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福妻甜 正文 第四十章 突圍

作者 ︰ 午夜漫舞

從希望到絕望往往只有一步之遙,對容雪霏而言,容雪琳這一句話就足夠了。

天知道她根本就沒听到那段劇情,前方已經是死胡同無法突圍出去;她最最親愛的四妹妹,現在也把她身後的退路斷了個干干淨淨。

包括容雪琳在內,其他幾個女孩眼里還是滿滿期待,容雪霏不禁萌生了一種「自尋死路」的感覺。

可事已至此,她總不能開口直言說「我不知道」吧?

容雪霏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充足信心,然後挺身抬頭環視眾人,心里就只有四個字在反復跳動。

豁出去了。

「其實我覺得,寫這《珠玉記》的人很不厚道。」

容雪霏氣定神閑,最難以接受的自然還是衛華嫣。她不信這個剛剛才滿十一周歲的小女孩能起死回生、無中生有。所以她也強作平靜,柔聲應道︰「容三小姐此話怎講?」

「因為他好像特別喜歡故布疑陣,用一些細節上的復雜,來掩飾主線故事里的內容。不然我們換另一個角度去考慮。南小姐,你覺得《珠玉記》到底說了一件什麼事?」

被點中的南江玥微微愣了一下,接著試探著說,「應該是明珠小姐和御風公子在重重的考驗和錯綜復雜的故事里,真正認出彼此,真正琴瑟和鳴吧?」

她起初說得很是遲疑,不過在容雪霏期許和鼓勵的目光里,她越來越鎮定,越來越自信,說完整段話的時候,最初的膽怯已是蕩然無存,剩下的就是堅定和坦然了。

「對,這才是《珠玉記》的主線,因為這個故事很簡單,為了增添可看和可琢磨的內容,作者就只好故意在小的事情上繞圈子了。」

容雪霏見衛華嫣還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便刻意提高了幾分音量。

「比如最初的時候,明明丫鬟秀雲再說一句話,就可以讓真相浮出水面,但是這個時候,秀雲被安排去別處做事,然後險些被淹死,對前塵舊事都不記得了。」

「對啊,我還納悶為什麼御風得了那封信不馬上看,原來是為了之後書房起火做引子,因為他要是看了,後面就算是著火也是白搭了,對嗎?」。

容雪琳方才一句話傷容雪霏傷得不輕,現在她忽然又機靈起來,接著自己三姐姐的分析繼續說了下去,還有模有樣,合情合理。

有她這樣一起頭,其他人都恍然大悟,然後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我還納悶,為什麼要有個又笨又囂張的女人夾在中間,鬧了半天是作者不想給男女主角真正靜下來好好說話的機會?」

「要是這麼說,那突然加出來的那個角色也有根據了,要讓御風生氣,失去理智,這樣誤會才能不斷加深嘛……」

眼看著這些不明狀況的圍觀群眾都要把容雪霏不在這里時的情節說得七七八八了,衛華嫣的心里愈發地著急,只得再次出門打斷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熱議,把話題又拉了回來。

「我就說容三小姐見解獨到嘛,我們都沒注意的事情,偏你就看出來了,華嫣佩服。」說完恭維的話,她馬上又轉回正題,「可是你還沒回答我,到底是誰把夜明珠藏起來的,我還一直惦記這個事呢!」

容雪霏還沒等開口,就被旁人搶去了先機。

「我怎麼記得這段是被虛晃一槍,繞過去了?」姜含玉心直口快,也不管衛華嫣跟她使的眼神是什麼含義,「真的,不信你問問她們,真的沒有交代,就說是前一夜鬧得雞飛狗跳,第二天御風公子在就地上撿起了夜明珠啊。」

姜含玉的說法得到了其他人的復議,都說仔細回想過了,卻是書里沒有交待。被她們眾口一詞地一襯托,反快要把衛華嫣故意要讓容雪霏難堪的事情坐實了。

尤其是姜含玉和容雪琳兩個心直口快的,說話又直接又尖利,就差沒直接說衛華嫣在故意刁難人了。

容雪霏本意就是想讓自己月兌離困境,哪怕是插科打諢,讓話題轉移了也好,她也沒想到能順藤模瓜,引出這般的事情來。眼看著衛華嫣的臉面上有些掛不住,想著萬一鬧開了對誰都不好,容雪霏便出面把話題又兜了回來。

「好了好了,我的幾位小姐們,想知道到底怎麼回事,讓她們兩個再往下說就是了。要我猜啊,應該是府里那個年輕寡言的總管,叫什麼來著……」

「雲飛?」

容雪琳不知道容雪霏為什麼不追究衛華嫣故意刁難她的事情,但是這個總管她印象深刻,趕著就幫著容雪霏說了出來。可轉念又一想,她覺得這個人應該就是純粹湊熱鬧的,便反駁了起來。

「三姐姐,我承認,讀書你比我強,可是我覺得這里面沒有雲飛什麼事,要說可疑的話,還是御風的弟弟乘風最有嫌疑。」

容雪琳的一根筋在這里起到了關鍵的作用,從眾人爭論,衛華嫣變成眾矢之的,到現在變成她們姐們二人爭論誰是嫌疑人,事情已經再朝最樂觀的方向發展了,容雪霏想要替衛華嫣解圍的目的也快要達到了,差就只差一句收尾的話。

「衛小姐,你看我這四妹妹,什麼都跟我反著來,衛小姐讓我猜是誰做的,她偏要說個和我不一樣的答案,」說著,容雪霏便鄭重地分析起來,「那乘風固然是身手不錯的,可要是他做的,那不太明顯了,接著再兜圈子,那也太矯情了。衛小姐,你說對不對?」

衛華嫣沒有想到容雪霏的危機能這樣解除,更沒想到類似的情況要在自己身上出現,卻是被容雪霏這樣的方法化解的。想想之前謝玉梅的作為,這表姐妹的性子著實是沒有半點相似。

別說是表小姐,就是容三小姐和容四小姐這對堂姐妹,脾氣秉性也是南轅北轍,一個大方沉著,一個率直隨性。那容雪琳雖然會在自己向容雪霏發難時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可一轉身,她意識到自己是在為難她姐姐的時候,又毫不猶豫地想為容雪霏出氣。

而容雪霏表面上是埋怨自己的妹妹,實際又何嘗不是在護著她?她都這般語氣在說話了,旁人就是再覺得容雪琳行為不夠大度,又能說得出什麼?

听說容家三老爺常年在南方外任,容雪琳每年能在上京的時間都是寥寥,兩個相處時間短之又短的堂姐妹尚且能如此親厚,再想想自己家一眾親姐妹之間是怎樣的光景,衛華嫣心下一動,忽而眼神就黯淡了下來。

君家和衛家有姻親,衛家的事情也只有君茗熙最是清楚。她們兩個雖從小認識,卻因為性子上不大相合,關系也不是特別好。可衛華嫣此時這般神情,君茗熙馬上就猜到她是觸景生情,想起自己家那些對外面說不得的事情了。

到底還是從小的情分,就算不十分情願,還是幫襯一下才不會顯得自己太絕情。有了這般緣故,君茗熙便在大家都不知道如何接應的時候,主動開口說道︰

「要我說這《珠玉記》的作者還真是詭譎得很,挺簡單的事情非得說得那麼復雜,我們哪里猜得出他想做什麼?還是接著听書吧,興許沒過多久,他自己就把這件事給解釋了呢!」

君茗熙的話點中容雪霏的心思,也暗合了大家的想法,所以也沒人反對。容雪霏順勢就讓兩個女先兒繼續說,也算是把這一頁揭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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