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乃伊戒備的上下打量起了兩人,眼楮來回的掃著,似乎是確定沒有危險,才邀請他們進屋︰「你們進來吧,族長在里面看書呢。」西川對小風點了點頭,示意跟著進去。
外面富麗堂皇,里面竟然家徒四壁,這可讓江小風大跌眼鏡,原本想著這個希圖也就是個等級森嚴的人吃人社會,沒想到族長的家里卻一貧如洗,除了必備的櫃子和床,還有幾個零散的桌椅外,就再無他物。進去稍稍一搭眼,就看出是個三進三出的院落,不過看著主臥都是這樣,那麼其他的房子也好不在哪里去,都是空擺設罷了。
木乃伊領著兩人到了書房,一個須發皆白的老人,正襟危坐在楠木椅子上,雖然在看著書,但是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自然外逸。(雖然臉比較像包公,而且白胡須白頭發這麼一襯托,活像個挖煤的)
老頭子和木乃伊耳語一番之後,口氣溫和的問︰「兩位來希圖,招呼不周的地方請多多見諒,不知何事煩惱,急著找我呢?」
「是這樣,我們在迷途森林被一群來歷不明的人襲擊了,只是財物並沒有被搶走,一位同伴倒是被強行給捉了去。我們多方打探,得知應該是部落里面的青石總部干的,可是他們打死不承認,我們也沒再多做糾纏,所以就想到向族長您求救了……」西川簡短的將事情經過交代了一遍。
族長沉吟片刻,放下了手中的書卷,順手將一旁放著的葉子當作書簽插在了里面。「我也不必去求證,我相信你們的話,這也不是胳膊肘往外拐,你們不知道罷了,前兩年的暴動,就是他們青石搞出來的,本來他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只是竟然牽連到了游客,我無奈之下只好出面鎮壓,事情才平息了下來。」
「族長……」江小風有點著急,能不能幫忙就給個準話,這樣浪費時間算什麼啊!
「孩子,听我把話說完。」族長打斷了小風的話,「你們怕是不了解我們這邊的組織,希圖地方說大不大,但是說小也絕對不小,地處邊境,所以都是經過連年戰事而沉澱出來的,避免不了的會衍生各路勢力,多少年過去了,死了多少人,最終還是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形勢,一直持續到了現在,就是青石,黑松,還有我這族長一脈。
三個勢力達成協議,希圖還是歸族長管,青石和黑松各自執政,互不干擾。前些年也相安無事,只是兩年前青石卻公然挑釁起了黑松,兩個勢力發生沖突,誤傷了幾個游客。這兩年就再也沒有外人來希圖了……
我帶領族長一脈親自出面,頒布戒令,勢力間怎麼斗爭我不管,但要是傷害了無辜的人,尤其是游客,就照族規處置!黑松也因此解散了……現在就剩下青石了。」說到此處,族長的臉色明顯的暗淡了下去。
原來希圖也有這麼復雜的歷史,看來也不是希圖人好殺戮,那件事也只是因為內訌而波及到游客,小風靈動的丹鳳眼看了一眼西川,「族長,我們這件事該怎麼辦?」
滿頭華發的族長先將背景利害關系讓兩人知曉,而後動了動嘴唇,「眼下正逢我們希圖一年一度的肉祭,他們不敢亂來的,肉祭前後十五天是不能造殺孽的,我們也一直在吃素。否則會受到神明的懲罰。你們放心,此事一定給你們一個交代!不過,我勸你們暫時還是別再去找青石的好,他們要是不想承認,你就是怎麼逼迫,還是沒用的。」
「嗯,不過,肉祭是什麼啊?」小風眨巴眨巴幾下眼楮,揚起他那傾國傾城的容顏,問道。
族長心里波瀾雄起,剛才沒注意到,這少年相貌可是驚為天人啊,「肉祭是我們這里的一個節日,每年都要選擇最肥壯的牲畜,喂給神明。以求神明庇佑,來年豐收安泰。對了,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你們若不嫌棄,就先在這里待著,晚上我著人過來邀請幾位去觀賞肉祭,放心,你們同伴的事,我也會派人尋找的。」說罷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急匆匆的離開了。
小風蔥玉般的手,托著木杯,喝著里面熱氣升騰的蜜糖水,得到族長這麼一席話,他也能稍事安心了,「西川呀,我還是不太懂這個肉祭……」
「我也是略懂皮毛,族長大部分都說了,肉祭的場所在一個專門準備好的祭壇,具體細節還是不太清楚,就知道,祭壇正中要擺放選好的豬或者牛羊,只要一頭,而且必須是活口,人們圍著祭壇祈禱之後,會有人上去焚燒祭品,象征性的‘喂’給神明。」西川托著線條分明的下巴,給小風解釋道。
「哦……」小風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覺得還是眼見為實,耳听為虛,很是期待晚上的戲碼呢。既然有了族長的保證,希圖人這些天不能殺戮,也就是說,黃濤絕沒有生命之憂,那麼,只要人還在希圖,他江小風就絕對有信心找到!
黃濤動了動手腳,卻發現怎麼都動不了,身上的包袋也都被拿走了,此時他是真的被五花大綁了,手和腳都被捆了幾圈,連在一起,一動也動不了,煞是難受,而且嘴里也被重新塞上了布條,還拿繩子纏了一圈。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現在被綁在一個大大的麻袋里面,也無法得知究竟自己身處何處,消息也傳遞不出去。
周圍一片寂靜,難道,自己如今真的要死在這里了麼?可氣啊!要置他于死地的人總算是贏了,他鄙視這種勝利,有本事為什麼不當面來決斗,或者拿著公司和他公平的比一場?黃濤絕望的想,現在他也萬念俱灰了,唯一遺憾的就是今後無法再陪小風走下去了……
時間刷的一下就過去了,快的讓人還來不及反應,天就暗了下來,皓月乍現,天邊一抹血紅的殘雲,映的人眼楮都睜不開。
小風站在門外,看著天空,手緊緊的攥著胸口的衣服,一種不詳的預感強烈的閃現在他的腦中。
「別怕。」西川不知何時站在了他的身邊,寬闊的肩膀給小風十足的安全感,抬眼,對上西川灰藍色深邃的眸子,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