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起身準備離去時,那是一個小時多之後的事。當亞特‘睡醒’過來,他猛然發現自己的臉有一陣腫痛感,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在自己‘睡去’之前,正著被那位老魔法師一腳踹在臉上給踹了出去。
因為這張老魔法師口中據說下手,不,下腳有放輕力度的,可惜還是留下一個腳印。為此,矮小的亞特不得不跑到河邊洗了一把臉再折回來,但他臉上正中間的那個紅色的腳印,恐怕一時之間是不能消去。
在這兩天的路上,亞特喊過好多遍很不舒服的話,當然也包括這一次,最後,受不住他嘮叨的老魔法師隨手丟來一個禁言魔法就解決掉這個問題。
這樣,迫于無奈和委屈,不得不忍受著這些痛苦,起身繼續上路。要知道,那天從懸崖上摔下來的傷他還沒徹底的好起來。
在逐漸走出這片森林,老魔法師拿出一張破舊的地圖,上面很暗黃的顏色足以說明這張地圖頗有歷史。老魔法師仔細的看著,用手指著圖上一個點對身邊的少年說,「這就是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沿著這條路,一直向上,我們可以來到一個小鎮。」
听著他的話,少年馬上示意,他拿出一直背在背後的包袱,將背包打開,里面有好幾件衣服。
那是他們這兩天一路上來的重要道具,喬裝打扮。
他們都知道,現在的明茵,幾乎每個城鎮都有幾十名的黑暗騎士在守候,因此才要格外的小心,不能露出任何的細小破綻。
更何況,這個現今已被封鎖的國家,想要找到通向別國的路真的很困難。在這兩天的路上,他們打听消息也很隱蔽,當然也知道一些事,比如說魔法協會已經淪陷,傳送魔法陣不再是魔法師們的權力。以及,一些反抗的貴族紛紛遭到新王的嚴勵處罰,更甚者,沒收那個家族的全部財產,並將全族人當著所有人面處死,就像是在跟所有人說,這就是反抗他們的下場。
本身來說,亞特對這種事感到傷懷吧,實際上,他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傷心,這更他的家世有些關系。從小,他都處于一種不被人重視的環境中,在那個家族里面,仿佛是可有可無的存在。更重要的是,那個家族一直都是有著極不好的習性,可以用貪生怕死來形容吧。一直一直,亞特一直看著自己的家族像只狗那樣不停的身那些身份更高的貴族搖起尾巴。
因此,對于這個家族來說,他沒有任何感覺,他最在意的是那兩個好朋友。
亞特穿好這些衣服後,打扮成一個被趕出去的乞丐樣,老魔法師的形象看起來就是一個落魄的老頭子。他帶著他的小孫子逃難似的來到一個城鎮,還把臉抹的很髒,身上留了幾個銀幣。
即使說現在每個城鎮里都徘徊著一部分的黑騎騎士,可是守門的人也是這些騎士,那人手大概遠遠都不夠用吧。那些守城的人,都是這個國家本來的居民,僅公是換掉相當一部分不听話的人而已。
這樣,當他們走了三十分鐘的路,終于從遠遠的看到那個鎮的大門。心想,進去之後總可以歇息一下了,對于一個年邁的人和一個有著傷勢的人來說,這兩天的不停趕路可以說是到了接近極限的時候。
盡管,之前還休息了好一些時間,然而之前一直積累下來的疲倦感,恐怕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消失的。
當他們終于來到鎮門前,卻發現守衛似乎比之前更加嚴了,本來度過這一個個搜查的關卡,他們是不得不緊張的。現在,緊握的手掌心里更是流出了汗水,他們頭上頂著這一輪炎熱的圓日,感覺這溫度比起前幾天更加熾熱了。
他們得裝的若無其事,索性,被下了禁言魔法的亞特,完全符合一個不會說話的啞巴窮人的形象。來到那排隊等著進去的隊伍里,他們時不時偷偷瞄了幾眼,臉上看起來有些不安。
悄然的等待著,那幾名士兵什麼時候才搜查完後輪到他們兩個,老魔法師趁著這無聊的等待時間,細心的觀察著這次守城為何看起來那麼嚴格。在他們最前面的那個,在十五分鐘內已經來來去去反復的檢查了四次還沒有被放行。
很快的,老魔法師就知道這是為什麼了,還忍不住更加心驚。
他听到前面一個守城人忽然嚷了起來,「這工作天天都在做,現在我覺得無聊了,不過啊,如果每天都像今天那樣,有個大美人來到這邊就好了,可以讓我們兄弟飽飽眼福」
「確實是啊,那女人可以說是我見過之中最漂亮的一個人,如果能把她……嘿嘿」
「看看就好啊,這個不太可能了,那上邊派來的人,你們兩個沒見過她的手段。」接著,第三個守城人的聲音也加了進來,好似有些失望,想說什麼又忍住了,那兩個守城人听到他的話,都大笑了起來,第三個守城人好像看見了什麼很恐怕的東西,露出驚恐的表情站在那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看著他覺得很是奇怪,其中一個守城人正想說什麼,很突然地,他的眼楮急劇的收縮起來,他感到極度劇痛的同時,一個血淋淋的東西就掉下來了。望過去,他甚至不敢相信,那是評他的手臂,隨後立即反應過來,他失聲惶恐的大聲尖叫。
「我的手、我的手斷了」充滿害怕的聲音,那個守城人急急忙忙捂住那邊的手臂,痛的眼楮都流出來,鮮紅的血不停的流下來,還是大量的流到地上。
這一幕是發生的那麼突然,沒有人注意到那附近正插在地上的一把極其鋒利的小刀。
這一件事僅僅連幾分鐘不斷,那個守城人就倒下來,失血過多,無法再站起來了。
隨後,一名穿著低腰的紅色長裙的女子走了出來,她一副貴族打扮,用眼楮掃了剩下那兩名守城人,用溫和的聲音平靜的說道,「你們兩個看,這就是亂說話的下場,我來到這里不是為了听人在背後怎麼我說的壞話。」
然後,這個女人走過去,她撿起插在地上已經染紅了鮮血的小刀。她站在那掏出一塊干淨的手帕,擦掉上面的血。
可是,怎麼也弄不干淨,她把小刀和那塊手帕隨手丟到地上。她用眼神示意著地上那個尸體,像在說怎麼還不趕緊處理掉?
那些等著排隊的人都完全嚇的說不出話來,那個之前還在說話的守城人,在下一刻就變成一具尸體,生命是那麼的脆弱,有些人,則那麼的冷血。
他們恐懼的表情都表現在臉上,他們都看著那女人,都不敢說話,在心里期望著,這種人快點離開他們的視野,越快越好。
那紅裙女子掃了他們一眼,淡淡的攜了一絲笑意在嘴邊說,「看來,我被討厭呢。」不錯,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她不允許有人反抗,當然那些反抗者都沒有好下場。
那女子轉回頭來,看見那兩名守城人仍然沒動過,不由挑了挑眉,「你們兩個不想听我的話嗎?」。看出她似乎動怒了,那兩名守城人馬上作出反應,急急忙忙點頭。
「沒有這回事,魅姬大人,我們馬上就去辦」那是要多麼鎮定才能說出的話,盡管說話的那個守城人他的牙齒都在發抖。他連忙拉了另一個人的衣襟,匆匆跑過去收拾掉這個前一刻還是一起工作的伙伴。
也許,那個守城人回去之後,大概會狠狠的哭一場吧。而這些卻不是現在要去知道的事,那穿著紅色長裙叫魅姬的女子,正是一直跟在薄荷身邊的手下,因為暫時沒什麼事,她就跑到各個地方去視察,同時幫助一下那里的黑暗騎士。
魅姬注意到一件事,一個細微的小細節,讓她有些感興趣。
她慢慢走來,靠近那一支排隊的隊伍,接著,她來到一個老人面前。
魅姬有些興趣的開口,「人類,剛才這些人都不敢抬眼看我,但是,我卻看見了,你這個老人不但不害怕,反而很迅速的抬頭看了我一眼。」
老魔法師在她走過來的時候就有種不好的預感,怎麼也沒想到剛才那偷偷一瞄居然被發現,不管是這個人對視線太過敏感還是什麼的,他都覺得不好好回答,那下場肯定不會比那個流血而死的守城人要好。
他隨即露出幾分惶恐的表情,適時的,希望這看來不會太假,老魔法師顫著聲音說,「人、一個老人活了那麼久……還有,還有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別……別過來啊」
「老人家,我對你不敢興趣,你年齡太大了。」帶著一絲笑意,魅姬把臉轉向這個老人身邊的少年。
「他是你的孫子嗎?你們兩個來這個鎮上有什麼事?好好說出來,或許我可以放你們安全離開。」
「投、投奔……親戚……」老人忍不住向後退去一步,他膽怯著說。
「這樣啊……」魅姬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你的孫子也長的挺俊秀的。」
「他、他是個啞巴……」咽了咽口水,老人露出更加害怕的神色,唯恐著她對自己的‘孫子’做出什麼樣的舉動。
「有點可惜,居然是個啞巴,不過沒關系,我呢,對這類的少年都很感興趣。老人家,把你的孫子給我,我可以放你安全離開如何?」魅姬繼續笑著,她眼楮更是含著幾分笑意,仿佛,對方一定會答應這種事。
「不說話?答應了?」回過頭來,魅姬露出了她的牙齒,前面有兩顆又尖又長的牙齒,她一把將發抖的少年拉了過來,正想一口咬下去。然而,事實並沒有如她所料那樣,她忽然感覺到一陣魔法波動,還是不小的威力,但她的手收回來也趕不及,隨後她才發現,原先那個老人已經帶著那個孫子飛快的跑掉。
「光明魔法嗎?對我造成的傷害真是不一般的小,初步估計應該也是大魔法師級別,這種人可不能放過。」魅姬自言自語著,很快,連幾分鐘都沒到,一陣陣腳步聲就出現在她面前。看著那群黑色騎士,她馬上指著一個方向,讓這些騎士都追上去。
「記住,不能讓他們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