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之吻 正文 第二十章 清醒(上)

作者 ︰ 飄雪東皋

夕陽的光輝,淡而暖,在冷艷的天空泛起淺淺的橙色,將空氣也染上了抹不掉的黃色,下午的醫院並沒有多少人,靜靜地,似乎連根針掉在地上也能听得見,可是有個地方現在並不是那麼的平靜。

林哲和黃月月在外面听著里面的動靜,兩人皆連連心驚。若是說此時有什麼事情能比黃濤出車禍更讓他們感到吃驚的,也就是江小風斷斷續續從里面傳出來的哭泣聲和自言自語的聲音。

林哲心里忽然痛的不能言語,那種痛,抽著五髒六腑,連著筋骨都在疼,他活了這麼多年,是第一次感覺到其實江小風自己一點都不了解,這麼多年,什麼事情都波瀾不驚的過來了,可是現在,他有種想死的感覺,他捂著心口想道︰小風啊,你這次給了我多麼一個沉重的打擊啊!你讓我以後該怎麼繼續笑著面對你,你讓我,該怎麼活下去?

「月月……你要在這里等就等著,小風會出來的,我先走了……」林哲忽然覺得要是現在天塌下來說不定還是個解月兌。

黃月月不解的看著林哲霎時間頹唐起來的身形,雖然她自己也比較震驚,可是……也許是他暫時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吧……恩,不是還有她黃月月呢嘛!

她看著林哲漸漸走遠的身影,大聲叫道︰「林哥哥,等等我~~我跟你一起走~~」說罷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追了過去。

兩人就這樣逐漸消失在了殘陽的余暉里。

「呃……」江小風想說點什麼給黃濤听,可是聲音似乎已經沙啞,想稍微大聲點說話都不行,出來的都是難听的嘶嘶聲。

眼看天就要黑了,江小風想,黃濤還沒有吃飯,要是醒來肚子肯定很餓,恩,一定會餓的,想到這里江小風便幫黃濤蓋好被子,打著吊瓶的手放在暖瓶上,就出去買飯了。

復又安靜下來的房間,什麼都沒有變,只有黃濤的眼角無聲的滴下了一滴眼淚,但是他並沒有清醒。

江小風剛一出去就想到要是自己出去了,黃濤沒人照顧怎麼辦,就四處探頭尋找林哲和黃月月的人影,可惜好像看來看去除了鬼之外在沒有別的人了,江小風忽然想到他們可能是先走了吧,畢竟這里用不了那麼多人,人多都是累贅。可是讓護士什麼的代為照看自己也不放心。

無奈之下,江小風急中生智,拿起電話叫了外賣,直到外賣來的時候他還坐在外面的長凳上。

將蔬菜湯和法式小面包放在了桌子上之後,江小風又不自覺地流起了眼淚,平時那麼偉岸的一個人,能弄成現在這副不生不死的樣子估計都是拜自己所賜吧,他暗自發誓,等黃濤醒過來一定要好好補償他,哪有人昨天剛過生日今天就被自己弄成這樣的啊!哎……他都不能原諒他自己。

之後護士又來了幾次,幫黃濤換著吊瓶,看到桌子上擺著的外賣,自言自語的說︰「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來,現在把飯菜買上不是浪費麼?」雖然聲音比較小,但是江小風還是听到了,心里很是不爽︰「我喜歡,我錢多,要你管,煩不煩啊!」護士自知理虧,也沒再糾纏,黯然退下了。

江小風就這樣看著黃濤和窗外的天空,視角來回轉換著,天的顏色漸漸在變,可是黃濤卻沒有要醒的意思,雙眼閉的緊緊的,哭著哭著就累了,他握著黃濤的手趴在床沿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夜里,黃濤從夢中驚醒,他費力的睜開雙眼,忍著頭上快要炸開的痛楚,看著昏暗的環境月光照進來慘白慘白的周圍的一切,那麼陌生,當一種刺鼻的味道混合著右手背上隱隱約約的針扎感向他襲來時,他才知道自己是在醫院里。

他動了動手腳以證明自己身體還完好,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氣,就在他動左手的時候,一種充實感從手上傳了過去。他握了一握,是一只手,細滑的小手。暗自訝異,于是便借著月光看了下去。

有多少感情無法用言語來描述,現在黃濤的心情就是這樣,當他看到江小風那熟悉的,魂牽夢縈的面孔安詳的躺在自己的腿上時,心中再多的不安,再多怨恨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他笑著看著江小風熟睡的樣子,右手輕輕撫模著他的頭,一下一下,充滿了愛戀,忽然他好像意識到了什麼,他掙扎著從旁邊抽出一跳毛毯,盡量輕輕地披在江小風的身上。

即使他小心翼翼的不願意吵醒江小風,要是按照平時,即使是打他都不會醒,但是今天江小風心神不寧,自然睡的也淺。這不,在黃濤的手剛準備離開他的時候,江小風的睫毛在顫抖了幾秒之後便迷迷糊糊地張開了。

江小風感到身上一陣癢,頓時睡意全無,在睜開眼楮的時候,他看到了一雙自責與尷尬的眼楮正看著他,那眼神,沒有了霸氣,沒有了冷漠,沒有了強勢,有的只剩下溫情與寵愛。

忽然的,江小風就撲上去抱住了黃濤的脖子,已經哭得紅腫的眼楮此時又開始工作了,「太好了,你終于醒過來了,你千萬不能有什麼事情,要不然我可怎麼辦!」

黃濤被這突如其來的禮物搞得欣喜萬分,不由得想逗一逗江小風,「你不是昨天跑的很快麼,丟下我一個人。」

「吶,我已經在你昏迷期間答應了你,要是你今天醒來的話,我就是你的!我說話算話,嘻嘻。昨天的事情就不要說了嘛!」江小風撒著嬌說道。

黃濤听的一身雞皮疙瘩,身上原本不怎麼疼的皮外傷此時也在隱隱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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