趙叔這時候找我干什麼?」夏曉晴不解地問道,但還是隨著弟弟往里面走。
「他們想跟你談談買地的事兒。」快接近門口了,夏二郎壓低聲音說道。
這家人都亂成這樣了,還有心情談賣地的事兒,夏曉晴覺得十分神奇。夏曉晴跟在弟弟身後進了屋子,進去就發現滿屋子的人除了周叔以外,都眼楮發直地盯著自己。被這麼多人盯著的感覺可不好受,像動物園里的大猩猩,夏曉晴勉強扯出個笑臉,問道︰「趙叔,你叫我有啥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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