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確是藏寶圖無疑!」苦念仔細看後方肯定道︰「阿彌陀佛不知這藏寶圖從何得來?」掩了眸內精光望向浮生。
「哦,大師可真是火眼金楮呀!」浮生暗嘲這老禿驢睜著眼說瞎話的本事了得。
眾人對浮生言語中的譏嘲已經不以為然了,但其對一代高僧也這般未免太過狂傲,心下頓生不快。
「幾位是何時一同見過藏寶圖的?」浮生問道,雖然他早知答案。
「是在苦念大師被救後的第二日。」北堂銳答道︰「是應風盟主之約到其府上見到的,那日站在這里的人均在此。」意思說他們幾人不可能說慌,證明藏寶圖千真萬確是真的。
「之後說了什麼?」浮生繼續追問。
「藏寶圖現世危害武林,不想讓少林寺的悲劇再度發生商討銷毀藏寶圖。」蕭振威說道︰「又恐有心人士說我等幾人貪圖寶藏,一致贊成武林大會時公然銷毀。後來風盟主提議此事不妥,恐一些小人借機趁虛而入擾亂江湖。」
「所以苦念大師便提出之前四大世家承諾之事。」浮生接下話茬道︰「一筆富可敵國的財富有誰舍得就此毀了。」話語中的冷嘲顯而易見。
是啊,誰能看著眼前的金銀財寶而沒有企圖呢,自己得不到別人自是休想得到。
「阿彌陀佛,一切皆有定數,既然出現又何必苦惱,順其自然的好。」苦念緩緩地道了句佛語。
「大師所言甚是。」浮生笑容淡淡的突然轉了話鋒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不過明知道是陷阱還要往里跳的話,那便願不得他人了。」話中暗含深意似是提醒。
眾人對于浮生含沙射影的話激起一肚子火,這分明是指桑罵槐嗎。
「藏寶圖是否為真還有一人可以證明。」浮生一字一句的道出,欣賞著眾人眼底各色難掩的神色,輕拍兩掌道︰「智勤小師父還請上來作個見證。」
浮生話落,有人疑惑有人憂。看著一身灰布衣年約二十的和尚無比吃驚。世人皆知少林寺一役中死傷慘重血流成河,只有苦念大師一人身負重傷僥幸活了下來,而這位名喚智勤的僧人乃是苦念大師座下的一名弟子,自幼常伴大師左右見過他的人自是很多,如今確活生生的站在眼前怎能不叫人驚訝萬分,紛紛猜測當時他是怎樣逃出升天的。
「浮生施主。」智勤向浮生行了個佛禮。
浮生還之一禮道︰「還請小師父將真相如實道來,還少林寺一個公道。」
「是請客氣了,我佛慈悲定不會饒恕血染淨土的奸邪之徒。」智勤義正言辭地說道,目光定定的注視著苦念。
「戲是越來越有趣了。」藍初敏微勾著唇角處掛著一抹興味的笑意。
「冥獄樓主想借此機會徹底鏟除風家。」伴在藍初敏身邊的綠汐開口說道︰「想不到冥獄樓如此大的手筆。」
「怪只怪風博揚太過愚蠢,讓冥獄樓抓住了把柄。」藍初敏漫不經心的說著,眸中幽光浮現道︰「冥獄樓雖是幼主繼位亦不是好欺負的。」就拿現在出現的智勤就可以看得出,早在藏寶圖出現之時冥獄樓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跳梁小丑怎可能趁虛而入。好想會一會這位傳言中的少年,希望此次武林大會不會讓他太過失望的好,雙瞳轉向有著紗幔的看台。
智勤接過藏寶圖仔細看遍方道︰「這藏寶圖第一塊小僧不知道是真是假,但第二塊卻是有別于小僧之前見到過的。」
一句話震驚四座,眾人難掩心中的愕然,藏寶圖居然會是假的,那麼就說明冥獄樓確實沒有說謊,相較于之前揭露風成凌之事更多人把苗頭指向了風博揚,雖然沒有真正見到過藏寶圖但出家人是不會說謊的,那麼身為武林盟主的風博揚所安的心思不能不讓人起疑。先是四大家族宣稱不插手藏寶圖一事再就是風成凌暗傷薛輕山成為下任盟主,這樣一來在眾目睽睽之下藏寶圖便落入風氏父子之手,即便是宵小之輩想貪得藏寶圖也得看看自身是否有與整個武林為敵的能耐。如果所料無誤的話風氏父子可謂是狼子野心,公然將整個武林玩弄于鼓掌之間。這樣道貌岸然的兩父子,是無論如何不能讓其坐上武林至尊的位置。眾人心中有底,自是不開口待冥獄樓接下來所做之事。
智勤將黃絹遞于浮生,視線又轉向苦念說出一句驚人的話︰「小僧不知這位扮成苦念大師的是何人,只知道原本的苦念大師是被人害死的。」
話落滿座驚然,議論聲此起彼伏,更加懷疑那場血淋淋的屠殺是否有人蓄意而為。
「怎麼苦念大師不辯解?」浮生面上雖掛著笑眸中卻透著生冷的寒芒道︰「那場屠殺是為了掩飾不可告人的證據,畢竟無意間看到的藏寶圖中所擁有的財富也比不過一條人命來的實惠不是,我說的對吧韓重。」
韓重竟然是韓重,眾人驚愕的看向淡定如初的苦念,韓重是江湖中惡名昭著殺人不眨眼的大盜,**擄掠無惡不做,早被江湖通緝怎麼會變成如今的苦念大師。
「韓重之所以能消失于無行是因為他精通易容之術。」浮生開口解釋道︰「一年前你身負重傷趁夜逃到少林,不想被苦念大師發現,本已下了殺機卻因傷重無力而為,醒來後知曉是被苦念大師所救,雖也想殺了大師滅口,卻被大師開導了一番決定放下一切重新做人,爾後在寺中一住就是一年,期間除苦念大師外無人知曉。有一日你無意中看到智勤師父抱著一個木盒進了苦念大師的禪房,好奇心驅使下在外偷听。這一听不得了,木盒中放置的是前朝大將軍周潔在死前托付給苦念大師的,並言明藏寶圖所繪乃皇氏的根基,不過僅有半塊另一半下落不明並留下一枚扳指,說是會有人拿著同樣的扳指來好藏寶圖,請大師務必交托此人,這一晃就是四十年,卻無一人前來取物,大師已察覺自己時日無多恐藏寶圖再現于世驚起腥風血雨,便吩咐智勤師父在其圓寂時連裝著寶圖和信物的木盒一同燒毀。你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雖在寺中粗茶淡飯吃了一年卻仍未放下,準備盜得寶圖利用冥獄樓查得另一部分所在。盜圖時被苦念大師發現便暗下殺手,得手後怕人起疑剛好你與大師身形相仿便扮作苦念大師,又恐常伴在苦念大師身邊的智勤師父看出端倪,你便一不作二不休想了智勤師父卻不料有人早就得知藏寶圖一事血洗了少林。」
「多虧冥獄樓相救小僧才能死里逃生,阿彌陀佛。」智勤接口道。
「一派胡言,貧僧怎會做此等十惡不赦之罪!」苦念原本就小的眼楮此刻瞪圓了看向浮生道︰「既然冥獄樓知曉少林血洗一事為何只救下智勤一人?」暗含冥獄樓不安好心。
「冥獄樓不過是路過出手相救,哪里有風盟主和北堂家主未卜先知等候在那里。」浮生笑意滿滿卻未達眼底。
風博揚看向笑得邪肆的浮生,心里未及細想話月兌口而出︰「休要含血噴人,你有什麼證據?」話出方覺不對顯是落入了浮生早已設好的圈套之內。
想不到苦念大師竟然是假的,這讓眾人本已驚的不能在驚地心肝又一次顫動了。四大世家中的兩大世家牽扯其中,事情越來越向復雜化轉變,一張藏寶圖竟能引出這麼大的內幕,不得不說冥獄樓的能力已可以稱得上是空前絕後的了。
「冥獄樓是想一舉毀掉兩大世家!」綠汐訝異道︰「北堂家雖比不得風家有實力,但就北堂銳本人而言其野心不小,現如今被牽扯進來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
「北堂銳本人就是只老狐狸,要想抓住他的把柄很難。他還想借住武林大會之際謀得一個好親家,可惜蕭沈兩家卻沒有當人棋子的打算。」藍初敏淡淡的分析著事情發展方向,眸光中浮現出一絲笑意道︰「這冥獄樓確實不好招惹,要不是風博揚嫁禍在先,北堂銳算計在後,兩家也不什麼演變成現在的局面。」
「難道北堂銳打得竟是冥獄樓的主意!」綠汐訝然道︰「北堂銳的胃口可是不小。」
「他以為冥獄樓主年幼就可供他算計,太不自量力了。」藍初敏嘲笑道︰「冥獄樓主既年幼繼位樓中無一人有反意又能巧妙的隱藏自已的身份,如今世人皆知冥獄樓主年少卻不知其姓名容貌,可想而知其能力卓然不得不讓人佩服。」
「說不定那位少年只是想借此讓人不敢輕舉妄動。」綠汐這樣認為,畢竟大多數人對沒有把握的事望而卻步,神秘的敵人往往隱藏著不可估量的危險。
「哦?」藍初敏聞言笑容愈加擴大黑瞳也愈漸深邃道︰「確實有這個可能性,不過嘛……」話峰一轉幽幽的道︰「不若你我打個賭。」
「賭?」綠汐疑惑道︰「賭什麼?」
「戲就要落幕了,冥獄樓主一定會在最後一刻現身。」
「為何是最後一刻?難道他想向武林中人透露自已的能力。」綠汐大為不解事情即以結束為何等到最後。
「冥獄樓大費周章演這出戲自然是想證明冥獄樓的地位不可動搖,然新任樓主出場剛好借此澄清一些流言蜚語,讓冥獄樓主這個人正大光明的立于世人面前。」藍初敏解釋道︰「這也正是他此行的真正目的。」如按以往冥獄樓定不會參加武林大會,更何況以前武林大會也未有邀請其參加過。
「年僅十四歲就有如此心機,那也太可怕了!」綠汐微擰著眉沉吟。
「能被雲傾御所看重並且親自撫養教導之人定非池中之物。」藍初敏斬釘截鐵道︰「真是讓人期待呀,風博揚與北堂銳都不是善茬,最後拼個你死我活也在情里之中,不過定不會就這麼便宜了冥獄樓。」
「想接冥獄樓墊背?」綠汐眉頭深鎖道︰「主子想賭冥獄樓主武功高低,還是想說他能否當眾人面澄清此事為他所為?」
「都有。」藍初敏很是欣賞他這位屬下的才智。
「十四歲即使雲傾御手把手交也不可能與風博揚、北堂銳相比,至于承認與否……」綠汐望向擂台上的幾人道︰「聰明的話是不會說的太過透徹的,以免招人猜忌。」
「哦,這麼說來你是不相信冥獄樓主了。」藍初敏笑得盎然道︰「我到是很看重那位深藏不露的少年。」
「畢竟太小未涉足于世難免有設想不到的地方。」綠汐站在旁觀者的立場上發表自己的看法。
「至于賭注。」藍初敏微停頓了一下道︰「不如去將那位很久沒回家,到處逍遙之人抓回來吧。」
綠汐聞言額上立刻冷汗津津,這何不是個好差事,單就說找得到找不到還是問題,更別擔將人捉回去了,那人別的本事沒有逃跑的本事一大堆,好在主子沒限時日,現在只能將希望放在冥獄樓主身上了。
「給你半年的時間。」藍初敏斜睨了一眼身邊的綠汐,怎能不知他心中所想,暗笑能使這位一向冷淡的人變臉也只有那位了,一想到那人就來氣,回來定要好好收拾他。
阿嚏,遠在某處的某某人不禁打了個噴嚏頓覺背後生寒,心道哪個混蛋在背後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