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後,他回到維克利家族中,在返回自己的房間前,還是先決定到那間為客人準備的休息室看看去。走到那里時,他輕輕推門而入,發現床上那女孩正呢喃著可怕的夢魘。
听著她的呢喃,對于她口中的那些名字,他一個也不認識,卻不由得,從那聲音顫抖里,感覺到一絲的辛酸。
「莉婭……」
一天後,清晨的第一縷光線使這個房間開始明亮起來。
有人睡的很熟很香,有人卻因為整整一夜的大雨吵的心緒不寧。
再次推開門後,進來的少年看見那名少女早已醒來,正望著窗外的方向一臉將思緒飄到了遠方。
「莉婭……?你現在覺得怎樣?」走過去,他輕聲問道。
忽然听到聲音傳了過來,她偏過頭,看著來人,點了下頭。
「好多了……謝謝你收留我在這里。」
「又在說這種客套話,我不想听什麼道謝的,再說了,我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就算再說一遍也是那樣,我喜歡你,一直一直。」
盡管她的心情還沒那麼快收拾好,可是一听到類似這樣的話,還是冷不防的漏掉了一拍。
她甚至在想,真是很沒用呢,遇到一些挫折就變成這樣,難以從那件事中恢復過來。可是不管怎樣,她還是要打起幾分精神,這里不是她的家,總不能長期都住在這里。
「喬安……不管怎樣還是要謝謝你的……」
臉上有些若有所思,接下來,他這樣向少女提議道,「那麼,出去走走嗎?你一直看著窗戶外。」
「不、我想我先離開這里了,我已經打擾了你應該有兩天時間吧?」她連忙搖頭,拒絕喬安的話。
「這樣嗎……?」他低聲輕語,像是在問自己又像是在問莉婭,半晌之後,就連莉婭也倍感到緊張,他才說出下一句話。
「……莉婭,你真的能好起來嗎?」。
「誒?」他這句話好像有所針對一樣,是指自己嗎?的確,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怎麼不能叫人擔心。但是,她也只能在心底嘆氣,連這樣也會給人造成困擾嗎?
「真的,這些時間你已經很照顧我了,再打擾下去我也不會好意思。喬安,能送我離開嗎?」。終歸,這樣頹廢下去始終不是個方法,那段陰郁的階段還是要走出來的。
抬起頭時,喬安看見她眼楮終于不再是完全黯然下去,心里總算也有了一絲笑意。
「你現在就回家吧?那條路我好像還是有些印象的,與其坐馬車還不如走路過去吧。」
「……不。」她輕輕搖了搖頭,其實面對瑯絲她還沒做好那份心理準備,她真的想不到什麼樣的說辭可以應付掉本質上非常挑剔又精明的瑯絲。何況,她的身份就讓她從一開始無法隨便的應付過去。
倒是一個難點啊,所以她干脆去店里看看伊斯連吧,這些天沒見到自己肯定也很擔心了。
「其實,我想去看看一個朋友,你很忙的話就在這里先回去吧。」剛走出維克利家族的大門不遠,莉婭就向他提出了道別,但是他怎麼理會。
「沒關系,我也想出來透透氣。」其實是再看看外面那條街吧,名義上是送人,他也有自己的想法,那件事再拖下去恐怕會有更多的人受到疫情的來襲。
而且,實話說,單純就這樣放她離開,喬安心里也有些不放心的。
早上的時候,在喬安還沒進來之前,天剛剛亮她就醒來了,早些時候養成的習慣,再加上昨天幾乎很多時候都在睡覺。她也覺得早就休息夠了,于是打開了窗戶,回到床邊上坐著,一直望著外面的風景。
一看就是三個小時,這三個小時里她不會覺得有什麼無聊,有些事反反復復的去想,包括昨天夜里那個可怕的夢境。
她夢見所有的人都離自己過去,那種寂寞又孤獨的氛圍。
感覺還非常難受。
「你的朋友是開店的嗎?」。路上,他們偶爾一會才聊上那麼幾句,喬安也知道了要去的地方,那條街以商業為主要性質的街道,左右兩排看過去都是大大小小的商鋪。有些店鋪為了節省鋪租,甚至和其他一些商販謀劃好,你們可以在我的店里佔些地方賣東西,可是每天都要給我五個銅幣。
這樣的後果就導致了某部分的店鋪變的格外擁擠,雖然生意也不錯,可這樣下來,實質上的老板們就不止一人一間鋪的表面上那麼少了。
在當初他們所選好的店鋪的位置,也就是在那條街上的其中一間。從維克利家族離開後還有相當一段距離,不過從維克利家族出來的這條大道上,卻顯的分外的幽靜安祥。大概是一些上等貴族都有著不想被人打擾的習慣,才特意選到偏僻點的地方作為住址,同樣也保證了在來路上行人稀少的情況。如果偶爾不是本家族的人走在這條路上,被本家族的僕人看見,多少都會覺得奇怪的。
然而,走下一段陡坡後,莉婭看見接著就轉入一條不大的街道。實話的想法,維克利家族跟海斯家族都是那般的大,或許有的一拼。要是和面前這條小街比起來,大概就有三四倍吧。雖然走進來的這條街上,看過去最多也只有十六七間的建築。
很快地,莉婭發現了不妥,周圍的人聲稀少就算了,就連每間每間的商鋪都已經關上了門,本應不是那麼安靜的街,卻顯的意外的幽深。
「今天是什麼日子?這些店全部都關門了?」
「今天不是什麼日子,只是遙葉最近發生了一些事,你不在的時候。所以我才堅持要送你回去,現在的遙葉變的很不安全。」喬安如是說道,後半句就加入了自己的想法,語氣里都透著關懷。在說話上也注意細節方面,莉婭認識到他也是幸運吧,無比優秀的另一半。
「發生了什麼?」莉婭卻沒空細想這些,她所在意的是喬安話里的意思,究竟發生了什麼。
「病情……這些天里面,遙葉突然出現了大量嘔吐和暈眩過去始終沒醒來的病人,就連宮廷的醫師也對這疫情很無力。你看到吧,為什麼他們都會關門,就是防止那種病發生在自己身上。」喬安有些難過的說,「現在那些病人全部都被集中在另一個地方,我們都在研究對策,可是每一個只要和他們有過接觸的健康的人,不出五天之內也會染上類似的病。現在那個地方幾乎打听不到什麼消息,遙葉里面每個人愈加變的惶恐不安。在這種時候,如果有意要傳播流言的,那些平民就會盲目的相信。」
「那麼,那些和他們接觸過的人呢?」
「不知道,這才是我們最頭疼的事,很多醫師和神官都已經染上了。」
「……」听上去真的是很麻煩的一件事,無奈的,莉婭也想不到有好的想法。
總之,她現在得趕緊到店里一趟,不知伊斯連的情況如何,然而這種時候,莉婭當然是希望他早就遠離這種事。
不過,莉婭也煩夠了這種事,不管有意或無意的,這種事最好少來。
而且,那能遙葉城半數以上的人都相繼的得病,還能是一件無足重輕的小事?
她想著喬安說過的話,越想就越覺得不安,看著好的臉,喬安還想說其實已經初步有了治療的方案,雖然只有幾天的免疫時間。但是,他還是覺得不要那麼快說出來吧,畢竟免疫時間那種事還算的上是沒有公布出來的消息。
之前到過皇宮又去了一次長老們那,經過商量,大家統一得出一個意見。經過調查之後,他們發現這次疫情是有人故意為之,因此,干脆將這次疫情進行到底,表面上很措無無策,事實上相當一部分神官和醫師就得到了免疫幾天的魔法藥水。
還有的是,除了那些癥狀特別嚴重才無法去理的嚴重病人外,還有另一部分表面上看來和那些癥狀沒什麼不同,事實上只要再吃下他們的藥再休息十天八天,就能好起來。
畢竟,捉住這次事件的背後指使者,才是他們最重要的任務。
藍遙的醫師隊伍可沒有表面上那麼脆弱,除掉那些無法救治只能痛心無奈的重癥者,大家的工作量是辛苦一點,可是也是很值得的事。
不過,表面上很簡單,卻有些人意見不合產生了分岐,有些人認為先救了病人才考慮捉住凶手的事,有些人認為先捉住凶手防止他繼續利用這種病讓更多的人得病才是最好的方案。
也因為這樣,這樣實施起來還真是很不順利的過程。
無奈的,他們也只能堅持下去。
盡管如此,喬安所知道的僅僅是一部分,他還要繼續往深處調查。他相信,遙葉對于食物什麼東西把關是最嚴格的,這還要追查起最早得這種病的那個人,調查他的生活在那些時間去了哪些地方。
諸如此類,稍微想一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還有的是,就憑一個人的數據的得到的,並非等于全部。
那些事花了他幾乎忙到半夜四點,最後還是太累了到床上歇息一下,不然可真的會很累。
因為這種時候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緊接著,喬安跟著她來到那間店,和其它店一樣,都是關著門。不過莉婭有鑰匙,她拿出鑰匙打開了門,喬安跟著她走進去,發現這里賣都是魔法一類的商品。
莉婭在大廳里喊了喊伊斯連的名字,沒有人回應,她再去里面看了一眼,還走下了地下室,店里還是沒有人。
「看來,他們真的不在這里。」
「應該是在家吧?」
莉婭輕輕點頭,看來她必須要回去了,這種事總不能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