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這附近沒有住處,不如在這里等吧。」沈岳然呻了口茶詢問道。
離塵望向窗外,已可見明月高懸便道︰「出了此處便是通往絡城與麗州的叉路口。」轉過頭對著駕車的冥影道︰「還要走嗎,你主子吩咐你要去哪了嗎?」。
「未曾,請兩位公子安心。」冥影駕著車如是答道。
「咦?」沈岳然感到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四周悄無聲息沉靜的可怕好似隱藏著什麼。
離塵眉頭深鎖眸光暗沉全身處在備戰當中,開口道︰「怎麼回事?」
「好像有不速之客呢。」沈岳然唇角勾出一抹邪笑,風清雲淡的說道︰「而且還來者不善。」盯著對面的離塵狀似不禁意的詢問道︰「不會是你引來的吧?」原本不應這麼問,可車外這批人一看就不是善茬,按理說他們這一路沒出什麼事應該不會招惹到什麼人才是,要說有也只有對面安然的離塵了。
「怎麼什麼是我?」離塵冷眼掃向沈岳然頗為不滿道︰「我還以為是你的紅顏知己來尋你呢?」
「哼,要尋我還派這麼一批提著兵刃的殺手!」沈岳然嗤笑一聲。
「怕你不從,所以派人強制而為,綁你回去當壓寨夫人。」離塵輕淺的吐出氣死人不償命的話。
沈岳然可不想在這個時候和離塵抬杠,心中不安漸勝,會不會是君幽出了什麼事。
離塵見沈岳然面色凝重便住了嘴,心里著急那少年會在哪里。
「公子,這些人好像沒有攻擊的樣子。」車外冥影謹慎的注意黑衣人的一舉一動。
「哦?出去看看。」離塵覺得不同尋常,掀了車簾站在冥影身邊環視眾人。
「看來不是針對我們的。」沈岳然下車掃了一眼包圍的黑衣人說道︰「你怎麼看?」
雖然沒有殺氣,總也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沒有殺氣的殺手難道是想讓人放松警覺,離塵微擰了眉思付。
「來者何人?」沈岳然突然開口道︰「若是無事還請讓路。」
等了半晌無人應答,四周靜的可怕,好似黑暗里隱藏著什麼。沈岳然有些著惱,這純粹是一拳打到棉花上,一絲著力感也無。
離塵掃了黑衣人一圈,眼角余光剛好與沈岳然相踫,兩人心領神會,沈岳然原本放在身側先後的右手,自袖中尋了一粒豆大的珍珠捏于指間,瞅準時機指尖突然發力瞬間向其中一名黑衣人襲去。
半刻過去了,沈岳然微皺起了眉,定定的盯著那名與其他黑衣人不同之人,他敢肯定那粒珍珠確實彈無虛發,為何無一絲異樣。
「閣下好身好!」離塵心中暗嘆此人武功高,眸光閃了閃。
「沈公子真是大方。」黑衣人上前一步,面上掛笑把玩著剛剛接下來的暗器——珍珠,話中暗諷不言自明。
「閣下攔截我們是何用意?」離塵心知眼前人不是善茬,小心應對為好。
「只是想見一下車中三人。」黑衣人開門見山的說道︰「久仰冥獄樓大名,今日特候于此。」
離塵與沈岳然相視一眼心下一驚,他們一行人已經很小心不被人發覺身份,未料想這麼快就有人找上來了。
沈岳然剛要開口就听見不遠處馬蹄聲漸近,听聲音是朝這里來的,心里不免咯 一下,怕是敵人又怕是幽兒,心里煩亂不已,側道看了一眼離塵的反應,移了視線。
馬蹄聲已近在咫尺,黑衣人抬手示意讓包圍的人讓開一條路。
「幽兒。」在看清來者是少年時心中不免喜憂參半,喜的是少年毫發無傷的回來了,憂的是面對不明狀況的黑衣人,而且還帶了一人回來,一個長得溫雅的男子。緊皺著眉打量著這位突如其來的‘客人’。
君幽驅馬上前,與黑衣人擦肩而過輕疑出聲,到了馬車前翻身下馬回過身看向來者不善的黑衣人道︰「什麼事?」
之前與沈岳然交手的黑衣人上前立于君幽面前,微躬身以示禮節道︰「主子讓霽月前來告知您,武林大會上會公布得勝者可獲得藏寶圖,然有人想必也會挑戰您的權威,請您小心些。」一口一個‘您’顯然是對少年的敬稱,話語中也透著尊敬之意。
沈岳然跟離塵更詫異了,之前此人口氣還不善來著,一見到少年就卑躬屈膝了,這也太快了吧,而且這些人顯然不是冥獄樓的人,要不然冥影怎會不知。
「知道了。」君幽無奈的應道,忽然問起︰「怎麼這陣式?」這會他才發覺雙方氣氛有些不對。
「前兩次未見著您,耽擱了些時日被主子訓斥了一頓,沒辦法才弄成這樣。」黑衣男子笑了笑,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舉止從容亦不怕少年,說話隨意了些道︰「主子說您花樣太多怕被您算計了去,所以……」後話自不必言明。
「哼,冥獄樓又不缺人我又何必舍近求遠。」君幽顯然對霽月的話不滿。
沈岳然與離塵听了更是惡寒,從方才那些話中就能得知這位看似冷淡的少年背後的惡趣味。
「是,是,是。」霽月笑意不誠的說道︰「祝您玩得愉快。」一揮手黑衣人如來時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好快的身法。」離塵再一次被震到了,側首看向少年道︰「幸虧你趕得及時,要不然打一場是無可厚非的,至于能不能贏恐怕很難說。」這是他與沈岳然相同的心境,要不然也不會讓沈岳然出手試探。
「走吧。」君幽發話了,最先上了馬車,沈岳然與離塵相視一眼均無奈一嘆上車前眼角微掃了旁邊風神俊雅的男子一眼。
「如今去哪?」離塵斜睨著坐在身旁的沈岳然,話自然是問對面的少年的。
「取道麗川直接去鳳棲國。」君幽摘掉麻煩的紗帽開口,即向眾人說明了去處又吩咐了駕車的冥影。
「好久沒喝到這麼好喝的茶了!」墨韻突然開口,手捧著茶盞一臉滿足的陶醉樣。
君幽將小幾上的一碟雪花雲豆卷,放到墨韻面前道︰「別光顧著喝茶,吃些點心。」他二人出來時要趕時間,錯過了晚飯如今月復中空空也是正常。
「啊還是幽兒好!」墨韻笑得燦爛,給身邊坐著的少年來了個大大的擁抱。
對廁所離塵跟沈岳然目睹這一幕,額頭布滿了黑線,外貌出塵的男子竟然會做出如孩童般的舉止,著實讓人嘆言。
墨韻松開了少年正色的看向對面滿眼不可置信的兩人歉然道︰「真是抱歉,讓離公子、沈公子見笑了,在下墨韻是幽兒的師兄。」
「墨韻!」兩人異口同聲愕然的打量著笑得溫雅的男子。
「用得著這麼大驚小怪!」君幽瞟了眼瞪大雙眼的兩人。
「是那位人稱神算的墨韻!」離塵出言想再次確認。
墨韻含笑的點點頭道︰「也談不上神算二字,是世人夸大其詞了。」溫文爾雅的態度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
「不必謙虛,您的佔卜至今還從未出錯過,也當得起‘神算’二字。」沈岳然心中嘆然,眼前這位竟然會是大名鼎鼎的佔卜師,有多少人想見他一面而不惜一擲萬金,如今一見果真應了那句人不可貌相的道理。
「咦,真得很靈?」君幽還是有些不大相信,就墨韻的佔卜而言未免有些夸大了吧,狐疑的看著身邊一臉笑意之人道︰「那麼你能推算出今夜那群黑衣人的來歷?」
對面的離塵與沈岳然也來了興趣,心里雖然有疑問也不好出言詢問少年,如今得了這個機會怎能放過。
墨韻見二人兩眼放光不禁莞爾一笑,輕瞪了少年一眼道︰「你父親的屬下還真是有趣。」他知道少年是想借他的口為離塵二人解釋今晚看到的疑惑,不禁又好氣又好笑少年的懶散,連這種動動嘴皮子的事也要他人代勞。
「父親!」沈岳然又被雷到了疑道︰「幽兒找到了親生父母了?」他與少年很熟自是知曉沂至今未見過父母的面。一旁的離塵自是不知個中緣由,靜靜地等著墨韻接下來要說的話。
「不是。」君幽終于開口道︰「只是父親。」他不想過多解釋,在外人眼中雲傾御是他的養父,然個中秘辛仍不足為外人道也。
少年的話讓離塵二人更是蒙了,這話到底是何意思。
「難道是雲傾御!」離塵突然月兌口道,語意中有些不確定。
「那為什麼與冥影不同?」沈岳然以為是雲傾御手中訓練的死士一類的人,也未往深處想。
墨韻見兩人越說越扯遠了便出言糾正道︰「確如離公子所言,不過並非二位所想的那樣。」看了一眼身側的少年,見其未有反對便道︰「雲傾御仍健在。」
「什麼!」這句話似巨石投入靜湖般掀起一圈圈漣漪,給兩人造成了巨大的震撼。
「不是已經……」沈岳然沒有說下去,靜下心思付著墨韻所言,原本不明白的地方逐漸明朗,驚愕地看著一副淡然的少年,這般機密之事要是傳出去會造成怎樣的後果是可想而知的。而今少年這般輕易的說出,是對他二人完完全全的信任呀,心底暖暖的鼻間有些酸澀。
「假死為了更好的保護下任少主,那麼在那次亂中犧牲的歐陽灼也建在吧。」離塵定定的注視著安然的少年道︰「也真是用心良苦呀。」
君幽將視線投向窗外,看著夜幕蒼穹心思沉靜了下來,雲傾御之事雖不像離塵所言,也相差無幾,他也沒有向二人言明的心思,這件事背後的真相越少人知道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