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一灰衣男子急步推開書房的門,腳下不急收勢一下子跪倒在地。
「江泉,出了什麼事?」風博揚微擰了眉不悅地看向慌慌張張面帶驚懼之人。
「冥獄樓,冥獄樓!」江泉打顫的聲音斷斷續續地開口道︰「來了,來了。」
「什麼冥獄樓來了,把話說清楚。」風博揚眉頭皺成個‘川’字,面色不愉的呵斥。
「死了,死了……」江泉面色慘白語無倫次的說著。
「什麼死了?」風博揚越听越氣,步下書案兩步跨到江泉身前,一把抓住其前襟將其提至面前,面色陰郁的怒喝道︰「到底出什麼事了?」
「臨水閣」江泉雙瞳瞳孔放大顯然是受了很大的驚嚇。
「嗨」風博揚氣憤異常,以江泉的本事能有什麼將他嚇成這般模樣,扔下江泉幾步踱出書房喚了幾名家丁向臨水閣行去。
「風兄你這匆匆忙忙是要去哪?」剛從乾園出來的蕭振威見風博揚面色不善出言相詢︰「出什麼事了?」
「還不知道。」風博揚微斂了怒氣道︰「江泉在臨水閣受到了莫名的驚嚇,現在人事不清。」
「因冥獄樓。」蕭振威對這神秘莫測的冥獄樓沒什麼好感遂道︰「我同風兄一起吧。」看看到底發生了何事,連一向處事圓滑謹小慎微的江泉都出事了,不得不讓人疑心。
「也好。」風博揚心中思付有蕭振威一同也好有個照應。
「咦,風兄、蕭兄你二位這是?」剛從外面回來的北堂銳看兩人這陣式微挑了眉猜有事發生。
「臨水閣出事了,北堂兄也一起過去看看吧。」蕭振威一句話說清了原委出言相邀。
「又是冥獄樓!」北堂銳微蹙起眉,心想果然所料不差方道︰「既然是關冥獄樓之事你我二人都要去,那便也叫上沈譽吧,四大家族前往也好隨機應變。」
「也好。」風博揚點頭應許,派了身邊的一家丁前去通傳,他三人先行一步。
「且慢。」北堂銳喚住要往前去的風蕭二人道︰「這是否是冥獄樓的調虎離山之計?」此時雖不是胡亂猜測的時候,可什麼事就怕萬一。
「這……」兩人思考著北堂銳的話,也有些道理。
「冥獄樓有那麼大的膽子敢吞了四大家族?」蕭振威雖然如此說話中卻帶著些許不確定。
冥獄樓的做法他們誰也猜不準,冥獄樓的實力還未可知,如今又攤上藏寶圖一事,就怕冥獄樓為這寶藏而來,那後果不容樂觀啊。
「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一聲滿含不屑的聲音自三人身後傳來。
「然兒,不得無理!」低沉的男聲帶著嚴肅的斥責隨之而來︰「還不向三位世伯賠罪。」
「冥獄樓要想奪藏寶圖早在藏寶圖出現時就能得手,何必多此一舉與江湖正派為敵。」之前說話之人不但不賠罪反而一再替冥獄樓開罪,讓人不得不深思。
「你……」听話音已是氣得不輕。
「沈兄切勿動氣。」風博揚對來的兩人中其中一位年長者道︰「世佷所言有理,算不得冒犯。」
「讓三位見笑了。」抱拳一禮以示歉意,來者便是沈譽及其獨子沈岳然。
「正事要緊,再托下去人家都要睡覺了。」沈岳然仍舊一副郎當樣語出驚人率先行去。
「站住。」沈父那叫一個氣呀,怎麼就生出這種叛逆的兒子來怒道︰「這事豈容你兒戲,回去!」
「老爹,我來這兒可非兒戲。」沈岳然停下腳步轉身看向他老爹頗為認真的說道︰「我可是應邀前來的呢與任何人無關。」說完也不待別人發話快步向臨水閣行去。
「什麼!」沈譽聞言臉色一變眼底怒氣盡現,氣得直咬牙。
「算了沈兄,不必為年輕人生氣。」風博揚勸道︰「年輕人嗎,年少氣盛也在情里之中。」
「唉!」沈譽輕嘆一聲面上盡是無可奈何。
「不過冥獄樓邀沈兄之子到此實有蹊蹺啊!」北堂銳微擰了眉不解道。
「快走吧,真出了什麼事不麻煩了。」風博揚心中也在納悶冥獄樓走得是哪步棋。
四人剛一跨入臨水閣內四周一片漆黑連一盞引路的燈盞也無顯得格外的陰深可怖。好在四人武功好夜視能力不錯,看準了小路向前行去,全身高度警覺生怕黑暗中有埋伏。
四人緊挨著向前行了一段路剛好穿過花池前方突現光亮,閃得四人微眯了眼好一會才看清是一女子提著兩盞燈向他們走來。
「四位請隨我來。」來者自是被等得不耐煩的往生趕出來迎客的幻夢。
有了燈,前方的路自然好走些,但四人仍未放松警戒,其間北堂銳出言向女子詢問了幾句,卻得到一句︰「到時便知。」的話打發了。
「來了。」伴著這一聲似是詢問的話語內園院內瞬間被火光照亮。院內亮如白晝,這也讓四人看清了眼前血淋淋的一幕,也難怪江泉嚇得不能言語,任誰看到了也會膽寒。
院中正中央立有十二根一人高的十字木樁,前後綁著二十四名衣襟破爛,全身遍布血痕有鞭痕亦有利刃所傷的痕跡,最輕的皮肉外翻,有的傷口深可見骨,白深深的骨頭上粘連著一點皮肉更能清晰的听到鮮血嗤嗤的的往外冒,整個身體慘不忍睹,只余臉完好無缺。木樁所立之地已被鮮血浸染,形成大片大片的血泊。
縱然是見過血腥老江湖的四人見到此景也不禁微變了臉色,雖然很快恢復過來也難免泄露了些。
「怎麼,見不得血腥。」一旁抱臂環劍于胸的往生冷冷地開口道︰「既然做得出又何必遮遮掩掩,當冥獄樓瞎了眼嗎!」輕淺的聲音滿含威壓,不屑于故的話中譏嘲顯露。
「閻閣主此話何意?」風博揚雖是這麼問但心里直冒冷汗,拿不準今晚能否全身而退。
「唉?我到忘了風盟主做的事太多一進記不清楚也情有可原。」很明顯往生這句話暗含深意,又道︰「這二十四人中難道風盟主沒注意到有眼熟的?」
此話一出風博揚眸色一沉,冥獄樓此舉是對著他來的,心下波濤洶涌猜不透冥獄樓下步怎樣做,暗自吸了口氣道︰「閻閣主說的哪里話,我怎麼會認識這些人呢。」一口咬定這些人與他無關,接下來的事才好找借口月兌身。
「風盟主果真是倚老賣老,不愧是只成精的老狐狸。」往生毫不避諱的譏諷道︰「你欺我們樓主年少想獨吞冥獄樓也得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能耐!」
沈譽一見這架勢心知風博揚定是惹了冥獄樓,讓其抓到了把柄,斜眼瞥了北堂銳與蕭振威一眼已知他二人不打算插手,暗咒風博揚不是東西將無干的人扯了進來,四大家族明面上和和氣氣稱兄到弟的,暗里實則各藏心思,全當看戲到要好好見識見識冥獄樓的能耐。不過說回來自己那個逆子去哪里了。
「往生,主子說累了讓你將院內的垃圾清理干淨。」自主屋內出來的幻夢微蹙了下眉吩咐,復又掃了一眼四大家族家主便又回身進了內園。
「風盟主想要設計陷害冥獄樓應的想個萬全之策方好,不要以為是在自己的地盤上大意了呀。往生自袖中取出一方泛黃的絹布扔向風博揚,冷然的話中滿是蔑視。
風博揚單手接下飛振而來的東西,一眼看到臉色瞬間灰敗下來,眼中波濤洶涌不能平靜。
在場沈譽三人自是看的清明,那方絹布是藏寶圖無疑,震驚于風博揚所為,大抵是明了其想用假的藏寶圖嫁禍冥獄樓,成為眾矢之的為眾人所誅。
風博揚呼吸驟然一亂,隨即沉了臉說道︰「風某冤枉,僅憑此物並不能說明什麼。」
「哦?」往生冷笑著盯著狡辯的風博揚忽而一笑道︰「也許吧,你我心知肚明不是嗎?」。
風博揚聞言打了相冷戰,額角沁出一層薄汗不知如何應對。怎麼也想不透計劃本應萬無一失怎會讓冥獄樓發覺,如此一來自己凶多吉少啊!
「這次是個警告,如有下次……」往生唇角的笑愈發詭異的讓人看得心里直發毛,托長了尾音掃視了四人一眼,其言不明而預。
「等等」沈譽叫住轉身離開的往生道︰「犬子現在何處?」既然冥獄樓今日沒有出手的打算,那麼日後小心些便是只是那逆子著實讓人頭痛。
「哦,沈大公子今日留下正陪著主子下棋呢。」往生並未回著,一邊走一邊說著。
沈譽聞言心下一驚,听聞往生話中意味不像是要為難犬子對付沈家的樣子,也就稍稍放下心來與其他三位家主一同離去。
往生走後自會有人出來清理院內的垃圾,只不過今夜這場戲唱得沒有預想的那般精彩,效果嘛還是達到了。
然看看我們的主角在干什麼吧,鏡頭調轉對準若大的屋內。
「幽兒。」哀怨的聲音自立于屋內的沈岳然口中發出,瞳中更是透著幾分祈盼之色,看向桌旁漫不經心品茗的少年。
「答應我吧,答應吧,答應吧。」沈岳然一步跨入桌前一坐到少年右手邊,抓著少年的袖子不住搖晃著求道︰「就這一回,你就應了我吧。」
君幽放下手中茶盞斜睨了沈岳然一眼,無動于衷的吃著糕點。
一旁立著的浮生四人掩嘴悶笑,眼楮都彎成月牙形,看著沈大公子猶如孩童般的央求差點輕笑出聲。
「我面子不夠,墨韻的面子總行吧?」沈岳然再接再力道︰「看在墨韻的面子上你就答應了吧。」
「噗」一旁實在看不下去的墨韻輕笑道︰「你也好意思說,幽兒雖小也不能開這種玩笑。」明擺著不幫沈岳然說情。
「當初你不是也爽快的答應了。」沈岳然瞪了墨韻一眼道︰「現如今何苦來哉反駁我。」
「你二人的賭約為何非要將我托進來,我即便不同意也無可厚非。」君幽心下好笑這二人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存心不讓他月兌身,只怪當時未有防備讓二人算計進去。
「那,我退一步,不讓你穿女裝穿男裝總行了吧。」沈岳然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還裝著一副我很委屈的樣子道︰「不過顏色樣式我得做主,不會讓你難看的。」他可是兩手準備呢,雖然看不到少年穿女裝的樣子可惜了些。
君幽知道沈岳然易不會善罷甘休放過自己的,這不過是件無傷大雅的玩鬧,不過就這麼輕易答應也太過便宜他們了遂道︰「你若與離塵同榻而眠三晚我自當答應你的要求。」
「啊?不要了吧。」沈岳然苦著一張臉哀婉的注視著少年以求代寬大處理,見少年視而不見咬了咬牙據理力爭道︰「這是我與墨韻賭約你不能強加干涉,何況我已經退了一步不讓你穿女裝了你還要怎樣。」
「自是你二人的賭約為何賭的是我。」君幽毫不客氣道︰「我這個當事人可未有參與賭注的意願,即是你強加與我,我也有權發表意見。」
「那,能不能換個要求呀。」沈岳然小心的開口真怕惹惱了少年吃不了兜著走。
「不行!」君幽絲毫不為所動。
「為什麼要我和那無恥之徒睡在一張床上。」沈岳然很是不滿道︰「跟誰睡我也不跟他睡!」堅持自己的立場不動搖。
「我還不樂意跟你睡呢!」外出歸來的離塵很是不屑的丟出一句話︰「和你睡還不如和狗睡!」瀟灑的坐在墨韻身邊一口一口的喝茶。
「你,你,你。」沈岳然氣得臉頰泛紅咬牙切齒道︰「你有本事去和狗睡呀,去呀,我到要看看是你吃了狗還是狗吃了你!」一手指著毫無反應的離塵,惡狠狠地說著,顯然是氣得不輕。
「噗」君幽毫無形象的大笑出聲,這對冤家著實讓人好笑。
墨韻在一旁搖頭嘆息,一旁的離塵全然一副不甚在意的樣產子,而四冥影也忍不住透出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