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疼。」床上的男子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楮,看見頭頂的紗幔意識瞬間清晰起來,下意識的撫上臉頰頓時驚覺臉上的面具不翼而飛,再看身上蓋著品質上成的錦被,一瞧上身整個被白布包裹顯然是上了藥,再瞧四周大概是一間臥房,外面天色已暗不知睡了幾日了。
‘卡啦’一聲門響,男子警覺的看向門口,手下意識的握上右側,卻空無一物他的隨身佩劍不知所蹤,只能暗積內息頹然發現有些經脈不暢,胸口處猛然間頓痛,疼得他擰了眉。
逐影端著藥進了屋,見男子醒來便將藥碗遞到他手中,又診了脈方開口道︰「還要兩日內傷才能好,這兩日切勿便用內力。」
男子喝了藥遞了碗又接過茶盞喝了口水,來緩解喉嚨內的干澀,打量了一遍為他診脈的男子,心中大概猜出此人會武,見沒有惡意便放下心來道︰「這里是?」
「這里是哪你無需多問,連誰救了你亦不必知道。」逐影平淡的話中透著警告道︰「你體內的毒未解,只要你配合用不了多久便能恢復,一會兒會有人過來照顧你生活起居。」說完也不等人張口便出了屋。
男子心下疑慮,按那人所言是要自己安分些不要問些不該問的,那麼此處就更值得讓人懷疑,他曾記得最後他倒在好像是酒樓的後院之類的地方,按常理推斷發現自己的應是酒樓之人,又為何不讓問這里是何處,實在讓人費解。
不多時就有兩名小廝拿了食盒進來,一名小廝拿了能放在床上的小方幾放到男子身邊,將備好的飯菜擺上桌。
「公子還需要什麼就跟小的說,小的喚錢二,另一個是錢三。」錢二恭敬的立于床前簡單的說明。
男子看著小幾上四菜一湯兩葷兩素,又有看著很美味的點心,一份米飯一壺清茶很是齊全,便開口問道︰「我的面具與佩劍?」
「這小的不知。」錢二很有建設性的回答道︰「小的會替公子詢問家主的,公子請放心。」
男子本打算試探一下錢二的,看能不能知道自己身上何處,主人是誰,見錢二的態度便只能作罷了。用了飯喝了藥躺在床上想著這位救他的人是何身份,非要弄得如此神秘。就在他將要闔眼睡去時,驟然間渾身疼痛如萬螞啃噬,一波接著一波,抓著錦被的手越來越緊,青筋暴出亦緩解不了這痛到極致的折磨,緊咬著牙關封住月兌口而出的申吟,精神全部集中在與疼痛抵抗之時,全然未有察覺有人進了屋。
君幽剛從冥獄樓回來,夜幕已經降臨一銀盤高懸空中,想起床上的男子快步向風雨樓行去。
男子因疼痛抓著床沿的手青筋暴出,一聲聲刺耳的木屑聲響起,床沿上立即多出五個手指印,無法抑制的悶哼聲瀉出,俊逸的面容成青紫色扭曲在一起。君幽一進屋就看到男子毒發的一幕,暗自佩服其堅韌的忍耐力。自懷中取出一瓷瓶倒出一粒藥丸,強行搬開緊咬的牙齒將藥丸喂入。
片刻後藥效發揮作用,男子面容舒展開不再糾結,額頭上密布著冷汗,身上也出了不少汗將身上的繃帶也浸濕了,緩過神來看向黑暗處,眼楮盯著一處他直覺有人站在那里。
「感覺如何?」黑暗中一清悅中微帶著淡漠的聲音響起。
男子只覺身體內暖暖的很舒服,到像是沐浴在陽光之中遂道︰「多謝,已經好多了。」低沉的嗓音帶著誠摯的謝意。
君幽轉身尋了火折子點上了燈,屋中頓時明亮起來,下一刻敲門聲響起,開門一瞧見是逐影便道︰「重新包扎一下傷口。」
逐影是見到圓月才來一看究竟,怕男子毒發死了沒法向少年交待,上前探了脈見毒也壓下便知是少年所為,打開藥箱替男子重新換了藥裹了干淨的繃帶,見少年沒支聲便退了下去。
屋內一時靜了下來,誰也未曾開口,君幽坐在光線較暗的一處,探究的打量著床上的男子。
「調息吧。」君幽首先開口,淡淡的聲音听不出情緒。
男子微訝,之前那名為他醫治的男子告誡自己,近期之內不讓使用內力,而這位听著似少年的聲音之人卻讓自己運功調息,著實讓人費解。
「不調息的話之前的解藥就白吃了。」君幽看出男子的疑惑,出言解釋道︰「我救了你自是不會害你。」
男子聞言更是對這位未見其人的少年好奇起來,不過既然少年都說了便不疑有他,盤膝而坐運功調息。
半個時辰過去,男子方睜開眼楮,心下驚疑少年給自己吃了什麼藥,竟然能讓自己恢復五層的內力。
「在下蒼寒敢問公子名諱?」蒼寒越來越對這位少年好奇,試探性的詢問。
半晌就在蒼寒以為少年不會回答他的時候,清悅的聲音再次響起︰「君。」
蒼寒愕然,顯然少年的回答讓他不是很滿意,有誰只叫一個字也太過敷衍了吧。
蒼寒眼中的不屑雖一閃而逝,但早已印在君幽眼底,萬分好笑這個叫蒼寒的男子,既然說的不是自己的真名為何非要讓自己說出真實姓名,明明含著欺騙與戒備卻要自己坦誠相見,著實可笑得緊。
蒼寒也不知為何對少年冷漠的態度耿耿于懷,明知道兩人之間說的不是真話,卻想讓少年坦誠有些過于失態了。
君幽眼皮有些下垂,泛了困起身徑自離開。
蒼寒張了張口不知要說些什麼,本想喚住少年留下多了解下下自己身處的境況,不想少年連一句話也未留下便出了屋,心中突然覺得有些氣憤,就這麼輕易被人無視了。
「不可!」逐影堅決反對少年的意思,怎麼可以將身份未明的人帶回樓里。
「不必多言,既然查不到他的身份不如放到眼皮底下安全。」君幽不以為許,心知逐影的擔憂,可這陣子實在是太過無聊了些。
「要是有個萬一!」逐影緊皺著眉不贊同道。
「你也說了那是萬一。」君幽可不想到手的玩具不翼而飛了道︰「何況他體內的毒仍未解,出不了大事。」語氣中夾雜著不容辯駁的氣勢。
「可……」逐影見少年堅持已見也不好再說下去,只得將話咽回肚子里。
「他說他叫蒼寒,讓浮生從這一點上入手。」君幽撫著額思付道︰「或許他與蒼夜皇氏有關,查一下蒼夜國可有什麼大事發生?」
「是。」逐影應道︰「主子何時啟程?」他好準備一下,尤其是那位不明身份的男子。
「夜半吧。」君幽也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將人大白天弄進冥獄樓內,夜晚的話也可找個適當的借口,下些迷藥也是可行的。
「是,屬下會辦好的。」逐影躬身退下,自知少年心思便下去準備去了。
蒼寒吃了錢二送來的晚飯,想問那名喚‘君’的少年的事,思付半晌人都退下了也還未張口,暗罵自己這是怎麼了一點也不果斷。不一會睡意上來也就不再瞎想闔目睡去,卻不知熟睡之際已被人抬上馬車換了地方。
入眼的是青絲綴碧玉珠的幔帳,上好的紫檀木雕花牙床,不遠處無論是衣櫃、桌椅、鏡台無一不是紫檀木精心雕琢而成,就連右側放置著鏤空的香爐亦是用黃金打制的。這間屋內的每一樣東西不管上用的還是裝飾的均透著雅致的奢華。蒼寒心下狐疑自己怎麼一覺醒來就換了個地方,難道說之前那間屋子並非少年府上?
正在猜測的蒼寒听見一聲門響,連忙移了視線看向門口。只見兩名身著鵝黃色錦襖面目清秀的少女,端著洗漱用具進來。
「公子,醒了便起身洗漱吧。」一臉上有酒窩的少年輕聲道︰「奴婢名喚阿素另一位是阿思。」
阿素見蒼寒下了床忙上前拿了嶄新的天藍色夾袍錦袍為其穿戴整齊。阿思在一旁服侍他洗漱。
一切妥當後阿素又道︰「奴婢二人以後負責公子日常起居,有事公子可換奴婢。」接過阿思沏好的茶遞于蒼寒道︰「公子要是覺得悶的話可以到院中走走,只是切勿出了這園子。」
蒼寒微皺了下眉不言語,听這位阿素話中之意,自己這是被軟禁了,心中雖不悅仍然道︰「謝阿素姑娘提醒,只是怎麼不見你家公子?」看這兩位雖自稱奴婢,行為舉止言談間的謹慎無半點奴婢樣,暗嘆那位自稱是‘君’的少年身份。
「奴婢們不是主人身邊之人。」阿素答道,意思是我們什麼也不知道。
蒼寒見此咫有底,知道問不出個所以然也就作罷了。
用了早飯蒼寒在阿素的陪同下邁出房門來到院內,這一瞧不要僅,原以為自己被困于藥丸之地沒想到出忽自己的意料,這園子怎一個大字了得,一眼看去雕工精美的亭台樓閣雖被雪覆蓋,仍彰顯著大氣磅礡,給人一種視覺上的沖擊,單這個園子來說是華美的貴氣的,能花這麼大的手筆建造這個園子主人非富即貴,他自已更是傾向于最後一點,無怪乎兩個侍女能教的不卑不亢。
「前面直走在手邊第一間是品書閣,公子閑暇時可到那里借閱,挨著的一間的樂坊,內有樂器七十二件,公子若喜歡可招人彈奏。」阿素領著蒼寒將園子各處轉了一圈,告知了各地用處以及注意事項後在蒼寒的示意下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