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爹足矣 第二卷 長在忻州 番外︰趙清音

作者 ︰ 木笛兒

趙清音——為了你,放棄你。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的記憶里開始出現柳飄飄這個名字,好像從一出生,她就伴著我一起,隨著我的成長而成長。

我喜歡和她在一起的感覺。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忘不了她了,她離得再遠,我也想見到她,迫不及待的想見她。

得知她家被滿門抄斬之後,我的心不知道怎麼的,覺得疼的厲害。是了,在這前幾天中,我就有種不好的預感,老是胸悶難受,好像喘不過氣來了一樣,這是什麼感覺?年幼的我,已經有點懂了。

或許,她在我生命中是最重要的,我放不下她。

所以我的心會痛,而且痛得厲害,感覺針扎一樣,簡直不能呼吸。

我想為她為她家報仇,她還有她家人絕不會是那種喪盡天良的人,怎麼會貪污?更怎麼會勾結亂黨謀反?定是亂說的我不相信。

而我最不相信的是,為什麼和飄飄父親走得最近的父親——趙學賦,也就是我爹,為什麼沒有被連累?反而活得有滋有味,不退反進?

難道柳家的事是父親告發的?是父親背叛了他們?

我……想不相信也難。父親是朝廷大將軍,只為皇上做事,他公私分明,里外不幫,唯獨和飄飄的父親走得近,我真的不想去相信他會這樣做。但是為了他所效忠的皇上,他也許會做……

自那以後,我再沒想著要和父親說什麼話,他為他所效忠的人做事,他沒有錯,我怪不得他。我為我所心愛的人而怒,他也怪不得我,要怪就只能怪老天無眼,讓父親跟了這麼個有眼無珠的昏君

但是讓我吃驚的是,我發現飄飄並沒有死是的,我看到她了,在都城繁華的街道上,她同我一樣,雙眼帶著深深的眷念,看著柳家原先的宅院。我就是這樣注意到她的,她一點也沒變,唯一變的是她變漂亮了,原先有點嘟嘟的臉變得消瘦起來,拉長了很多,她的個子也拔高了很多,亭亭玉立,美麗萬分。

她身上有種奇特的感覺,讓人忍不住將目光投向她,關注她。

我心里激動得很,但是我不敢上前去,我害怕,怕這一切都是我幻想出來的,眼前的那個妙人兒根本就是我心里想象出來的,而不是真實的。好像一觸即破,如鳥兒一樣,一下子飛走……

是的,她就像一只鳥,無憂無慮,自由飛翔。好像沒有什麼能阻止她一樣。

但是又感覺她很沉重,好像背負了很多很多的東西,壓得她走不動路,眼里帶著筋疲力盡的神情,整張臉都顯得蒼白無力起來。盡管這都不妨礙她的美麗。

她受苦了,我不知道她這些年是在哪里過的,從原先那個天真可愛的女孩兒變成了現在的她。

我多想問她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受苦,有沒有困難。可是我見到她了後,感覺喉嚨里有東西堵住了,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一樣。那感覺真不好受。

好想接近她,但是越接近就越發現我和她越走越遠,不似一個世界的人,好像她在這邊,我在那邊,永遠踫不到一起。

意想不到的是,飄飄的父親竟是先皇遺子我知道這一切後,我已經完全理解了那年發生的一切事。

先皇本立的太子就是柳雲方,也就是飄飄的父親,然後當今皇上的母妃為了自己的孩兒能立為太子,她就加害于柳雲方和他母妃,最後導致他的母妃不得已只好將他轉交給柳氏侯府贍養著。

然後皇上又不知道如何知道了這件事,怕柳雲方搶回原本不屬于他的皇位,就來了個先下手為強,把柳氏一家都滅門了。可是他沒有想到,柳家早留有後路,柳雲方也早就逃跑了。

這一戰自然是完勝的,而我父親則是柳雲方安排在皇上身邊的一枚棋子,以備不時所需。

父親和柳雲方還是好朋友,好朋友之間也是有利用價值的,比如說,柳雲方為了鞏固我父親這位強悍的「好朋友」不惜把自己最心愛的女兒嫁給「好朋友」的兒子。也就是我。

當然我不覺得這是利用,也許柳雲方早知道我和飄飄的事兒,早就考慮讓飄飄嫁給我了。我心里是歡喜的,只是不知道她心中如何想的。

我知道她或許不會喜歡我,因為她逃跑了,和另外一個男人跑了,那個男人叫司寇尋。

他長得很俊,又成熟,功夫又好,還有一件最主要的事,就是他是自由自身,他沒有父親,沒有母親,沒有親人。但是他有個弟弟,他弟弟是個隨意的,算得上是江湖游俠,自由來去。他有一個富庶有余的家業,他什麼都不愁。

要是飄飄跟了他,自然會過得很好,上沒有刁難婆婆,下沒有小妾丫鬟。全心全意只有她一人,能不好?而且司寇尋的錢多得如水一般花都沒事,在一個地方住煩了,馬上到另一個地方去,多好。

飄飄若是跟著我,絕不可能這樣自由吧?

她現在是公主,而我就是她的駙馬,也許她這一輩子就只能呆在都城和我這個駙馬住在一起,呆在一個很大的屋子里,連天空都是一個四方形的,看不完全。

但是我依然覺得這些都不是問題,司寇尋他身無職位,只是一介商人,而我卻是大將軍的嫡子,將來會為朝廷效忠,也只會戰死沙場,我的一生將是個傳奇,會被寫上史記,我是驕傲的。比起那個有用不完的財產的商人來說,我絕對是天鳳國里最好的歸宿。

我也是這樣想的。

飄飄嫁給我的話,我會給她最好的,會對她最好,我們住在院子里,她若不肯,我可以建一間全是琉璃的屋子給她,如夢如幻,四季如春,夜晚也能看到天外最美的星星。

只要她願意。我什麼都能做,我要讓她相信,我比司寇尋強,我比任何人都強。只要她願意相信我,我會證明給她看的。

或許老天覺得我不適合飄飄,又非要和我開玩笑吧。我和她最後一次談話是在御花園內,我特地摘了一朵嫣紅的芙蓉花,別在了她的發間,顯得她整個人都光彩了不少,她還有點羞怯的底下了頭。看得我心癢癢的,真想抱她入懷,好好疼愛。

要知道飄飄這還是第一次主動要求和我走走的,我的心很激動啊

我們在亭子前停住腳步了,進去坐了會兒。我對她說了我的心里話,讓她知道我是真的很喜歡她,是很高興能和她在一起,讓她知道,她嫁給了我會過得很好很好。

可是,我最後還是敗了,再我听到她說她已經有了司寇尋的孩子時,我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我真的是敗了。敗得一塌糊涂。我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

我對她說我不會放棄。

但是我的心回答我是︰我已經放棄了。

我決定離開這里,離開這個讓我受傷的地方。我對父親提議讓我去西北地方,只要是遠點的地方歷練,父親說這會很苦,那邊天氣很冷,常年吹風,風中帶沙,一個不小心臉就會被劃一道口子。我說沒關系,反正歷練就是要讓自己變得強一些,不是嗎?

我走了,最後沒再看她一眼,但是我還記得最後一次我陪她逛御花園,我為她發間插上那朵嬌艷的芙蓉花時,她的神情,一顰一眸,歷歷在目,我想我一生也忘不了她的樣子罷。

西北的天氣真的如同父親所說,又冷,天氣又干燥,時常嘴巴都會裂開,風沙大的時候都不敢出帳篷。但是我很充實,忙碌的日子讓我漸漸淡忘都城的一切。但是在睡夢中,還會時不時的夢到柳飄飄那張嬌艷如花的臉龐。讓我覺得稍許溫暖些。

都城過來了消息,說是皇上柳雲方已經秘密安排公主柳飄飄和一名男人成親,連宴請都沒有,完後就直接讓他們走了。

我也是才得知,原來前面那個皇上軒轅策沒有死,而且找上了幫手,一並齊來攻打柳雲方。

柳雲方一定是擔心柳飄飄出事,所以才這樣安排的吧?再說了,飄飄的肚子現在應該明顯起來了吧?也瞞不了多久的,柳雲方只好為了飄飄的名聲著想,把她許配給司寇尋。

雖然心里還是有點難過,但是比起上回親耳听到她說那些,如今的我,鎮定多了,也沒多大的心理波動。

西北的風沙一過,便能看到一大片金色的漠陽,當太陽從天邊升起的時候,就是金色的一片,多想讓飄飄也來看一看這美麗的景色。她一定會為之震撼的。

只是,這是不可能的了。

不知怎麼的,我突然想笑,卻又發現嘴角已經揚起了一個弧度。我想,我一輩子是不可能和她在一起了,也不能和她看這樣美麗的景色了,但是我不後悔了。因為我追求過了,至少在那一瞬間中,我也擁有過了。

為了她,我放棄她。只盼她能過得美滿,一生沒有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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