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怎麼都出來了?外面有些冷呢!」遠處一個虎皮裹身的大漢抱拳迎來。
「您是?」西川禮貌的問道。
「哦,不好意思,族長讓我來請諸位到祭壇去,肉祭就要開始了。」來人十分豪爽,讓人神清氣爽。
方才只是陪著小風在外面站了一會兒,已經感覺手腳都開始冰涼了,這希圖早晚的溫差可真是不一般呢。
小風機械般的隨著大漢走著,腦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西川感覺小風現在有種前所未有的無助感,很是惹人心疼。
不到十分鐘的腳程,幾人已經來到了一個目測半徑大概在十五米的圓形高台前,到的時候,周圍已經站滿了人,將祭壇里三層外三層的圍了個水泄不通。
正在彷徨間,族長老爺爺忽然間冒了出來,一拍小風的肩膀,「你們來的倒是很早,肉祭還有一會兒才開始,我們再等等吧!」
「喝!老爺子你嚇唬誰呢,怎麼一聲不吭的就鑽出來了?哦,對了,你不是族長麼?為什麼還站在外圍?」小風扶著胸口,驚魂未定的說道。
「呵呵,這個典禮雖然只是一年一次,但是,分工不同,此次的肉祭是由青石負責一手操辦的,我當然也就算是個閑人了,身子骨又不硬朗,擠那麼前面干嘛?」
精神頭那麼大還好意思說身子骨不好,小風心里無言的鄙視著族長。「又是青石……怎麼,連部落里的祭典他們都開始插手了?」
「這也不是我說了算,是先祖定下的規矩,以免後世爭搶,所以將這些節日祭典平均分給三個勢力,現在黑松瓦解了,他們的份額當然就落在了我的頭上,雖有諸多不願,可還是得按照祖訓來辦事。」大漢恭敬的退到了族長的身後,無形的阻隔著來往的人流,充當著保護者的角色。
幾人還沒有站穩腳跟,只听天空一聲嘹亮的號角聲,似乎祭祀就要開始了。族長為了一盡地主之誼,硬是和兩人站在了一起,沒有參加那個祭典。
因為這種肉祭關系著來年的成果,希圖人賴以生存的東西,自然是每人都前赴後繼的參加,擁擠著,生怕佔不到前面的位置。
四人站在幾米開外的樹蔭下,第二下號角聲不期而至,族長可愛的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粗粗的手指緊緊的貼著他皺巴巴的嘴唇,逗得小風捂著嘴直笑。
祭壇周圍原本雜亂不堪的人們在听到號角聲之後迅速而有規律的安靜了下來,緊接著有幾個打扮怪異的人背著羊皮鼓走上了祭壇,這些人皆袒胸果乳,赤足上陣,只是在頭上插著一圈羽毛。圖騰紋身也都布滿了全身,一種詭異的氣氛不斷上升。
還在驚訝間,只見幾人站在祭壇上開始繞圈子,全都整齊劃一,步伐詭異,邊走邊拍打著鼓點,細听下去,根本沒有什麼音律可言。
再看台下,原本只能說是安靜的人們,此時也圍著祭壇開始了圓周運動,不知過了多久,祭壇上跳舞敲鼓的人停了下來,從台上走了下去,人們也跟著站住不動。小風這才注意到人們現在的位置很是整齊,竟是人與人左右間隔兩拳,前後間隔一步,無形中將祭壇擴大了幾倍。一點都看不出有絲毫擁擠。
似乎祭壇死角有機關?那些舞者下台之後就不見了蹤影。小風還在懷疑間,就被再一聲的號角嗚鳴嚇了一跳,決定還是先看看再說。
站著的希圖居民齊刷刷的坐在了原地,三秒鐘不到,就開始整齊的搖晃著身子,閉起眼楮,嘴里哼著奇怪的音調,像是一種咒語,幾百人的喃喃細語,重疊著環繞在整個部落,像是神佛的物語,飄渺而空虛,帶著回音,充斥著你的感官,你的神經。
仿佛魔音貫耳,幾百雙手撕扯著身體,小風痛苦的捂住了耳朵,艱難的說︰「死老頭子!這些人還要誦經念佛到什麼時候啊?」
族長笑吟吟的看著小風,慈祥的說︰「恐怕他們要一直這樣吟唱下去了,直至整個祭祀結束。」
「天吶!!!」江小風忍不住尖叫,不過此時,祭壇正中忽然出現了一個大大的麻袋,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裝了些什麼東西。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放上去的,這是什麼呀?」小風好奇的問道。
身旁一直沉默的大漢此時開口了,「那個就是用來祭神的牲口,過一陣子就會有人上去焚燒了,不過奇怪……怎麼今年的牲口是套著麻袋的??」奇怪的現象讓大漢不由自主的月兌口而出。
「怎麼,往年都不套袋子?」
「是,以前都是直接面對大家的,可能是今年沒有什麼能上台面的牲畜吧,畢竟今年的收成不怎麼樣。算了,也就意思意思罷了。」大漢可惜的說著,嘴里不住的嘖嘖嘆息。
難道是?某種祭祀?黃濤清醒的腦中靈光一閃,一般這種祭祀都需要祭品……當「祭品」兩字鑽入黃濤意識里的時候,饒是鎮定的他也不由得顫抖了一下,听著此起彼伏的詠唱聲響徹四周,黃濤艱難的扭動了一體,看來這些人是只針對自己了,若是小風平安無事,那麼,他會在周圍麼?
他不願,不願就這樣死掉,不願讓小風看到自己死後的樣子,那樣,小風是會害怕的吧……
妖艷的夕陽映的大地都變成了紅色,晚風也迫不及待的呼嘯著,樹葉嘩嘩搖擺,到處塵土飛揚。
風中站立的小風,理了理被風吹散的黑發,不安的抱緊了雙臂,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嚴重。忽然,有個戴著面具的人緩步走上了祭台,手中赫然握著一截火棍,看樣子是要焚燒祭品了。
說時遲那時快,小風通紅的雙眼忽然發現麻袋里面有東西踢了一腳,細細看去,若是尋常豬羊,掙扎的動靜不會那麼小,而且那……越看越像是人的腿……難道……雖然只是懷疑,但是此次是青石主辦典禮,他就得多留一個神,而且往年都是直接上牲口的……當小風看到沉浸詠唱的人們的時候,恍然大悟。
拿著火把的青岩心中暗喜,還是要他親手來解決比較好向恩人交差。「不怪我,要怪就怪你非要和恩人對抗……」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