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司寇尋幾人已回到了忻州,司寇尋也由于自身的傷而休息了一陣子。
而柳飄飄因為天野國事件也變了許多,最主要的就是她總結出一句至理名言,就是︰我不殺人人殺我,我不認爹,爹認我。
所以她認了。
雖然司寇尋的年紀很年輕,不適合做她的爹,但是要想活的好,爹娘必須是塊寶!
在柳府,她養尊處優了那麼些年,沒有受過苦,沒有受過委屈,還不都是她爹柳雲方的原因麼?要柳雲方不是侯爺,她能有好的待遇嗎?說不定走出去就被人拐賣了。
在天野國的時候,她雖然又受了苦,又受了委屈,但是也因為有了個爹,導致她沒有受太多的苦,也沒有受太多的委屈,頂多被壞人關了幾天而已。
後面還不是被救出來了?
要是沒有司寇尋這個爹,她能平安歸來嗎?
唔,這主要原因也在于司寇尋,誰讓他非要帶著柳飄飄去天野國的?他活該。
但是,沒有司寇尋的話,她能在忻州安生嗎?還能活到現在嗎?很明顯的,不能!更不會有他這個疼女兒的爹。
所以,柳飄飄知足了。
爹年輕又如何?還不照樣是她爹,還不照樣能讓她在忻州大馬路上橫著走!
所以啊,穿越好,就必須有個好的家庭,家里有對你很好的父母親人。
紅兒和綠兒最近很開心,因為她們家的小姐柳飄飄終于正常了,對老爺也好多了,雖然還是沒怎麼適應叫「爹」這個字,但也不錯了!在她們看來是好事兒。
唔,至少不用每天看著擺著個臉的小姐了。
司寇尋正坐在躺椅上翻閱著最近一段時間的賬本,嘴角帶著笑,眉目間也輕松的喜悅。
躺椅旁邊的小幾上,放著一壺茶和一個茶杯,他習慣做事不要丫鬟來伺候。
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繼續看賬本。
司寇尋的午後很安靜,偶爾會有管事過來與他談事兒。這不,他耳朵一動,便听到他屋子外傳來個腳步聲,比較急促。
那人一進來就急道︰「老爺,楊小姐來了。」
司寇尋抬眼「恩?」了一聲,原來是官家的吳有華。吳有華是吳近吳遠的父親,也算是司寇府里當值最久的老職工了。
一听楊小姐,司寇尋就皺起了眉頭,這個楊小姐能是誰?除了北王爺宮里那個得寵的太傅之女還會有誰?
正頭痛時,就听到兩個腳步極輕巧的踏步聲傳來,接著是楊紫兒的說話聲︰「司寇公子。」
司寇尋一听便覺得渾身不舒服,想著躲起來的時候,楊紫兒和她的丫鬟春桃就進來了,朝司寇尋行了個禮道︰「司寇公子這些日子上哪兒去了?紫兒好久都沒見到公子了。」
嬌滴滴的聲音一出來,司寇尋就覺得自己全身起滿了雞皮疙瘩。
不過還好楊紫兒的大方得體是忻州城里眾所周知的,不會做出什麼逾越的事來。
「楊小姐有什麼事嗎?我剛巧要出門一趟。」司寇尋連忙找借口躲開。
事實上,司寇尋掩飾的極好,雖然對楊紫兒很不喜歡,甚至有些厭惡,但是他還是保持著自己的風度,不讓情緒顯露出來,讓別人難堪的同時也讓自己難堪。
「無事,只是想來看看飄飄,許久沒見了多少有些想她了。」楊紫兒壓住心里的失落感,勉強說道。
司寇尋「哦。」了一聲說︰「飄飄今天去學堂了,還有兩日才到沐休時間。」
也就是柳飄飄也不在家,而且要兩日後才有空。楊紫兒眼里閃過一絲不甘,但又很快的掩飾了下去,只好欠個身說︰「那紫兒今日來的不是時候呢。」
「恩。」司寇尋應了一句,沒有說話。
楊紫兒笑了笑,然後手輕輕一揮,春桃就從她身後走上前來,手中提著個食盒。
听到楊紫兒說︰「這是我親手做的幾樣點心,本來想親手拿去給飄飄的,無奈她上學了,那就由司寇公子代收吧。」
司寇尋也不拒絕,擺擺手說︰「放桌子上吧。」
春桃點點頭,把包裝的很漂亮的食盒放在了桌子上,又回到楊紫兒身後站著。
楊紫兒又說︰「那紫兒就先走了,等飄飄沐休時一定來找她玩。」
說完就提步走了出去,步伐輕盈,像是得到了什麼開心的事一樣。等到出了司寇府,她腳步馬上變得沉重起來,領著春桃走進一個小巷子,馬上怒了。
她一腳踢上牆角,沒用力,倒也不疼,然後罵道︰「哼!我都這樣過來找他了,他怎麼就是不懂呢!」
春桃馬上過來安慰道︰「小姐別氣,氣壞了身子不好,司寇公子許是害羞呢?」
「害羞?開什麼玩笑,他會害羞?」
「誰說不會呢?男人對于自己心愛的女人可都會害羞的啊!」春桃一副很有經驗的樣子說,「而且你沒看到啊,司寇公子將那食盒留在了他屋里,並沒讓丫鬟送去飄飄小姐屋里,不也說明公子想嘗嘗我們小姐你的手藝麼?」
說的像是那麼回事,可楊紫兒始終覺得不對勁。
「那許是飄飄還沒回來,所以先擱那兒呢?等到她回來再送過去……」
「哎喲我的小姐啊!」春桃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就算是那樣,司寇公子難道不願嘗嘗小姐您的手藝?要知道,您可是我們忻州城里第一才女啊!他何德何能受這麼大禮啊?」
「可是,我始終覺得他對我似乎沒有……」
「不會的,不會的!你在忻州見著哪個官家小姐能同司寇公子一起吃過飯,上過街,聊過天的?就我知道的,也就小姐您有這個本事了啊!」春桃揮著手帕一副討好的樣子,說的是臉不紅心不跳的。
楊紫兒一听馬上笑了起來,雙手扭捏的糾纏著袖子,然後又說︰「那,那許是別家小姐比較矜持呢?」心里也在檢討,是不是自己太不知廉恥了,還跑到人家家里去,什麼什麼的。
春桃一臉不屑的說︰「小姐,您可是我們忻州最懂得‘禮節’二字的人啊!誰見了您不稱上句‘賢惠’啊?誰見了您不說只有您才配得起‘大家閨秀’四個字啊?都是說您的好啊!」
「我可真有這樣好?」
「那當然啦!你可是忻州第一女子……啊!」突然發現自己竟然沒用敬語,只你啊我的稱呼,春桃馬上閉上了嘴,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楊紫兒,發現她正沉浸在春桃的話里不能自拔,才松了口氣。
繼續說︰「若整個忻州小姐稱第二,我看沒人敢稱第一了!」
這句話著實把楊紫兒給樂了一番,連忙甩去剛才在司寇府里的失落,又開心起來。
楊紫兒帶著春桃走出巷子,午後的陽光格外燦爛,在小巷子里卻是暗黑一片。
出來後,春桃才看到楊紫兒的臉已經紅成一片了,也不知道是興奮的還是被曬的。
而坐在屋子里的司寇尋已經完全沒有心情過這個悠閑的,又沒有人打擾的閑日子了,拎起楊紫兒送的那盒點心,連看都不看一眼,就直接出門給扔在了一邊,到最後也不知被那個幸運的乞丐發現,大飽了一頓。
是書院,學生們穿著相同的院服,只有袖口邊還有襟邊的不同顏色來區分是哪個院落的學生。
甲院是金黃色的,乙院是紅色的,丙院和丁院分別是綠色和藍色的。
由于柳飄飄只上了一天學就請假跟著司寇尋去了天野國,便沒有來得及量身做院服,所以整個學院里只有柳飄飄是穿著自己的衣服來上學的。
這讓學院里好多女生都羨慕不已。
現在柳飄飄又兩個朋友,一個是穆紫風,一個是嘗嘗跟穆紫風黏在一起的楊藍兒。
楊藍兒大概十歲左右,比柳飄飄和穆紫風都要小上兩歲。她臉有些嬰兒肥,粉嘟嘟的很可愛,最喜歡纏著穆紫風要點心吃了,因為她知道穆紫風經常帶好多好吃的點心來當零嘴。
「飄飄,紫風帶來的點心都好好吃你不吃嗎?」。楊藍兒兩手都拿著點心,嘴里也被塞的滿滿的,連說話都有些口齒不清。
柳飄飄搖搖頭說︰「我不喜歡吃太甜的東西。」
「哦。」楊藍兒見她不吃,把右手上半塊點心塞進嘴里,又朝食盒里拿出一塊,然後對穆紫風說︰「嘿嘿,紫風,你帶來的點心好好吃。」
穆紫風看著滿滿一食盒的點心都被楊藍兒消滅空了,不由得心一抽一抽的,這些可都是他哥哥親手研制出的新品啊!他都沒吃上一口,就被楊藍兒給吃完了……
看到穆紫風的反應,柳飄飄不禁笑了一下,指指楊藍兒說︰「就快放學了,回去了還怕沒得吃?」
楊藍兒抬起頭眨眨眼說︰「家里可沒這麼多好吃的,就算有,也不好吃啊!」
「哦?難道只有穆紫風帶來的東西好吃麼?」柳飄飄問。
楊藍兒連忙點點頭爆出個驚天秘密︰「當然啦!紫風可是‘軒雨閣’當家的弟弟啊!帶來的吃食可都是‘軒雨閣’的東西啊!能不好吃嗎?」。
說完繼續埋頭吃了起來。
穆紫風已經被楊藍兒的話給驚住了,連忙問道︰「你,你怎麼知道我哥哥是……」
「切……」楊藍兒打斷他說,「你帶出來的食盒都描著‘軒雨閣’的標志荷花,我能不知道?而且你只帶‘軒雨閣’的點心,也沒見你帶過別家的零嘴。平常人家哪能天天吃‘軒雨閣’的東西?除了你這敗家子。」
一番話說的理所當然,讓穆紫風呆了片刻,然後惱火的撓撓腦袋說︰「我還以為沒人知道呢。」
柳飄飄白了他一眼,然後看了看楊藍兒,發現她還在埋頭苦吃點心。
柳飄飄覺得,楊藍兒肯定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