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娜有點吃驚,急忙問︰「怎樣的情況不好?」ALSYA想了想,說︰「其實我也不太清楚。他剛剛走進來的時候,身上一直穿厚厚的羽絨服,沒有月兌下來過,而且還把身服上的帽子給戴上,完全蓋住了頭。本來我只看到他的側臉,也不太確定是他。可是後來有個護士過來跟他確認名字和時間,我不小心有听到他叫大維,我猜想應該是他吧。我有跟他揮一下手,算是打個招呼,可是他沒有理會我。或許他已經不記得我了吧。」路娜听了,好奇地猜測著大維吳在醫院的原因。是感冒了嗎?還是高燒?醫院的曖氣溫度很高,大家都穿一件薄襯衣就足夠了,他居然一直穿著羽絨服不月兌,畏寒的癥狀絕對是流感引起的感冒或是發燒的疾病吧。ALSYA想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而且他好像和你看的是同一個醫生喔。」說完這話,ALSYA意識到自己的失禮,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只好聳聳肩,兩手豎起食指和中指,放在與臉部相平的高度,比了個雙逗號的樣子,笑笑說︰「我不小心听到的。」DrJayKane?難道剛剛醫生跟護士說‘調吳先生的病況檔案’的那個病人就是大維吳?這麼巧?!可是DrJayKane不是主診皮膚科的嗎?難道他也懂得治療感冒傷風等疾病?算了,庸醫一名,長得那麼帥,真是白瞎了。路娜還在為DrJayKane沒有給到她實質的幫助感到氣憤。本以為醫生至少會建議她拍個X光或是做個皮膚測試之類的檢查,好好地搞清楚到底是怎樣的狀況,沒想到他跟上次因扁桃腺發炎看的醫生一樣,隨便就打發自己了。路娜對于此不止是害怕,她同樣的擔心,直覺就認為皮膚上的印記不止是淤青那麼簡單。但是目前的狀況是,神父幫不上忙,醫生也沒幫上忙,那她還能指望誰?
關于大維吳,路娜更是滿腦子的疑問。好幾個月的時間了,他到底去哪里了?上一次,是他親自開車載她到墓地證實她夢中發生的荒唐事情,也是他親眼看到自己的鑰匙莫名地出現在墓地,當時以為他會拔刀相助,替她想辦法解決,沒想到最後不了了之,而他也好像人間蒸發了。現在他突然在醫院出現,不禁讓路娜開始猜測到底在他的身上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他突然就不跟自己聯絡了?是另有隱情還是有意地遠離總跟邪門事情扯上關系的自己?路娜越來越好奇。
取藥回家後,路娜仍糾結在對大維吳的好奇心上。她考慮了整整三十分鐘後,決定主動拔個電話問個究竟。她從抽屜里翻出大維吳給她的名片,拔通了印在上面的電話。電話的另一頭卻只有無法接通的電信提示聲。電話不通?是踫巧沒有信號?還是號碼早已被換掉?
接下來的日子,路娜回歸到正常而忙礙的工作中。自從發現海底房間的大秘密之後,路娜在上班時常會有意無意地留意倉庫里的動靜。她透過那一堵大型玻璃牆,偷偷地觀察著倉庫工作人員----森的一舉一動。例如他都在哪個區域停留比較久?會不會鬼鬼祟祟搞小動作?與哪些人接觸比較多?路娜一邊工作,一邊化身偵探,企圖窺探公司失竊案個中的一二。她每天都崩緊神經,提高兩百分的警惕周旋在辦公室中,偶而還會找個檢查貨物的借口到倉庫C的床上用品區檢查一下是否還有類似的枕頭出現。這樣的高壓日子,路娜撐過了兩個星期,但仍是一無所獲。
在這樣的高度精神緊張的壓力下,路娜每天下班都如同剛打完一場戰役一般,身心疲憊到極點。即使如此,路娜入夜仍是無法安睡。因為她身上的印記沒有半點進展。路娜每天按醫生吩咐服用藥物和擦抹外用藥膏。十幾天下來,除了這兩處特別的印記沒有任何的變化,身上的其他淤青都已經基本復原消退了。對于這個結果,路娜有點哭笑不得。她不知道這算是好的跡象還是壞的發展。沒有任何的變化,這意味著醫生的科學解釋完全是狗屁,到底要如何根治消除這兩個印記,還是無計可施;但是另一方面,沒有任何的變化,至少也表示印記沒有惡化的趨勢,紅血絲也沒有擴散的現象,而印記處也再沒出現過刺痛感。更莫名的是,路娜的心態開始發生了轉變。對于身上的印記,她從看著礙眼慢慢轉變成開始習慣。每晚站在浴室的鏡子前,看著身上兩處明顯的印記,她開始覺得這好比是自己身上多了兩處相似的紋身罷了。
除此之外,每個周日,路娜堅持陪ALSYA到教堂做禮拜。路易斯神父也履行了他的承諾,每次都在教堂禮拜中請大家一起為NATALIE祈禱。但是上帝似乎沒有听到大家的禱告,NATALIE失蹤已經超過一個月了,仍然沒有任何消息。ALSYA也越來越絕望,雖然她表面看上去好像沒事人一樣,但是路娜好幾次撞見她在NATALIE的房間靜坐著。看著她一個人孤獨的背影,路娜心都碎了,卻恨自己什麼忙都幫不上。因為這個原因,路娜也一直沒跟ALSYA說起自己對于身上印記的擔心,怕添加她的負擔。
一個周二的晚上,路娜吃過晚飯,回到房間癱倒在床上。在經過將近三個星期的集中精神工作同時兼顧倉庫偵察任務的折磨下,路娜覺得身心疲憊。特別是公司倉庫失竊的事,一點發現都沒有,這讓路娜十分泄氣。倉庫工人森每天都在做相同的事情,拿貨單,搬運貨物,與每個人都友好地打招呼和聊天,完全看不出他有什麼不妥。路娜躺在床上,睜大眼楮看著天花板,腦子里想著太多的事情。亂蓬蓬一團,完全理不出頭緒來。突然,她眼楮余光不小心掃到衣櫃上掛著的那件羽絨服。那是她上次落海,找到海底房間時穿著的衣服。路娜定定地看著衣服幾分鐘,突然從床上跳了起來,快速地走到衣櫃前,拉開羽絨服的內層袋子,掏出里面的東西。袋子里面放著當時她偷偷從海底房間拿的枕頭密封袋子里的葉子。她連忙走到電腦前,點開了搜索瀏覽的網站。她猶豫了幾秒,然後鄭重地在電腦上輸入了「大麻」的單詞。網頁上馬上列出成千上萬條搜索結果,路娜點入了其中一張圖片,對比著自己手上的葉子形狀。長條形,邊沿有鋸齒狀。怎麼越看越像?路娜不放心,繼續查看其他的信息。「大麻,干燥後揮發出芳香但具有刺激性的煙草味。」路娜把葉子放近鼻子,聞了一下。由于當時把葉子放入口袋時,被濕透的衣服沾上了海水咸咸的味道,所以根本聞不出葉子原來的味道。路娜嘗試回想當時拆開密封膠袋時聞到的味道,對,就是一種芳香的煙草味,中間還夾集著一些說不出的氣味,或許那就是網絡上形容的刺激性。路娜再三對比手中的葉子,雖然不敢百分百確定,但是也八九不離十了。這就是大麻葉。
路娜一邊滑動著鼠標,一邊緊張地查看著網上關于大麻的資料。她的心跳隨著閱讀新聞的數量增加而加快,新聞上面很清楚地顯示,在英國,吸食和販賣都是不合法的。這意味著,她在海底房間發現的不止止是偷竊團伙,而是一個販毒集團。這驚人的發現,讓路娜的血液澎湃起來。她激動地繼續查看著,想查找是否有與聖安德魯斯小鎮相關的新聞。突然,她右手臂像是被電擊了一下,然後錐心的疼痛冒了出來。突如其來的疼痛讓路娜整個人冷不防從椅子上彈起來,倒在地上。腦子里一片空白,冷汗和眼淚同時不斷地往外冒。路娜用力地咬著下嘴唇,左手情不自禁地按住了疼痛處,滿臉的痛苦狀。她痛到甚至連喊的一聲音的力氣都沒有,這樣的狀況持續了好幾分鐘。在這短短的幾分鐘對于路娜來說,好像在地獄里走了一趟,歷時有一個世紀之長。
直到疼痛感慢慢地消去,路娜才慢慢地恢復了知覺,感覺自己回到了人間。她平躺在地板上喘著氣,松開的左手懶得去擦拭臉上的汗水和眼淚。過了好一會兒,路娜才爬起來,驚魂未定地看著剛剛差點痛到要了自己命的右手臂。那個位置就是手印痕跡的地方。路娜知道一定又有事情發生,她的心掙扎著,到底應不應該查看一下手印狀況?她害怕會有什麼變化,卻又心知變化是不可避免的。這樣的矛盾心理持續了有十幾分鐘。終于,路娜決定鼓起勇氣面對現實,挽高袖子查看手印處。
果然不出她所料,手印處的有了變化。手印的顏色比之前又深了一些,而周邊的紅血絲往外圍伸展了約模二,三厘米的長度。路娜倒吸了一口氣,連忙拉高自己左小腿手印的位置查看,發現也是相似的情形。盡管路娜早有心理準備,但是親眼看到手印的變化,她還是覺得無法接受。手臂上的印記像是有生命的圖騰一樣,慢慢地在她的身體上擴張開來。這就像是慢性中毒,一點一點地侵佔著她的身體,一絲一絲地侵食著她的意志力。路娜覺得有點絕望,腦海里過濾著可以求救的人,除了DrJayKane,她想不到其他的人選。盡管他是庸醫,但是或許他可以用什麼藥來克制住紅血絲的惡化,甚至可以做手術把皮膚上的紅血絲去除。當然這是最極端偏激的可能。
刻不容緩,路娜馬上找出DrJayKane的名片,拔下了他的電話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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