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莉婭 第二卷 第五十七章 大雨持續進行時

作者 ︰ 繁夜

早上,中午,晚上,甚至是大半夜偶爾醒來,他都听到那一陣從沒停止過的雨聲。

這場大雨實在很奇怪,連續三四天都沒有停止,在遙葉是第一回發生的事,就算在別的地方也是很稀奇了。在遙葉里從平民的灰色大街蔓延到中心的繁華街道,只要舉著傘走出去,都能听到路人對這場古怪的雨的念念叨叨。

這場大雨奇怪的地方還不止這一點,若是一般的傾盤大雨,注意了人們難以會在街上走過,不停的下不停的水,不停的落下的雨水,總會浸上一定的高度。偏偏,這場大雨下了那麼好幾天,人們出來在街上,卻看見絲毫走不了的模樣,仿佛這些雨水會自動的流到地下。然而,城區建築的負責人,他每天都要跑到水閘那里看上好幾次,他發現一個奇怪的地方,那里始終不見滿。

那麼,那些雨水到底去了哪里?

事實上,很多人都只是在疑惑,始終沒有一個答案。

皇宮那邊也知曉這件古怪的事,派了幾名魔法師去調查,結果一無所獲。

這場奇怪的大雨,似乎是那名藍發君主從離開了遙葉之後就發生的,很容易牽扯起來,哪里會有這麼巧合的事,說起往年,遙葉在這種時候不過是偶爾來幾場小雨。這名外表年輕的皇帝若有所思的看著花園里的大雨,他一踏出這個門口,立刻就有人把傘高舉在他的頭上。一般人會受不了吧,每時每刻都听見那些雨聲。就連睡覺。當然,這位皇帝也是相當的不爽。

不過,對于這位皇帝來說,他要處理的事還有很多,管理一個國家永遠都不是件容易的事,即使很多時候他都在偷懶。

一幢漂亮的豪宅里,在一樓中間的一個窗戶邊上,正躲著一個少女,她那把淺金色的頭發跟她的表情一樣黯然失色,這幾天的心情一直是在低谷之中。平日里,她是多麼講究視覺享受,可是現在,她忽然對那些東西提不起什麼興趣。

莉婭已經離開了兩天,唯獨她留在這里,這兩天只有自己,什麼都要一人去解決。

伊斯連的事是她的心底的傷,原以為和他一起來到這里就會過些快樂的日子,結果……

當初繼續留在明茵就好吧,就算去嫁給別人。

她現在並沒有對頭發怎麼扎起來綁成平常的雙馬尾,而是長長的頭發如水一般流線型的垂下,看起來是沒那麼精神了,卻多了一種憂郁美人的味道。

「明天就是第三天了,她回去明茵的第三天……為什麼不把我帶上了?莉婭……」和前兩次一樣,沒有多少交代就離開了,最多只是一封信,那幾天,因為伊斯連的事,她還沒來的及去責備為什麼莉婭該在的時候卻不在。

她開始有些不明白一直在身邊的這名侍女,她到底在想什麼。

難道可以讓自己本應要做的事去不去顧及?

她可是自己的侍女,卡沙姐培養出來的影子,在這種時候她應該更把皇室人員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瑯絲感到氣憤,就算你現在跑去明茵這件事沒什麼,可是為何你應該在的時候卻沒有做到自己的職責。

這位年輕的公主,在這一方面顯的相當單純呢,她心里更希望的是去相信莉婭吧,不然的話怎麼等她再次離開了之後才真正想起這種事。那麼多年的友誼可不是一捅就破的紙牆。

就算心情再難熬,兩天後的時間還是很快到來。

清晨,她走到街上看著依然再下的大雨,心里嘆口氣,這天氣也變的那麼古怪,差不多五天吧,沒有停止過的持續大雨。

她一手拿著傘一手握著那熱哄哄的袋子,還是叫輛馬車回家吧,這雨水地都是濕呼呼的,幸好家里後院的花早就搬開沒雨的角落,不然一定會凋謝。

瑯絲從馬車向下,丟了一個銀幣就向前面那幢房子走去,快到門口時,她忽然看見地上多出一雙新鮮的鞋印,好像剛剛不久踩上去還沒干。她抬頭看著那扇門,居然半向外敞開的,她心里一喜,是回來了吧?

但是,她卻沒注意到門柄上還滴著水,當她進去之後,卻看見有個人渾身濕透的站在大廳的一個位置上。

莉婭是回來了,只是她全身上下都是雨水。

「莉婭……?怎麼不準備一把傘?」

少女沒有出聲,她渾身都感到冰冷,咬著牙冷冷的的顫抖,見狀,瑯絲只好馬上上樓找到一套干淨的衣服。快步踏上階梯的時候,她回過頭看了眼下面沒有怎麼動過的身影,希望並沒有因她的回來而浮現。

她記得莉婭離開的那天,是沒有征兆的,經常出去打听和尋找,回來都是失望的面孔,然後在第二天留下一封信就不見了。

她是回去一次明茵吧,然而,明茵發生什麼事,她憂郁的臉龐上寫滿了無助的擔憂。

瑯絲不知道莉婭遇到過什麼,不知道莉婭去找過喬安,之後又去了一個她所不熟悉的地方,尋寶者對瑯絲來說是完全陌生的一個名詞,更不知曉她根本無法進入明茵的一步。

明茵就像是封鎖起來一樣,不再對外界的人開放。

那個時候,莉婭曾試圖在最短時間里用了一些方法,可是那扇大門始終不對她敞開。

她站在邊境城的大門外,就像被排除在外一樣,難過的心情,明明已經到了明茵的面前,無法進去。

一點辦法都沒有,她本想要是再呆多幾天看情況,另一邊,她不能讓瑯絲在遙葉等太久。因此,她急急忙忙回來了,這僅僅兩天的時間,就能從遙葉去到明茵的邊境城,普通的馬車是沒有這種速度,她是特意花了不少的金幣去使用魔法城中的傳送陣。

很快地,腳步聲向著樓下而來,不用看也知道是瑯絲,她本來還抱著希望,可是心情卻真正的掉到最低谷,怎麼開口跟她提起這件事?

「莉婭,先去洗個澡吧,你回來的時候就一直冒著雨走過來?難道你不怕感冒嗎?」。

「……」莉婭在心里苦笑,生病了又怎樣,要是真的找不到伊斯連,那些東西就沒有意義了。

她拿過瑯絲手中的衣服,上樓回去自己的房間。她不知道伊斯連現在在哪,她也不知道伊斯連醒著的時候遇到這種事會有什麼想法,她只知道,也許對伊斯連來說,來到藍遙是最大的錯誤決定。

半小時後,她才來到樓下,看見瑯絲坐在沙發上那一本正經的面孔,她在心里嘆著氣,不能隱瞞,隱瞞也是無意義。而且,瑯絲那個表情早已說明她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去听接下來的事實。

「是這樣的……我急忙的趕在這兩天里去了又回來,我以為伊斯連被帶到明茵。我去到那里之後,明茵……它變的和以前不一樣了。」揉了揉額頭,她感覺很疲倦,便把喬安告訴她的話說了一些。來自明茵的貴族不知何因前往了藍遙,進了皇宮與皇帝會見,之後發生的事便是軍人闖進來將伊斯連帶走。

「莉婭……你是說明茵的貴族?難道明茵發生內戰嗎?」。

「內戰?」听瑯絲這麼一說,莉婭想了想,這不是沒有可能的,因為有薄荷的牽扯,所以明茵發生內戰?

接著,她們沉默了,這個結果對于她們來說可能性是最大的。

無聲的那一份寂靜游蕩在她們之間,扯到國家內政的事,她們感到無比的沉重。

「瑯絲……」默了許久,莉婭只好看著一言不發的瑯絲開口。「他們不會出事的,伊斯連一定會沒事,我們……稍微放心吧……」

她知道那句話不能怎麼安慰到瑯絲,她沒有預料到瑯絲的反應過于激動。

「你是放心吧……我放心不了,我怎麼也放心不了」淺金發少女捂住自己的臉,帶著哭腔說,「我真不明白,為什麼我們需要你的時候偏偏不在,為什麼你可以忘記自己的責任。我不敢保證說你在的時候就能讓伊斯連不被他們帶走,但是當我回來這里的時候,你卻整個人什麼都沒留下就不見了。」

「到底為什麼,你怎麼可以忘記自己的使命,我那個時候一個人是多麼的無望,登加伯伯和阿比都不在,就只有我一個人……」

漸漸的,她從小哭到真正的泣不成聲,和那天伊斯連被帶走的時候沒什麼不同。

莉婭在心里悄悄的嘆息,她不是故意的。

「抱歉……我真的很抱歉,那個時候我為什麼不在呢?明明可以分擔一下你的痛苦……」對于莉婭來說,伊斯連的蹤影對她也是很難過的。

莉婭看著她,對方只是在發泄這種心情,就像她回到遙葉後被那冰冷的雨水打擊著,想要一個能讓自己冷靜下來的出破口。她知道瑯絲一時是不能原諒自己,換作自己在瑯絲的角度也會生氣,她失職了,不僅是朋友的立場還是侍女的立場。她知道瑯絲多半在這些時間不會想看見自己的,那她輕輕的離開吧,讓她慢慢消氣,或者那麼巧的運氣找到伊斯連,相信她會把那些不快的事通通忘掉吧。

她輕身輕腳的回到自己房間,看著這場大雨,卻不知道這場雨已經整整下了四五天。

她的心情也許比天空更灰暗,沒有鮮明的色彩,少女悲傷的自言自語。

「師傅……我們怎麼才能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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