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點的流逝,眼看著太陽即將爬到頭頂了,古月兒的心也隨之一點點的往上提著。
這會她擔心著十皇子,到底他去做什麼了,去了哪里?他回來會不會真的救得了杜文軒,不知道為什麼,現在,這一刻她開始擔心起這個來了,剛才,甚至在一刻鐘之前,她真的從來沒擔心過這個,可是對著時間的臨近她不得不開始擔心起來,可是即便是擔心,她還揚著一臉的笑,安慰著杜文軒,「放心吧,十皇子會回來的,一定會,我們要相信她。」其實她自己都沒有勇氣告訴自己完全的信任什麼人,可是她卻這樣安慰著杜文軒,她害怕他自己放棄了自己。
杜文軒又哪里是個害怕的人,他本就不擔心,即便是時間真的到了,他們真的會燒死他,他也不擔心,因為至少他真的無憾了,能在有生之年遇上這樣一個女人他知足了,只是可憐他還沒來得及給她足夠的幸福就要這樣離開了,還有家里的娘親,那麼疼愛他的娘親,他若是死了,她該怎麼辦?不過現在他並不擔心,因為他知道如果他不在了,古月兒會替他照顧好娘親的,所以現在他唯一擔心的便是古月兒了,這麼年輕就要為他守寡,他于心不忍啊。
「月兒,如果……。」杜文軒說道如果的時候,看著古月兒那雙含淚的眼,他不得不在加強了語氣道,「我是說如果,只是如果。」頓了頓,看著古月兒臉上的表情微微的平靜了些,他才繼續說道,「如果我有什麼不測,你如果,如果是遇到合適的人,就嫁了吧,當然,如果能有時間回去看看娘就最好了。」
「沒有如果,告訴你,我不會替你照顧你母親的,你的娘親,你自己照顧,你不會有事的,十皇子很快就會回來的,我們要相信他,相信他一定會回來的,我不要如果也不許你說如果,我們的世界里沒有如果,沒有如果。」古月兒越說越激動,眼淚止不住的奪眶而出,她明知道自己不該再這個時候哭,可是就是忍不住了,她告訴自己,不哭,一定不能哭,可是眼淚還是不听使喚的流了下來,如同江河絕提了一般,再也無休止了。
看著眼淚不斷往下掉的古月兒,杜文軒一下子亂了陣腳,「你別哭啊,我不會有事的,我還要照顧你一生一世呢,放心吧,就算十皇子不回來,我也能自保的,真的不騙你。」
說這話的時候杜文軒就像個孩子一般,天真得可以,可是就連他自己都說服不了的話語,古月兒卻是真真正正的信了,「真的嗎?你真的能自保嗎?」。她有些自欺欺人的問著這樣的問題,盡管在表面看來她是真的信了,但是內心深處她是知道的,她此時就是個矛盾體,一方面希望杜文軒所說的是真的,一方面她有清楚他只不過是在安慰他罷了,可是當她听到了這樣的話,她又忍不住要這樣問這樣說。
時間一點點的臨近,眼看著就到午時了,可是卻絲毫也不見十皇子的影子,古月兒真的急了,怎麼辦,怎麼辦?她緊緊的握著自己的衣角,眼楮不停的看向遠處,她多麼希望每一次的抬眼都是希望啊,可是她卻是一次次的落空。
「好了,午時已到,你叫出的人恐怕回來不了吧,那麼我們要……。」
族長沒有說下去,只是朝齊魯看了看,齊魯立馬站了起來,跳到祭台的中間大聲的說道,「現在,我們要將這個賊人燒死以儆效尤。」
「不行,你們不能燒死他,他不是賊人,我們根本沒有偷你們的晚,我們沒有。」古月兒擋在杜文軒的身前,將那些族人們一點點捧上來的放在地上的柴禾踢開踢遠,可是她畢竟只有一個人啊,她的行為只是徒勞而已。
搬來的柴禾愈來越多,搬的人也越來越多,可是即便是古月兒不斷的將柴禾甩開,還是甩不完的,眼看著柴禾馬上就要形成一個圓圈了,古月兒也意識到自己真的無能為了,她這才作罷,她跑到杜文軒的身邊,緊緊的抱著他,大聲的說道,「沒錯,琉璃碗就是在我們的手上,就是我們偷的,你們要燒就將我們一同燒死吧,那樣那個碗也就這樣隱沒在人世了。」
古月兒的話不禁讓杜文軒和大家都瞪大了眼楮。
「月兒,你在說什麼?你不要亂說話。」杜文軒緊張的說著,他多想此時此刻能夠捂住古月兒的嘴巴啊,可是他卻是被嚴實的綁著動不了分毫,毫無能力,他只能拼命的扯著嗓子叫著,「月兒你別亂說,別胡說,你這樣沒用的。」
「哈哈,果然,果然是你們偷的碗,這下親口承認了吧,看來你們真的是不進棺材不掉淚啊,好,既然你們要死,我就成全你們。」齊魯在柴禾的圈外面哈哈的大笑著,笑得很暢快,似乎是報了古月兒之前嘴硬的仇,心情特別的舒暢。
「是啊,是啊,是在我們這里又怎麼樣,是我們偷的又怎麼樣,有本事就將我們都燒死啊,那樣咱們誰也別想要拿寶貝了。」古月兒咬定了這點不放,她料定了這個琉璃碗應該不是什麼普通的東西,如果真的單單只是一件擺設的話,族長因該是不至于這般緊張的,所以她下定決定要堵上一把,沒想到倒是給她蒙對了,這會她倒是也不由得松了口氣。
「哦,你也知道那是寶貝,看來你知道的不少嘛,識相的話就快些交出來,不然的話我就將他給燒死。」齊魯絲毫也不客氣,听著古月兒自己親口說出那琉璃碗在他們手中後,他就更加的確定了自己的方向了。
這邊族長雙眉緊皺,一刻也舒展不開來,听著古月兒在毫無辦法的情況下竟然承認了那碗是他們偷的,那心里別提多自責了,他根本就不想把事情鬧得這麼大的,可是為了族人們,他不得不听命于那個人,那個人他到底要的是什麼?東西已經在他的手中了,他為什麼還要自己為難這兩個無辜的年輕人,這到底是為了什麼?他無法想通,也無法明白,現在該怎麼辦?該怎麼辦?難道真的將這兩個人活活的燒死嗎?他辦不到,如果說先前的那些表面他真的能裝得那麼無所謂的話,那麼現在牽扯到人命了,他這個做族長的就真的能眼睜睜的看著兩個無辜的青年在自己的面前被活活的燒死嗎?
「來人,給我把那女的拉開,點火。」齊魯好不客氣,也不等族長命令就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燒死杜文軒了。
古月兒听得齊魯下了命令,抱著杜文軒的手就更緊了,她幾乎將杜文軒抱得快喘不過起來了,可是盡管如此,個人的力量也是有限的,盡管古月兒抱得再緊,還是被那一群听人使喚的族人給硬生生的扯開了。
「文軒,不要,不要。」古月兒再也無法忍受自己被這些愚昧的族人從杜文軒的身旁扯開了,她拳手握得緊緊的,一定要給你們些教訓,讓你們認清是非黑白。
就在古月兒剛剛被扯開的當兒,當她還來不及出手的當兒,那邊齊魯已經點上了火把,正準備往柴禾中丟。
古月兒知道自己的速度肯定比不上他丟下火把的速度,可是現在該怎麼辦?怎麼辦?她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杜文軒被燒死吧,別說她是鐵石心腸,就算是,她也不能看著自己的男人在自己的眼前被活活的燒死,可是她還有什麼辦法呢?正當她萬念俱灰的當兒,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她開口大聲的叫道,「等等,等等,我告訴你們,我告訴你們藏琉璃碗的地方,我帶你們去。」
首先將目光投遞過來的是族長並不是齊魯,齊魯這會還拿著火把裝腔作勢的握著,族長有些不敢相信古月兒會喊出這樣的話來,他完全不知道她們要去哪里拿琉璃碗交給齊魯,莫不是狗急跳牆?瞎編的?
古月兒喊出這話的時候,齊魯的火把緊緊只離那些柴禾零點一毫米的距離的,眼看著柴禾就要被點燃了,卻是听得古月兒這樣叫道,他立馬停住了手中的動作,暖暖的揚起身來,呵呵的笑著,「早點這樣說不就好了嘛,硬要我嚇嚇你,你才說,你看這樣不是傷感情嘛。」
古月兒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說道,「你不就是希望看到這樣的場景嗎?」。
「呵,你還是挺了解我的嘛,既然知道又何苦這般折騰,累著自己了不是。」齊魯這心里有了底,想著這古月兒就快要將琉璃碗交出來了,所以這心情也自然大好,便是有興趣與她貧嘴幾句了。
古月兒看著他就是煩,哪里有心情和他貧嘴,瞄了瞄他問道,「你就怎麼料到我會說出來,而不是將我綁起來,叫他說呢?」對于這點古月兒還是很感興趣的,他很想知道,要是被綁著的是自己,杜文軒會不會這樣,或許,他也會和自己一樣吧,只是這齊魯一開始為什麼綁的不是自己,而是杜文軒呢,是無意的還是他們已經料到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