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夢……?」少女再一遍呢喃著,她眼中還是透著不敢相信的情緒,閃過一絲疑惑看著面前的少年。
「不是夢,這里的確是我的家,不信模模看,就連這碗藥茶也是熱的。」他溫柔的說道,將碗向前遞去,她伸手扶住那個碗,果然有一種溫熱的感覺。
「多少也喝一點吧,這對你身體還是有好處的。」她的表情看起來是那麼的不知所措,喬安卻明白她的想法,便繼續用柔和的語氣說,「拿穩點,剛才在外面冷了那麼久。」
莉婭輕輕點頭,「嗯……」
她穩穩的拿住後,喬安松開手,看著她喝掉那整碗的藥茶,陡然升起來的熱氣甚至遮住了她的臉,一時之前看不到那張臉龐究竟是何種表情。
喝完後,她不想讓人看見自己的臉,還是拿著那個空碗,可是隨著那溫熱的液體已經不存在了,那些升起來的熱氣也隨之消散。
「喝完了吧?」喬安看出她的舉動,明白她還是感到一些不安,不過不能任由她一直是那種狀態,便將那個空碗拿了過來,放到一邊的桌上。
「……」說不出話,這種氣氛由其的令人感到尷尬,莉婭更是心里覺得忐忑。
看著她這個模樣,喬安明白自己要是不說些什麼的話,那這種氣氛就會一直下去,搞的大家都很糟糕。
「莉婭,我可以問吧,這十天你去了哪里?學院里面,你的那個妹妹,起初來了幾天,後來說什麼怎麼也找不到就一直沒有來到學院。而我們也很擔心,幸好今天在外面踫到你了,不然的話這種日子就要一直下去。別看羅碧平時是那副模樣,其實她最熱心了。」
「謝……謝。」莉婭抬了抬眼,看了他一眼,嘴里吐出這兩個字。
感激的是,因為他在這種惡劣的天氣來到街上找到自己。
雖然沒有听他提起這十天之內自己是怎麼過的,畢竟在那種告白事件發生之後,就當確定了是那種關系。一個上等貴族怎麼會在大雨天里突然外出,又那麼巧合的發現了自己呢?
「我不想听到感謝的話,我想知道這些天里到底發生什麼事。就算你有些事情無法說出來,可是一直這樣委屈著自己好嗎?」。他正經的說道,表情難得的有了一絲怒意。
「……我……」莉婭想不到有什麼好的話能夠接下去,只說了一個字,她抬眼看著喬安,那是鼓勵的眼神。
「莉婭……」
「我……我遇到一些很困難的事……我想不到有什麼方法,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她斷斷續續的說,都是一些想法之類的話,並沒有說到中心。喬安不在乎,只要把感受說出來,表達出來,那份壓抑的心情才會得到緩解。看著她漸漸哭了起來,斷斷續續的咽哽著,肩膀也跟著抽泣。慢慢地,他伸出手去,抱著這個內心其實已經經過很多煎熬的少女。
看著她慢慢哭累了,又沉沉的睡去,明白這是那碗湯的效果,給她蓋好被子,喬安轉身走了出去。他在門口附近喊來一名僕人,吩咐除非里面的女孩是自然醒來,否則無論怎樣都不能進去打擾。
然後,他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了門,將剛才父親扔給他的書卷攤開來再看一遍。
可是,卻毫無頭緒,他還是要到那些地方去一趟,才能有結果。
將書卷放到一邊,他想著應該從哪里入手,還是先去找那幾位長老嗎?或者到跟這件事有關的皇宮中人?想想哪邊距離稍近一些,就算去皇宮,也不是那麼快就能見上面的。他琢磨著這些事情時,正想的入神,當房間里突然發出一個巨響,他才反應過來。
抬頭看過去,是一個放在窗邊的大花瓶碎成一地,當看到來人時,就算脾氣再好也只能生氣。
「你怎麼會在這里?」他怒眼瞪著那個黑發少年,卻換來他不在意的一笑。
「少爺少爺發生什麼事了?」外面的隨僕听到里面發出這麼大的動靜,不由的從不遠跑過來,直敲他的房門。
「沒事,書架倒了。」他隨口就編出一句話,只是稍微想想就會覺得這話不對勁吧,櫃子倒下會發出碎裂開來的聲音?怎麼都不能輕易相信,但是,那些隨從馬上就明白自己不能在沒有得到允許的情況下進去看是怎麼回事,只好走開繼續去做自己的事。
完全沒有想過他會來這里,喬安看到他的那張臉就沒有什麼好心情。
「喂,我們可是達成了協議的。」
「什麼協議?我完全沒的听說過有這件事,你怎麼會從窗口進來,維克利家族的大門有這麼好進嗎?」。
「少裝啊,別的什麼都好,我就是不喜歡看你虛偽這一點,說完的話又不承認。如果不是我告訴你她在哪里呆著的話,就算把整個遙葉翻過來你也找不到吧。」來人就是暗寂,不曉得他為何會出現在這里,他卻充滿著自信說道,「別忘記了我是空間系的,一般的地方怎麼能難到我。」
「你進來就是說這個?我可以馬上叫你進來把你扔出去。」
「可是你沒有這樣做不是嗎?也就是說你還有些話跟我說吧?」他的表情仍然不在乎的模樣,喬安卻越看越氣。
半晌,他咬牙狠狠的說道,「你到底想怎樣?一開始我可沒有要求過你做些什麼,是你主動找上來的。」
「你到底氣什麼?氣我還是氣你自己,這種事少來。」聳聳肩,暗寂繼續說道,「我這次來算是拜托你一件事吧,你也希望她好起來,那麼……」
暗寂頓了一下,他瞄到桌上的那個書卷,便走過去拿了起來,才不管喬安在那里吼叫。
「把書卷放下,這是我們家族的東西少去踫」
「這麼緊張干嗎?很重要的東西,我看看……」暗寂在心里翻了個白眼,這東西就算不看也知道上面寫什麼。
他立即朝後退去一步,向左躲開喬安伸過來的拳頭,失去冷靜的就是這副模樣,也不懂的利用自己本身的力量。
但是,這也跟他無關,暗寂還是見好就收,把書卷扔回給他,看著他的眼楮幾乎迸出了殺意。
「看了多少?我勸你還是把上面的內容忘掉」
「好了,先听我接著剛才的話說下去,這上面的事我大致了看了一下。遙葉最近的情況你我都是有目共賭的,但是這樣一直沉不住氣真的不要得。而這件事,關系還是很重大,為什麼不和好她一起解決掉這件事,你不是清楚她的能力在哪里嗎?」。
「……這話是什麼意思」
「又生氣了,說你沉不住氣就是沉不住氣,真搞不懂這種模樣怎麼能第二次平安的從靜之深堂走同來。」
「靜之深堂?你怎麼會知道這個名字?」對于維克利家族來說,靜之深堂一般都是對外界禁止開放的,對于不是維克利家族的人,即使是那些僕人,也是極少能夠听到靜之深堂這個名字。
「因為我無所不知,放心好了,我不是有把柄放在你身上嗎?時間也要到此為止,我就先走了。」他已經把他的來意說的很明白,再留下去也沒有意思,老是對著一個一直瞪著自己的人,怎麼能有趣起來?
暗寂說完之後立即吟唱起一段咒語,接著他的身影就在喬安面前消失,他低頭沉思起來,確實,他的話還是有些道理的。如果拜托她一起解決掉這個問題,也許她就不會像現在那麼糟糕了。
有件事實是可以肯定的,暗寂這個人必須提防,平日在學院里前不見頭後不見尾就算,現在居然亂闖維克利家族的地盤。
就算他的實力和那份自信令他大膽到做出亂闖進大貴族的事,對于這個人他還是不喜的,可是喬安似乎忘記了前一段時間自己也曾經做過類似的事。
再細細的考慮了一番,他得馬上去行動,先是去皇宮一趟,然後回來這里找那幾位長老們收集情報,接著等皇宮來人通報再進去宮里一趟。
確定好之後,他馬上準備好自己的服裝,去皇宮可不能穿的太過隨便,就算平日里穿的學院服。而且下雨天里更不是好走的路,命令僕人去準備維克利家族的馬車,穿戴好之後,他便走進車中駛出家門後,沿著大路朝向皇宮的方向駛去。
躲在樹的後面,一直看著那輛馬車駛的老遠之後,黑發少年才從樹後走出來,他看了一眼從維克利家族出來後就突然跟上自己的金發青年。
「喂,做的這麼隨便就可以了?」
「這種事怎麼還問我呢?您應該知道的,明明有些時候知道自己的心意卻裝的若無其事,誰才是虛偽的人呢?」
「羅嗦,連你也說這種話,想要再試試不斷輪回的滋味嗎?」。
「不不,我只是覺得您應該坦率一點會更好,雖然我是你的手下,可是這種話要是平時的話我寧願不想說出來。」
「……閉……嘴……」
「好好,我理解了,那麼,你不進去再看看可以嗎?」。
「煩死了,你那點心思還不知道,有時候還是學一下你的同伴吧。區區一個人類就要麻煩這麼多事,快點跟上來啊,還要去下一個地方」黑發少年不滿的催促著,他率先走在前面,語氣里不見得有絲溫和。
金發青年听了之後只能立即跟上去,他這個上頭真的是隨心所欲,或者說用喜怒無常來形容吧,所幸的是,跟在他身邊這麼久了,怎麼會沒有發現他的一些特點。
能夠看透別人的內心,卻看不透自己的內心,明明心里面是擔擾著的,卻一直都沒看到,更不知道出于這種情緒,導致某些事物變的不像平常那麼計較開來。
這種事,還是局外人的角度上才看的最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