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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欲靜而樹不止,樂綠清明的淚水又一次滑落,帶著倔強與不甘,很快,小風前襟就被咸咸的水漬給浸濕了。
輕聲的嗚咽,斷斷續續,持續了很長時間,就在小風感覺到束手束腳,手足無措的時候,樂綠抬起了頭,艱難的從小風的懷里起身,帶著紅腫的眼楮,說︰「我知道了,不用再多說了,對不起……總是這三個字……這三個字若是萬能的,我也不必這麼痛苦了……」
一旁的西川並沒有听到只字半語,只是背對著二人,似乎在給他們最後的告別時間。忽然,他听到小綠招呼他︰「哥,我們走吧……」
西川這才轉過頭,伸出一只手,小綠很自然的將他的手搭了上去,沒有一點扭捏,沒有一點不自然。西川看著閃爍在陰影里的雪白人影,明暗交替著,似一幕幕無聲電影,一閃而過。那樣的人,是普通人不能企及的存在。
「小風……照顧好自己,我安頓好一切,會找機會來看你的。」西川知道自己心中有多麼想攜著小風的手一起闖遍天下,卻也知道小風在這里生了根,有了羈絆,是去是留,再也不是他自己所能決定的了。
「嗯,你也是,一路保重,我也就不送你了,也不會徒增傷悲了。我只有一個請求,你務必要答應我……」
「你說。」
「幫我照看好小綠,他沒有經歷過什麼世事,單純的很,容易受到欺負……」小風話還沒說完,就被西川強有力的音調給噎了回去。
「這點你不必說,我自然曉得利害,我就算拼的我這條性命,也護得他周全。」說罷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身側那個比小風還看著略略瘦小的樂綠。
「那,就這樣了,我先走吧」小風說完便要轉身離開,西川卻在這時又一次叫住了小風,說︰「小心南宮君。」
心中一跳,小風的呼吸急促了起來,這個問題可不正是自己這段時間一直糾結的麼?于是趕緊回過頭問西川︰「為什麼?」
「對不起,我不能告訴你……」若讓小風知道了「為什麼」那間接的,自己的事情豈不是都會被拉出來?他不想臨走之際在小風的心中留下遺憾,這次他打死都不會多說一個字。
原本以為能問出點什麼的小風,竟然得到了這麼一個答案,著實令他意外,不過西川不想說,畢竟有他自己的難處,他也不好強逼,其余的事情,今後再去一件件證實也就是了。
「沒什麼事的話,我就走了。以後的路,還長。」小風說完,頭也不回的走入了小樹林,沒有听到後面兩人的嘆息與悲傷,沒有去看他們臉上痛苦的神色,身影漸漸消失在了樹林盡頭。
西川看著那孤傲的一抹身形,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此次離別,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次相見,不過,總算是相識一場,不管有無風月,他也心滿意足了,來這外面歷練了一番,也算長了不少見識,如今,也該滿載而歸了。想著,不由緊緊握住了弟弟的手,對他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小綠也抬起頭,迎向了那如春日里燦爛的陽光般的微笑。
「喂……林哲嗎?」。小風輕聲說著,剛剛打車回家,身心俱疲,說不出的勞累,不過他可沒忘記答應了林哲什麼事情,雖然……可還是得打個電話知會一聲。
「嗯,是我,怎麼,小綠打車回來了麼?你在家?」
「我在家,可是小綠卻不能回去了。」小風不知道林哲一時半會兒能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心里正在琢磨著該怎麼編一個幌子給混過去。
「怎麼?他要在你那里住一晚上?」林哲問道,小綠這小子最近可是越來越叛逆了,可不能讓他去擾了小風的休息。
「不是的,他走了,不再回來了……你別著急上火就是了……」
「怎麼回事?他為什麼突然走了?」林哲知道小風不是在開玩笑,那「走了」也有著好幾層意思,越想越讓人揪心。
「他的親人找到了他,剛剛把他帶走了,他也是自願走的……我也就沒阻攔,畢竟我也沒那個權利。」小風總算是想到了一個還不算蹩腳的理由,這才吞吞吐吐的說了出來。
「原來是這樣,只要不是突然掛了就好,隨便他去愛哪里都行。這點事情明天告訴我就行了,劃得來這麼晚還專程打個電話過來?」
林哲冷漠的態度讓小風汗顏,原以為兩人在一起相處,至少會有一點感情,哪想林哲竟然一點情緒波動也沒有……其實,小風不知道,林哲照顧小綠,等等的一切都是為了他,根本沒有一絲個人感情,完全是為了給小風分擔煩惱,所以,哪來的那麼多感情去你情我濃。
「額,你……好吧,就這個事,覺得還是給你說一聲的好……」小風無奈的說道,現在他好像覺得林哲表面上看上去平易近人,陽光大方,可是實質上,似乎也是個比較冷的人,也對,細細一想,他真正親近的人也就只有他江小風了吧?
「好,那你早點休息,明天還要上課呢」
上課?小風想了想,覺得自己需要去辦一件事,所以,看來還得再請假,他早早的去賞金盟看看自己下一個指名的任務,也好早做打算,說不定,是個很容易的事情呢這樣早些完成了,也好安下心來好好復習,眼看馬上就要考試了……
「別急……我明天有點事情,可能又要讓你幫忙給請個假了。」小風陪著笑,說道。
「怎麼又請假?有什麼事情?」一次兩次也罷,但這三番五次的請假,怕是有事情吧?
「那個……那個……對了,爺爺有些感冒,我擔心的不行,想去看看他老人家呢」小風趕緊敷衍著林哲。
「要我和你一起去麼?」听到是爺爺生病了,林哲的語氣也軟了下來,畢竟小風是個孝子,這點他是完全知道的。
「不用啦哈……哈哈……爺爺他需要靜養,我就是去看一眼罷了,一個人能行好了不嗦了嘛」小風連撒嬌帶打滾的,如連珠炮彈般的一股腦轟出去。
「好吧,那你路上小心,到時候給我打電話,讓我知道爺爺的病情,知道了麼?」林哲在小風面前總像一個大人一般,伸縮自如。
如一個顫抖的鵪鶉,在小風一個勁兒的諂媚應承之下,總算是掛掉了林哲那個婆婆媽**電話,不由呼了一口氣。
「嗡嗡……」一陣陣急促的手機震動又響了起來,小風不耐煩的接起電話,還沒等對方開口,就說︰「喂林哲再嗦我就生氣了啊想煩死我呀,這都累了一天了,讓我早點閉眼行不?」
良久,電話那頭傳出一個低沉磁性的聲音︰「這麼討厭我?」
黃濤小風開心的連忙改口,說︰「黃濤~我沒看到是你嘛,我還以為是林哲呢~怎麼現在打來了?」
「對不起,我這邊的時間……可能打過去有點晚,下次我會注意的。」黃濤掩飾不住的疲憊感通過聲音傳到了電話這邊的彼岸。
「不要說對不起,我真的,好想你呢~」小風獨自一人坐在燈火通明的房間里,那種惶恐的無助,孤獨的寂寞感都被無限的放大著。思念也顯得那麼的無力。
「我也想你。」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就輕易的讓小風的淚水破框而出,如潮涌,如奔泉。兩岸相隔,再多的言語也表達不出他此時內心的委屈,難過的只想鑽進黃濤溫暖的懷抱,從此沉淪。
就這樣,小風抽泣著,對面的黃濤听的清楚,可是卻毫無辦法,任由心如刀割,卻無法為心愛的人哪怕是擦掉那一滴眼淚。
「我听你好像很累,那邊一切都順利麼?」小風不想讓自己成為他人生的牽絆,他想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讓黃濤的職業生涯過的平坦,舒心一點。
「是的,這邊遇到了些瓶頸,不太順利。」黃濤並不願意為了讓小風不擔心就去欺騙他,而是選擇了坦誠相對。
對于這點,小風也是了解的,他喜歡黃濤的直白,喜歡他的霸道,喜歡他的冰冷,喜歡他的一切。「好,那麼,我也決定了一件事呢~」
倏忽听聞小風一言,黃濤表面上還是波瀾不驚的等著。「你成功回來之前都不要再打電話過來了……本來事情就復雜,若是還整天掛心著我,那麼事情絕對不會因此就事半功倍。我要你專心的應對你眼前急需解決的事情,我知道你什麼都懂,所以,企業的事情解決了,那我們不是才能更好的在一起麼?」
黃濤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他也知道該怎麼做,雖然心里一千個不願,一萬個不甘,可是他眼前遇到的瓶頸可是急需解決的……這個路易斯,不好對付呢也好,暫時不打電話,等他有機會了,再好好打電話過來吧。「好,每天給你發短信。不忙了就打電話過去。」
額……這算是變相的答應麼?小風想,黃濤既然已經讓步,那麼他也應該知道分寸,雖然是為了他好,可是若是把話說的太絕,只會讓黃濤來懷疑自己,他可不想背負著莫須有的罪名。于是趕緊說︰「嗯嗯,我一定等著呢~」
兩人都久久沒有說話,只能听見對方的呼吸聲,幾分鐘後,小風開口了︰「就這樣听著你平穩的呼吸聲,我也覺得幸福得滿足。黃濤,我今生非你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