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針尖對麥芒
因昨日看了一天書的蒼幕銀,晚上睡的格外好,這不天一亮到了起床練武的時辰,自然而然的醒來了,而且一身的神清氣爽。過頭看向少年的床幔,此時還未起是否要像昨日一般睡到早膳之後,心里疑惑即便是在怎麼勞累也不可能連著兩日不早起,那麼少年每日何時才練功?心有不解卻是能藏在心里,微搖了搖頭出得門去。
屋外空氣清新沁人心脾,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氣,精神也為之一振,滿園的綠意剎時映入眼簾,心底不由一贊要是到了夏季那該是怎樣的美景呀,遂不在多想走到空地上拔劍而起,身影瞬間舞動起來,劍若猶龍劍氣四射。
蒼幕銀練完一套劍法忙收斂心神,呼出一口氣,頓時覺得體內舒暢萬分,就在此刻自外行來四人,見是浮生等人便也沒上前招呼,心下不解少年還未起身他四人為何來的這般早。不過這不關自己的事還是少與這四位帶著敵意的人遠些,且不料有些事往往事與願違。
浮生四人來到蒼幕銀面前,八雙眼楮全數集中在此人身,眼底的敵意不加掩飾的透露出來,似要將此人身上盯出個洞來。
蒼幕銀原本還想著避開四人,不料看眼前這情形,這四人不是來找少年的而是來找自己的,而且找的還是晦氣,自己也沒覺什麼地方得罪此四人,怎麼這般明日張膽的挑釁起來。眼中雖帶疑色卻也沉下了心神應對來勢凶凶的四人。
浮生四人盯著蒼幕銀不說話,而蒼幕銀自是不知這四位要找自己什麼麻煩,當然也不能先開口失了氣勢,這樣雙方便僵持開來。
「蒼幕銀。」往生低喚一聲還未等其回應,首先拔劍直逼面門而來。
蒼幕銀一開始覺得奇怪但下一刻迎來的卻是冰寒的利刃,怎能心下不驚,好在還有遇到危險的本能反映,遂立刻躲閃開來持劍以對。
「比一場。」往生簡明扼要的說明來意,手下確是不停一招接著一招的逼迫而去。
蒼幕銀亦是不敢怠慢,乍一听往生不能算作解釋的解釋不禁訝然失笑,這分明是霸王硬上弓,哪里還有自己說不的權利,這找茬找的也太過膽大妄為了吧,眼角余光微掃站在一旁的浮生三人,見其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心下已定,這三人是看戲的人物,心靜了下來從而應對往生凌厲的劍勢。
好在園子大足夠兩人大顯身手,浮生三人退至安全地帶免得殃及池魚,他三人本來就是充當旁觀者的心態,將往生推出去充當教訓蒼幕銀的棒槌,單是以往生的武功來看不用想,到最後蒼幕銀肯定是只能挨揍的份,至于自家主子會不會怪罪,他們也已想好了對策到是不懼。
往生身為閻王殿之主武功自然是以一招擊殺見長,不過月兌去殺手的招式不說劍法卻是有一定成就的,反觀蒼幕銀的劍法就只能用‘正派人士’四人字形容,不是對于殺手的招式很大一部分是學不來的,好在往生一開始的劍招就是為了試探其能力的高低,這會手上的劍招雖然狠辣刁鑽但身上身為殺手的殺氣卻是完全收斂起來,也可謂是一場比試而非殺戮。這邊蒼幕銀就沒那麼輕松了,雖知兩人的武功不在一個檔次,但武者的好勝心確是佔了大半,如今以全力相搏卻未有往生來的游刃有余。
劍光森然寒氣破人,劍氣卷起的風吹得鳶尾樹葉沙沙作響,兩劍相交摩擦出點點火光,身形大開大合間劍氣充斥四周,給人一種蕭瑟的味道。
君幽喜歡睡懶覺,也不是不喜歡練功,不過是不想起的那麼早罷了,雖說古代的空氣好但一大早凌晨三四點起床還是有些過早了,誰知道空氣里有沒有什麼有害物質,在現代的時候健康專家不是也說了空氣最好的時候是上午九點之後嘛,正好太陽出來了紫外線可以殺菌。所以只要能逮著空一睡睡到自然醒那可是件美事,雖然屋子里多出一人來,但也不妨礙他睡覺,這不正要跟周公在殺一盤的時候,敏銳的五感突然察覺到不對,立即翻身下床,面帶冷色暗咒道︰「是誰這麼大膽敢在自己的地方撒野。」遂穿好衣衫不緊不慢的洗漱完帶好面具這才出門一瞧。這下不看不知道一看還當真嚇了他一跳,園中處于半空的二人打的是酣暢淋灕,下面站著三個看好戲的,看樣子一準一的是來找茬的,面色瞬間冷了下來,雖然面具擋著看不見但周身所散發出來的冷凝的氣息是怎麼也不能忽視的。
圍觀的浮生三人見自家主子出來了而且貌似不高興了,連忙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垂首立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喘。
打斗的兩人也覺氣氛有些不對,忙向下看去,就見一身白衣的少年站在那里,身上一瞬不瞬的散發著令人望而生畏的冷氣,頓時不知如何應對。
君幽眼角一挑淡淡的看向打斗的兩人,只這一眼往生便立即收勢,落到地面一副知罪的姿態,站到少年面前不發一語。
蒼幕銀此刻有些狼狽,好好的衣服上多了無數道口子,更別提衣衫下那還在流血的傷口,有些地方的傷口只需再深上幾分,那可就小命休已了。身上有氣無力的站在一處,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平復體內翻騰的氣勁。反觀往生竟是衣衫整齊有幾處劃破,卻並無傷了身體,身上也可以說是一道傷口也無,相較之下這場比試的結果一目了然。
「說吧,怎麼回事?」清冷的聲音透著淡淡的怒意,君幽大致掃了蒼幕銀一眼也不盼著他能說明,視線直指面前的往生。
對于少年的怒火浮生等人是身有體會的,可是他們也是為了少年著想,一切的出發點都是為了少年。
半晌不見有人應答,君幽周身的寒意愈發的濃重,簡直到了讓人避無可避的程度。
「主子,屬下只想確認一下蒼侍衛的武功高低。」浮生硬著頭皮將事先擬好的說詞小心翼翼的道出。
「哦?」這句話胡弄鬼還行,君幽不是不知道浮生四人對蒼幕銀的敵意,心想著過一段時間幾人經過磨合也就會和睦相處的,沒料到這才幾天就發生了這等事,竟然還瞞著自己先斬後奏了,簡直是膽大妄為。
知道自家主子不會相信,浮生再次開口道︰「主子息怒,我等只是想讓主子明白蒼侍衛的武功不能勝任主子的貼身侍衛一職,做法是有些欠考慮,只希望主子三思。」浮生也豁出去了,想要在主子面前自言其說簡直是在找死,所幸一氣稟明四人心中的不滿也好過欺瞞所帶來的無法預計的後果。
「放肆」君幽不知哪來的怒火瞬間燃了起來,周身的氣勢頹然一變,壓得四人冷汗沁出。
撲通一聲四人跪了下去,自知惹怒了主子但還是不能放棄,往生開口道︰「屬下不知主子到底為何將一個武功只得中上的人放在身邊,屬下等人只是不想將主子的安危交到此人之手。」這句話意味著什麼,在場的人心知肚明。
「主子是我們的主子,亦是冥獄樓的樓主,自身安危當之為重。」幻夢在此也開口道︰「主子雖不讓我四人服侍在側,我等也不能將主子的安危棄之不顧,請主子三思哪」這話說得大義凜然,句句是為少年考慮發自內心實在讓人感動。
「你四人明知他身份特殊卻仍不顧一切的借著比試為名瑕疵抱負還有何說的。」君幽還真有些怒急,這幾人雖是他一手培養起來的,平日里嬉皮笑臉怎麼也行他縱容了,可也沒想到縱容後的結果盡然在此時給了他當頭一棒,竟然無視自己當初的警告,擅作主張怎能讓他容忍。再怎麼說他也是一樓之主盡連手下人也敢目無尊上,此等事出如不懲處,有一就會有二那里自己還當得起樓主之稱嗎,雖然不喜古代的封建等級制度,但就拿現代來說上級畢竟是上級,哪里有以下犯上的道理,即便事出有因那也不能助漲這種氣焰,毀了本有的規則。
「屬下自知蒼侍衛的身份,可他既然已成了主子的侍衛就得負起侍衛應當擔有的職責。」幻夢還不死心的繼續勸說道︰「他先要是主子的侍衛再是蒼夜國的王爺,孰輕孰重自當明細在心。可如今他武功不計怎能讓他留在主子身邊,難道以後若是遇險主子還要救助侍衛月兌身嗎?」。這一系列說下來句句在理字字珠璣,誓要讓少年重視起來從而轉變看法,也從令一面不加掩飾的指出蒼幕銀武功不濟的事實。
一旁好容易定下心來的蒼幕銀起初聞言幾人此來的目的不甚在意,而今听到有人說自己武功不濟,任誰也不會好受,話中的尖銳直接踐踏了一男子的尊嚴,被人指名道姓的說成廢物任誰也不能原諒,怒從心起雙目瞪圓顯然是氣的不輕,好在還在控制範圍要不然不氣的吐血才怪。他不是沒有容人的肚量,不敢正視自己的不足,可也沒到讓人不屑一顧的時候。
「幻夢說的對,主子身邊不需要無用之人。」逐影抬首注視著少年堅硬的口吻道︰「不論他來冥獄樓為何,我等四人首先要為冥獄樓為先,主子的安危更是重中之重,他連往生一半的武功都比不過還有何臉面站在主子身邊」這句話說得格外的尖銳,毫不避諱的說出蒼幕銀沒有本事,說得那叫一個理所當然。
「混賬」君幽氣急一手揮去,帶著三成的功力,四人不敢避開生生的受了這一掌,一陣悶哼後嘴角沁出血跡。
「即定之事豈容爾等置喙」君幽冷冷的看著浮生四人,雖是一心為了自己但所做之事絕不姑息︰「去刑堂領罰。」轉身掃了一眼氣息不穩的蒼幕銀道︰「跟我來。」率先向屋內走去。
蒼幕銀回頭掃了一眼仍就跪在地上的四人無端一嘆心道︰還真是忠心為主呀,也不停留直接跟上少年。
「這是怎麼回事?」本以為園內的打斗是兩人的切磋,早醒的離塵沒太在意直接進了沈岳然的屋子,卻不料沒一會听到少年的發怒聲,心知不對想去看個究竟卻被沈岳然攔了下來,搖了搖頭以示不用插手,等到一切平靜下來後兩人才自房中出來,一見四人略顯狼狽的姿態,敏銳的覺察到事情的嚴重性這才開的口。
四人見是沈離二人忙起身,浮生也不隱瞞言明了事情的始末,便不再多言。
「唉,你們也是。」離塵听後也不知道說他們什麼好了,嘆道︰「你們主子的想法,你們也是跟了他許久的人能不清楚嘛,真說你們什麼好,蒼幕銀的事那可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以你們四人的能力決計不會實現的,就不能換一種法子,反正你們不就是嫌他武功低微嗎,何不從此處下手,何必去冒險逼迫你們主子呢,還是四精英呢到這時候怎麼這麼沒有腦子。」離塵撫額一嘆看著眼前灰頭土臉的四人著實想笑。
沈岳然不滿的以手肘撞了離塵腰眼一下斥道︰「怎麼說話呢,嘴沒遮沒攔的。」
「這不是為他們四個愣頭青想折呢嘛,你不是也挺擔心幽兒的嗎,這樣一舉兩得不是更好。」離塵心知沈岳然打斷他之後的話也是好意,便不在多說拉了他又往酒窖的方向去了。
剩下四人面面相窺,頓時恍然大悟這才明白自己犯了大錯,離塵的一句話點醒了他們忙出了蒼穹閣去領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