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曉的陽光照在了窗上,帶著幾絲春夏交際的涼風,小風呼的一下坐了起來,看著潮濕空氣中浮動著的溫暖日光,心如止水。看了看表,離正常起床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小風傻傻的笑了笑,看來自己也可以漸漸的不用鬧鐘了。習慣性的模向床的另一側,發現空空如也,愣了幾秒,隨即反應過來,今天他上課,那麼黃濤肯定也要去上班呢,早點走也是正常的。
這天,小風破天荒的沒有被鬧鐘吵醒,也沒有坐「便車」更是徒步走到了學校,隨後林哲竟然首次對他豎起了大拇指,實則甘拜下風,而我們的小風顯然對這一套很是受用。
上課老師講的東西小風愣是一個字都沒有听進去,反而心慌的不行,總感覺有什麼事發生似得,林哲安慰他說,「哪有這麼懸乎,不要這麼迷信,也許你昨天沒休息好,所以才會有點小狀況。」
「可是,昨天我睡的很好啊,今天還是一覺睡到自然醒呢,不然你以為我直接失眠到上學的時間再過來麼?」小風白了林哲一眼。
「不過,怎麼感覺這麼奇怪呢……」小風捂著胸口,心悸的感覺並沒有減少,反而跳動的更加猛烈,「林哲,你說會不會是黃濤出什麼事了?」
本來沒什麼,听小風這麼一說,他忽然想到昨天黃濤在帕蒂對他說的那些話,沒來由的心里突突一跳,難道……?不會的,再怎麼說也不會這麼快,況且黃濤也應該給他打個招呼麼想到這里,林哲放心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不知道是給小風打氣還是給自己增加信心︰「沒事,你想的太多了,一天不想點好的,竟想些壞的看來你是安穩日子過多了?」
「哦,是我不好……你才安穩日子過多了呢不和你斗嘴,老師正上課呢」小風撇撇嘴,又小聲嘟囔道︰「但是昨天黃濤跟我說了很多奇怪的話啊……」
林哲悄悄打起精神,不動聲色地問道︰「他都說了些什麼?」
小風臉一紅,瞪了林哲一眼,說︰「說的都是些肉麻的話,你讓我怎麼好意思告訴你哦哎,我發現你好奇心好重的」
林哲這時候哪有時間听小風閑打岔,連忙說︰「你就揀你覺得奇怪的話說,別的我不听,這不是幫你分析分析麼。」
「想來想去,感覺都是奇怪的話……尤其是什麼他消失我會怎麼辦之類的……」小風自言自語道。
得了,只听到這一句話,林哲就已經明了了,什麼都不必說了,看來暴風雨提前來臨了,不過這邊他還得穩住小風,看能不能再拖一拖。
「那有什麼,情侶間的情話唄,我看你真是秀逗了,這都不知道,無聊。」林哲打趣道。
小風狠狠的在林哲的胳膊上掐了一把,說︰「不許笑話我,昨天還沒笑話夠啊?好了,我不多想就是了,既來之則安之嘛~」
林哲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下課鈴聲一響起來,小風剛想去外面透透氣,身子就被一道麗影擋住了,小風定楮一看,原來是班長肖婷婷,又是一副小紅臉的樣子,小風忍不住說︰「你是不是發燒了?臉怎麼這麼紅呢?」
「我……我沒什麼……」肖婷婷有些不好意思,不過身為班長,她不允許自己這麼沒出息,于是鼓足勇氣說︰「江同學,能和我出來一下麼?我有事情要告訴你。」
小風抓了抓腦袋,很是疑惑,不過還是跟著肖婷婷出了教室。在一處人流量相對少些的地方,肖婷婷終于開口了,「江同學,你很優秀。」
「額,不要這樣說我,我不行的。」小風心里雖然高興,但是還是礙于面子,得謙虛謙虛。
「不,你的優秀是別人都沒有的,有很多女生都喜歡你,我想你可能不知道,連秦木槿這樣完美的女生都偷偷喜歡著你,我……我很多次看到她上課盯著你發呆,而且……」肖婷婷說著,似乎有些說不下去了。
不提秦木槿還好,一說起來,小風的眼眶就泛起一片潮紅,他腦海里浮現出了那個長發的孱弱身影,蒼白的臉,精致的五官,不過已經隨風消逝在了空氣中。就像是個導火索,金昊天,宋蜀繡的臉也一一出現在了他的眼前,讓他情不能自已,眼淚毫無征兆的就在一個不是很熟悉的女生面前落了下來。
肖婷婷也突然愣住了,她沒想到,一直看上去十分堅強的江小風,竟然她只是說了一句話,就流下了眼淚,這讓她有些手足無措,「江同學……」
「秦木槿,她已經去世了……」
肖婷婷一時有些說不出話來,她一直以為秦木槿只是轉校了,現在想來,那個一直空著的桌子……不知怎麼的,她也難受的不行,同樣是不到二十歲的青蔥歲月,這一刻,她才感受到了書中所說的所謂生命的脆弱。
「我不知道她……」
「沒事,我也是偶然得知的。你不必在意。」小風覺得自己好像有些失態,連忙調整好狀態,露出微笑,說︰「也只能願她一路走好了。」
「是,我也是。」肖婷婷這句話確實出自肺腑。
「對了,你找我來到底是什麼事情?」小風看了看時間,馬上就又上課了,遲到了就不好交代了。
肖婷婷扶了扶眼鏡框,也輕聲咳嗽了幾下,說︰「我也不繞彎子了……我也是其中一員」
「什麼其中一員?」小風有些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
「喜歡你的女生」肖婷婷這時才覺得眼前的男生似乎有些呆傻,恨的一跺腳,一股腦說了出來。
啊?小風腦袋有幾秒鐘的短路,他沒想到班上的權威代表竟然對自己芳心暗許……他怎麼從來都沒感覺到呢?這下該怎麼辦?對她不能像對其他女生一樣打發掉就好,也不能太傷人家,畢竟平時在學校生活和學習方面對他也照顧有加。有了
「那個,我從小身體不好,所以我爺爺就將我送到道觀里面養身體,那里的道士果然治好了我的病,但是告訴我,要為道觀守清規,直到我二十歲,也就是二十歲之前我都不能談戀愛,不然的話,病就又會回來的。雖然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不過還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所以……」小風編了個連他自己都被騙到的謊,就不信肖婷婷不上套。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呢,江同學總是給人一種弱不經風的感覺,想來是有原因的。那好吧,我知道了,既然你不是有喜歡的人,那我就不會放棄,我等你到二十歲,好麼?」肖婷婷此刻似乎也釋懷了,笑的格外燦爛。
「好……好的……」小風這時只想著要盡快擺月兌肖婷婷,別的也沒有再想太多,順口就說了出來。
哪想這樣的回答更是令肖婷婷心花怒放,「好啦,時候不早了,該回去上課了。」說罷便當先朝教室走去。
至始至終小風都沒有明白為什麼肖婷婷笑的那麼開心,不過這也不重要了。
一直熬到放學,小風已經是累的不行了,但是那若有若無的心悸的感覺還是沒有消失,就是隔三差五的給他來那麼一下,提醒一下他。弄得他都想去查查族譜,看看家族里有沒有心髒病史。
分手的時候,林哲再三囑咐小風要早點休息,免得對身體不好。其實林哲真正的心思在別的地方。
小風听著林哲一如往常的嗦,煩悶的擺了擺手,就走進了紫薇花園,今天肖婷婷的表白真的讓他很是郁悶,沒有一點感覺不說,而且還迷迷糊糊的。看來真的得抽空找個醫生看看了。
進了房子先是一個鯉魚躍龍門的姿勢撲在了沙發上,而後嘴里就嘟囔著︰「黃濤給我壓壓背好麼~」等了半晌沒有動靜,小風忽然才想到,他放學放的早,一般黃濤還沒有從公司回來。
還是沒有變換姿勢,小風趴在沙發上,想著,自己是不是真的應該把南宮和金昊天還有文詩的事情都告訴他,告訴他吧,他一定要責怪自己不說,估計還要滿世界的找南宮。不說吧,他又是個死脾氣,在某些地方上喜歡鑽牛角尖,一日查不出讓他蒙羞的人,估計他是一日都不會罷休的。
怎麼辦呢小風雙手捂著頭,頭都快炸了,這時,他抬起頭望了望天空,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天已經黑掉了,不知不覺中他已經在沙發上趴了幾個小時了。拍了拍腦袋,小風坐了起來,看了看表,想起這個時候就算黃濤回不來也會發個短信什麼的,怎麼現在一點音信都沒有呢?
焦躁中的小風在房子里來回踱步,手中攥著手機,也不敢給他打過去,怕是正在開會,打擾到他。又是半個小時過去了,小風再也忍不住了,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打了再說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屬于女人的冰冷機械般的聲音從電話筒里傳了出來,小風一下子怔住了。
「不對,是不是我手機號碼存錯了?」小風自言自語道,心悸的感覺又一次降臨,不過這次他打算忽略那個不詳的感覺。
小風這次沒有按照電話本里面存的人名字撥打,而是自己親手一個個按下去,撥通……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空號,除非是有人蓄意去注銷的,否則不會突然變成空號,他昨天還打過……小風這下有些慌亂了,仿佛不敢相信,他再一次撥打過去……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這次連小風自己都听出,這個機械女聲似乎都有些不耐煩了,而自己還在一遍遍不厭其煩的撥打。
不知道撥打了多少次,小風終于放棄了,不過他又開始撥打黃濤公司的電話,「您好,這里是同盛保險,請問您有什麼需要的嗎?」。一個溫婉的女聲傳了出來,能听得出來,這個是真人接的電話,和剛才不同,小風想。
「對不起,請問,你們黃濤黃總在不在?我找他有急事。」小風饒是再心急,也知道話要繞著彎子說。
「這個,我們已經下班了,只有我們人工台還在作業,等會也會下班的,不管你找誰,那肯定都已經走了。」
「哦,知道了,謝謝。」小風不等對方回復,就頹然的掛掉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