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大會已到了最後一天,比武場上已是高手雲集,除卻沈家的沈岳然沈大公子未參賽外如今最後的爭奪場上只余三人,這將是一場最為激烈的比試。這三人分別是風博揚獨子風成凌,蕭家長子蕭嚴,武當派大弟子薛輕山。
「唉你听說了嗎,前幾日有關冥獄樓要盜取藏寶圖一事。」一位矮個子男子小聲說道。
「早听說了,這都過去好些日子了。」一男子應道︰「你才知道呀!」
「我有最新消息。」矮個子看了看周圍被調起胃口的眾人壓低聲音道︰「昨個我听聞是有人想嫁禍冥獄樓造的謠。」
「別瞎說,誰能有這麼大的膽子動到冥獄樓頭上。」有人不信。
「唉,你還別不信。」矮個子眼角挑得老高道︰「這人想借此武林大會的機會鏟除冥獄樓。」
「這人能有多大本事?」
「你們想想呀,如果冥獄樓真盜得寶圖四大世家和八大門派能放過嘛,這要是群起而攻之冥獄樓在怎麼厲害哪還能討到好處。」
「說的也是。」一些人附和。
「剛得到可靠消息。」矮個子男子神神秘秘道︰「冥獄樓已經抓到元凶了,還是人贓並獲。」
「這麼大的動靜怎麼連點風聲也無?」有人疑惑了。
「說不定是冥獄樓設計的呢。」一藍衣男子突然出聲︰「有誰不對寶藏動心,想是冥獄樓借此掩人耳目,說不定藏寶圖早就不豐了。」
一句話驚起千層浪,眾人不得不深思,是否真有此事。而那位說話者早已不見了人影,然還有一位一直觀察藍衣人的布衣書生也隨著藍衣人的消失不見了蹤跡。
這場最後的爭奪讓在坐所有人打起十二分精神,有些好賭之人還拿此次最終結果作為賭資開盤壓寶。
「主子,有人肇事。」自外而歸的逐影簡明扼要的稟明外面此起彼伏的傳言。
「主子剛得到消息。」幻夢將密函呈上。
君幽掃了眼紙上所言道︰「冥影留下十人其余的隱匿在擂台外圍。」
「是。」幻夢得令退下。
「謠言先不必理會,今日之事完結自會不攻而破。」君幽指尖揉搓著已成粉末的信函吩咐道︰「盯好風氏。」
「是。」逐影領命而去。
「主子,一切準備就緒。」往生、浮生一同進門便道︰「那老禿驢果然有詐,昨夜在風博揚的密室內說了一晚。」
「你二人先去武場離塵大概已經到了。」君幽起身舉步向內室而去。
「是。」二人齊聲應道。
「快點換上衣服去武場。」沈岳然見少年進來,一把抓了人就往里拉嘴上催促著。
「哎。」君幽無奈一嘆任由沈岳然為他寬衣解帶。
「怎麼樣我眼光不錯吧。」沈岳然上下打量著穿戴整齊的少年沾沾自喜道︰「你很配這顏色呢。」
「走吧比武要開始了。」一旁的墨韻出言提醒。
「快點快點,讓人看看我的杰作。」沈岳然顯然迫不及待的樣子拉了少年大步往外走。
墨韻笑著搖頭嘆息,沈岳然童心未泯的樣子讓人看了實在好笑。
「呀!」幻夢失聲驚道,察覺自己失禮了忙掩了口。
沈岳然見浮生四人驚覺的樣子,心中頗為滿足,臉上更是笑成了花得意道︰「我的眼光不錯吧。」
墨韻繞過成呆澀狀的浮生四人,坐到離塵身邊漫不經心的為自已添了杯茶輕啜著。
沈岳然得意忘形地時候突然發現周圍的氣氛不對,沉靜的有些可怕,尤其是浮生四人眼中浮現出清淡的哀傷,雖淡卻無法讓人忽視,不明白到底是何故的他收起了笑意,視線投向了已然側躺在躺椅上未有異色的少年。
「怎麼了?」沈岳然實在不解浮生四人的神情從何而來,不就是換了身衣服嘛,弄得人莫名其妙的。
「沒什麼。」浮生瞬間斂了外泄的情緒,沒有言明的是再一次見到一襲妖嬈紅衣的少年所帶來的傷痛與憐惜,他不曾忘記少年第一次穿上紅衣時面對著是樓中至親之人的背叛,那時他便暗中發誓絕不讓少年再次穿上紅衣面對鮮血的洗禮,可如今就這般巧合之下再次親眼目睹,內心復雜不知是何感覺。
離塵微垂下眼簾掩了眸中的好奇,放下手中的茶盞斜眼掃了浮生四人一眼,再回眸看向躺椅中被面具遮擋了本來面容的少年,心下微嘆紅衣還真的挺配少年的,如若不帶面具就更好了。
君幽靠在躺椅中听著他們的對話,面上並未露出異色,唇邊的笑意到是愈加明顯了,微闔的眼卻掩住了其下流轉的幽暗之色,他怎會不知浮生四人心中所慮呢,與四人相處了五年之久呢。
沈岳然心中雖有疑慮但見浮生不願多言也就做罷了,安靜的坐下來視線投向擂台之上。
擂台上薛輕山、蕭嚴、風成凌三人當眾抽簽,第一場是薛輕山對蕭嚴。
「薛輕山是武當大弟子其劍法精妙已青出于藍,而蕭嚴雖慣用長劍,劍法自成一派談不上精湛卻也排在江湖榜前二十名,但其更善使雙刀,刀法與武當劍法不分伯仲。」浮生在一旁解說。
「咦,你與他交過手?」離塵突然問道。
「不曾,只不過機緣巧合之下見過他使雙刀。」浮生如實道來。
「以目前的形勢兩人雖不分伯仲不過到第一百招後就很難說了。」往生突然一笑道︰「結果已定沒什麼看頭。」
「蕭老頭是想隱于暗處待事情發展而定。」浮生唇角勾出一抹譏笑的弧度道︰「雖是老狐狸一只卻比不得其他三家家主,無怪乎處于四家之末。」
「如果看下一代人的話蕭家還是有可能翻身的。」浮生視線一直放在擂台比武的二人身上道︰「蕭嚴雖聰明武功也算不錯卻無當家人的魄力,行事好瞻前顧後,而二公子蕭遷看上去放浪不羈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內里卻是只狡猾的狼,又是文武全休,武功不在蕭嚴之下,如若他繼承家主之位,蕭家今後將不可估量。」
「那北堂家呢?」離塵來了興致,反正結果已定不看也罷。
「北堂銳就一個獨生女兒北堂靜,不會是想找個上門女婿光耀門楣吧。」墨韻開口也加入討論當中。
「這是顯而易見的。」幻夢插嘴道︰「不過他選的人可不一定如他所願呢。」揶揄的口吻淡淡的瞟了一眼躺椅上的少年,其意自不言而明。
「所以他要退而求其次。」浮生接口道︰「能夠保住家門長久不衰,就得找一個與其齊名的世家聯姻才行。」
「風家雖掛著武林盟主的牌子,可風成凌年少不成氣候,整天以他老子馬首是瞻被排除在外。」往生淺啜一口茶接著說道︰「崔家長子崔沁言為人冷傲極不喜被人安排一切,行事作風不按常理出牌,這次武林大會也未到場足見他連他老子也不放在眼里。」
「這樣一來就剩下沈家了。」離塵曖昧的朝沈岳然眨眨眼,一副看好戲的神情。
眾人一怔又隨即笑開了,幻夢出言調侃道︰「原來離公子真正目的在此呀,也不早說還兜這麼大的圈子。」
離塵對幻夢的調笑不以為然,在這幾日的相處中他也大概模清了浮生四人的行事作風,像這種無傷大雅的玩笑開開也無妨。
沈岳然不理會眾人的調侃,一邊為少年添茶一邊專注的看比武,毫不在意將話題引至身上的幾人。
「就是因為只剩下他一人成為後選才不顧眾人反對流連煙花之所,還一度當起了小倌來逃月兌這次聯姻。」君幽突然出聲,話音中滿是笑意。
眾人聞言笑作一團,也不顧沈岳然本人臉上的紅昏是被氣的還是羞的。在笑鬧聲中擂台上已然分出勝負,結果自是如大家所料,武當派薛輕山勝出。
「猜猜薛輕山與風成凌兩人誰會贏?」幻夢看向擂台上的兩人隨口一問。
「現在還很難說。」浮生沉吟道︰「畢竟薛輕山在之前的比武中消耗了不少體力與內息。」
「所以才有半個時辰的調息規定。」往生一瞬不瞬的盯著盤膝而坐正在調息的薛輕山。
在眾人討論誰勝誰負的同時君幽卻在想著另一件事。既然連最後期望的沈家也放棄了,那麼北堂銳最後的打算會是什麼。難道說是以有泰斗之稱的武當為最後的底牌,還是消失了數年之久的魔教‘碧落宮’,不過與碧落宮聯手的話太得不償失,那麼除卻武林中人也只有皇室了,想趟皇室這渾水也得看看有多少能耐才行,不然反被吞掉連渣都不剩,如若是做太子妃的話情況又不好說了。
「我賭薛輕山會贏。」沈岳然萬分肯定的說道。
「噗」離塵輕笑出聲,漫不經心的開口道︰「別忘了你可是逢賭必輸呀。」
「誰說的,不就是輸給你一次嗎,有必要揪著不放像女人一樣子。」沈岳然照舊譏嘲回去。
「那你敢不敢再和我賭一局?」離塵接著挑釁,很喜歡看沈岳然炸毛的樣子。
「敢,有什麼不敢的。」沈岳然不服輸的氣性上來了也顧不得多想。
「就這場比武我賭風成凌勝出。」離塵抬眸望入沈岳然好看的鳳目中道︰「賭注跟上次一樣,滿足對方一個要求。」
「好,我就賭薛輕山贏。」沈岳然一口答應下來。
「算我一個。」墨韻開口道︰「不過我只賭銀子,我壓沈公子贏。」說著掏出一百兩銀票放在桌上。
「也算我一個。」幻夢緊接著除下發上的翠玉簪放到墨韻的銀票上道︰「我也賭沈公子。」
「我賭離公子。」浮生唇畔擒起一抹笑意道︰「賭注嘛不如用想知道的消息交換。」
「我賭沈公子。」往生瞥了眼笑得奸詐的浮生道︰「賭注是殺人。」
「逐影你賭誰?」幻夢看向一旁沉默少言的男子。
「我賭離公子。」逐影淡淡的笑浮現在臉上道︰「賭丹藥吧。」
「唉,不過是無聊玩玩的,不必太認真了吧。」墨韻不解的看著眾人。
「沒有誘人的賭資還算是賭嗎?」。幻夢調皮的沖墨韻眨眨眼道︰「要賭就得精彩些才行,你看就你賭銀子多傷感情呀,要不也換個特別些的,我那玉簪可是能在冥獄樓其下的任何一家酒樓內免費提供半年食宿呢,浮生賭的消息可以是其他人查不到的秘辛,往生可是免費殺掉任何一個人,就連逐影所說的丹藥也可以是世人爭破頭想得到的好藥。」
「好吧。」墨韻收回那幾張銀票道︰「我就換他的姻緣吧。」深黑的眸中精芒一閃而逝。
「這樣子就是三比二了。」浮生掃了一眼眾人最後目光停留在躺椅里。
「主子,你也下注吧。」還不等浮生開口往生直接出聲道︰「主子以為誰會贏?」
「幽兒。」沈岳然起身坐到躺椅上道︰「你一定要支持我。」
君幽見沈岳然可憐巴巴的樣子,抿唇一笑坐起身來瞥了一眼眾人略微忐忑的神情,最後看向閑散靠在椅內的離塵道︰「我賭離塵。」
「不要吧!」沈岳然哀嚎一聲‘含淚’盯著少年萬分委屈道︰「不會是因為上次賭注的事報負我吧。」
「賭資呢?」墨韻好笑的看著沈岳然耍寶。
「隨便。」君幽不甚在意的說道。
「隨便!」眾人驚道,那是什麼賭注。
離塵唇角扯了個邪氣的笑道︰「這麼大手筆你就料定我會贏?」少年說的‘隨便’之意是只要你提出冥獄樓自會遵守,哪怕是在無禮的要求,這賭本是沒放在心上的,不過玩玩罷了沒想到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也是,也不是。」君幽微眯了眼吃著手上的點心不再多言,看向擂台上已準備好的兩人。
離塵微審視著坦然自若的少年,實在不明他是何用意,想不通便放到一邊看向擂台。
「這樣就是三比三呢。」浮生眸內精光一閃道︰「還真是期待結果呢。」
「已經開始了。」看著擂台上已經出手的二人,墨韻淡淡的開口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