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光大陸歷1082年4月27日
空氣如往常一樣,飄浮著虛無的姿態,從感覺器官,只有鼻子或皮膚才對氣體有感觸。
踏進依舊華麗搶眼的宮殿,看著那些琳瑯滿目瓖在高桿上的絲簾,種種各樣不同的花紋和顏色如同美麗的畫卷,放映著令人舒適的畫面。
走到屋內,在上處的天花板之下懸著一個個鈴鐺狀的燈飾,等到了夜晚,便會從那里散發出晶瑩溫和的光茫。
這些都是早已看慣的景象,除了第一次踏入這里時,她一臉吃驚的愣在那。
漂亮的美景之下背後會隱藏什麼?
那是皇族才能享受的上等日子,也許對于一些人來說,進入皇宮工作已經是最大的幸運,但也別忽略了在這背後的辛酸。
莉婭看著瑯絲安靜的坐在那里,自那次之後,瑯絲變得更加的愛想東西。不過對于不知情的人來說可能會察覺不到這一點,從剛回來之後以及跟皇子說話之後這兩個階段對比一下,其實並沒有太大差別。
但作為侍女,莉婭必須時刻觀察著瑯絲的心思,猜她的想法。
于是,她走過去,「公主,請問您渴了嗎?廚房正在煲著這個月從法斯瑪城獻過來的貢品,冰藍的瓊竹汁。」
法斯瑪城是在明茵最東南的一個座和邊境城相鄰的城,那里最豐富就是每月都會生長出種種瓊竹,瓊竹是一種食用性很強的植物。它的價格在市場上即使不便宜,不過也不是所有的平民都不能接受的。法斯瑪的人們喜歡把它,在法斯瑪城里面,瓊竹汁是最受歡迎的。
也正因如此,法斯瑪的瓊竹汁還制成眾多的口味,平民的,貴族的,甚至在貴族里面最高檔的。莉婭所說的瓊竹汁是專門獻給皇室的禮物,那獨一無二的配方讓這種瓊竹汁加入了別種同樣珍貴稀罕的植物,還令它本身具有強健體魄的用處。獻給皇室的那種瓊竹汁也真的具有使人變得健康起來的效果,每月喝上幾杯,什麼病痛都會沒有。那是一種堅持喝下去會使人變得長壽的飲料,當然,那也僅限于皇室人員內。
也由于瓊竹汁,法斯瑪成為了一個美飲之都,在那里瓊竹汁的口味多的數都數不清,加入各種水果是一個,和美酒添加在一起又是另外一種。
但是,瑯絲仿佛真的對這種無論視角還是各種感覺上的享受都變的無動于衷,經莉婭問過後,才知道一件事。
「不必了,莉婭,他走了,真的走了。是回到南澤吧,反正不知道去哪里……」
瑯絲的模樣有些失魂落魄,令莉婭想起那些失戀的少女,或許沒有想象中嚴重,可這種模樣已經讓人覺得夠糟糕了。
「公主,昨晚還沒睡好嗎?」。
「還可以啊,只是躺了很久才睡著。」听到莉婭突然轉移了話題,問到她的睡眠質量身上,瑯絲頓了一下還是回答了。
「真是抱歉呢,讓你擔心呢,莉婭。「
「不會,公主請您別說這種話,照顧您是我的職責。「發現瑯絲突然變的這麼客氣,莉婭反而覺得愕然,難道這愛情的力量真的能令人這般不理智嗎?
不過莉婭有種感覺,瑯絲對希亞的感情或許不是真正的愛,只是身為公主的她一直想要的東西從來不會說就沒有。遇到希亞時,兩人是有著一定程度的好感,但那種並不是愛,還不到愛情的程度上。而希亞在這段時間里也對瑯絲很好很體貼,更別說他是個真正的皇子,在這點上,和希亞的相處讓瑯絲感沉很舒適。
而一直相處的好好的,卻因為魔獸森林的事令希亞的想法變為另一種程度,被拒絕的瑯絲,心里難免會有疙瘩。再加上之前的那些時光,更造成她心里的傷痛。
不管這種感情是不是愛,莉婭還是認為里面很少也會含一點點那樣的成份。
「公主,不如把您的魔寵叫出來,我想青……它一定會很悶吧。」老實說,瑯絲取的那個名字有點長了,說出這名字的時候莉婭多少也覺得怪怪的,仿佛那不是魔寵,而是真正的食物。
「不用了,謝謝你關心,莉婭,雖然還是有點沉悶,但比之前比起來,對這件事我想已經釋懷了。有些事真的想要卻要不了,怎麼會這樣呢,即使……即使……但是,正如卡沙姐說的那樣,我和希亞真的沒有緣份嗎?」。說著,瑯絲把臉埋到手臂上,她趴在台前,留下斷斷續續的咽哽。
莉婭立即默言,她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瑯絲的變化自己有些接受不了,她竟然毫無顧忌的當著有人的情況下跟自己道謝,說對不起?
如果回應的話,那莉婭就是一個不敬的罪名,難道這感情也會讓人的思考能力下降到最低一個層次嗎?
若在平時,瑯絲一定會警惕著這種情況,更何況已經持續了多年的習慣。
莉婭來到廚房,廚房的人看見了她,都知道來這里是為了什麼,立即把那杯珍貴的瓊竹汁交到她手里。每個月基本都來一次,廚房的人都知她熟透,怎會不知她是公主身邊的大侍女。
拿著那杯飲料重回瑯絲的宮殿,僅僅二十來分鐘,瑯絲的情況似乎晴朗起來。
如果說之前一直處于陰雨下雨的心境,那現在就是沐浴在陽光之下的燦爛表情。
莉婭對這種強大的反差感到強烈的奇怪,不過,事實上她應該高興她想通想明白的,當把瓊竹汁放到台面上,看著瑯絲拿起吸管喝下去後,她忽然發現地上多了一些新的腳印。
「公主?剛才有誰來過嗎?」。
「莉婭,我正好有件事想跟你聊聊呢。」瑯絲一邊握著吸管,一邊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那雙清澈的眼眸透著天真的神色,和那張臉龐搭在一起是意外的漂亮,仿佛也是只掙月兌了限制著自由的籠子的小鳥,飛往廣闊的天空時是無比舒暢的心境。
看著她微笑起來的模樣,莉婭產生一種懷疑,之前看到的瑯絲真的是本人嗎?會不會有另外一個瑯絲存在?沮喪失望的仿佛天要塌下來一般,另一會又笑容燦爛的感沉到世間所有美好都集中在自己身上。
「是這樣子的,雖然這里有人,但我還是跟你說聲抱歉,對不起,這幾天沮喪的時候也讓你擔心了。剛才卡沙姐找過她,她跟我說了一些道理也罵了我,皇室人員失戀的樣子沒想到會是這麼難看的……」看來,她也意識到自己之前失魂落魄的模樣是不好的,被卡沙這麼一點醒,瑯絲才醒悟過來。
「沒事,請別這種話,就算站在朋友的角度上為朋友擔心也是理所當然,更何況我是服侍公主您的侍女。」莉婭也說出表明忠誠的話語,是的,瑯絲對她很好,把她當成朋友,才能說出這種直接發自內心的話。
如果遇到那些心境一開始就復雜的主人,可能不容易就輕易的信任下屬吧。
莉婭幸運的是,她和瑯絲是在很小時候就認識,不管在那里,幼年的小孩總是單純又容易相信別人的。
一直到現在,身邊發生的事情大大小小,瑯絲也漸漸明白那些不為人知的事情背後隱藏著什麼。但是,瑯絲的這份天真並沒有因此而消失,而是保留了下來,時不時也充當著自己的保護色。就算這樣,也有一點可以肯定,在皇帝的照顧之下,想對公主不利有外心的貴族一定無法靠近瑯絲。
「認真听好呢,莉婭你不要太過吃驚啊」瑯絲故意舉起手指示意要仔細,她慢慢的開口,「雖然有點倉促,我們明天就到藍遙吧」
「藍遙?為什麼?」莉婭瞪大眼看她,她要說的這件事就是指要到藍遙?心里無法掩蓋的鎮靜都表現在臉上,莉婭向她追問,好一會才得知了全部的事實。
除了莉婭,也有別人在煩惱著。
靜謐的環境里,往往預示了沉重的心情。
「真的可以嗎?這件事太過急忙了,到了藍遙的話,那丫頭身邊又沒有放心的人保護她。」聲音里透出一份憂心,說話的人有著一把惹人注目的藍色長發,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寧靜的大海,不過她本人可不是什麼溫柔的角色。
「不必,會議不是已經有了結果嗎?接下來的明茵會遇到的事,我不希望讓那些孩子親眼目睹,卡沙你也別忘了把伊斯連都帶到藍遙去。」
「他會肯嗎?他的性格也是很倔強的?」卡沙不確定的問道。
「只要把研究經費交給他就足夠,明茵並不缺錢,還有,趕緊去叫他們把東西收拾好,伊斯連身邊的東西太多了。」他是作為父親而考慮的,和瑯絲比起來,他更擔心的是這個兒子。
「實在不信任的話,你挑幾名你看的上的手下沿途保護他們吧,這個名單我不會追問,我想信卡沙你也會把這件事辦的很好。現在的明茵真的不適合那些孩子們繼續呆,總得讓他們見見外面的世界是怎樣,特別是伊斯連,我最擔心就是他了。」
「是的,我明白了……」卡沙含糊的應了過去,之前就已經找過瑯絲說過這番話,打著為了你好的名義,說不擔心是假的,瑯絲她是從小看在眼里,一點苦也不會吃。
至于伊斯連,整天腦子里就想著研究,不會打理生活,卻意外的沒有事故和病痛的情況發生。
伊斯連能安全健康的活到現在,從另一角度去說,他本身就是一個奇跡。
由其是那些魔法的研究實驗,稍一不慎都會爆炸,在那方面,伊斯連不僅一次沒有因此受過傷,而且他屢次實驗也不會產生恐懼的心理,真叫人吃驚。
或許天才都是那樣的人物吧,不過讓伊斯連上戰場面對敵人時,大概就只有一種可能,還沒來得不及意識到恐懼的時候,他的眼楮已經閉了上來。
當然,那是他們都不願看到的,連瑯絲都在為這個哥哥擔心著,最需要人保護的還是伊斯連啊。
即時,在只有兩人的情況下,沒有旁人,他們如同真正的兄妹那樣相處起來格外的親切。但是,一旦插入不相關的第三個人,他們就會想起來自己的真正身份,做回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帝和兼顧著左右手責任的女伯爵。
卡沙明白,她雖然是他的妹妹,但這個哥哥對于認定的事則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改變。
「哥哥,我先出去了,我會盡量的把名單在明天早上之前交到你的手里。」卡沙轉身走出去,她的腳步緩慢,直到站在門前,卡沙想了想還是想把這句話說出來。
不為別的,他們是兄妹,一家人,況且她也知道這個哥哥是不會輕易觸怒就殺死妹妹那麼無情的家伙。
「不知道哥哥你記不記得,我特別想念那段日子,明天那兩個孩子就要離開這里,說真的也會有些寂寞。和那個時候一樣,不過後來也只能被逼著去適應,嫂嫂的性格雖然很冷漠,也因為她伊斯連的身份不能真正公布出來……」卡沙說著的時候,腦海里突然浮現出一個漆黑鬈發的背影。
遠處,高高坐在台座上的皇帝停了一下,他手中拿筆的手松開,筆掉在粗糙的紙上,他下意識的重新拿起那只筆。
「我會去看看他們的……」他說完這句話後,才發現分神之時卡沙已經走了出去並把門關上。
留下的是長久的沉默。
雖也無法知道,明茵的這一代皇帝,他心里真正的妻子是來自藍遙的貴族,伊斯連的母親。
這些掩藏在心里的秘密,就算不去想,也會久久駐立在心頭無法消失。
或許,和藍遙的結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