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莉婭 第二卷 第五十九章 道別與分手(上)

作者 ︰ 繁夜

她在鏡子面前走了兩三圈,將頭發高高束起扎了一條長馬尾,她看到鏡子中的那個少女眼里透著堅定不移的神色。一切準備就緒,少女深深吸了一口氣,她听著那場連續多日的大雨依舊進行著嘩啦啦的演奏,就算這場大雨再古怪也沒有那個好奇心去探討了。

接著,她走到房間里衣櫃的旁邊,拿起那個藍色袋子,轉身就走出房間。

來到走廊,瑯絲的房間就在隔壁,站在瑯絲房間的門前,莉婭猶豫著。稍後,她還是在心里搖頭,不行,決定好了不能帶她過去,也在擔心著若她醒來之後怎麼辦?

她想起從尋寶者根據地醒來的時候,看著周圍沒什麼人,那時,她拿走了艾伊沙留下來的信,便匆匆離開了那兒。之後理所當然的回到家中,她開門之後還沒走上樓梯就看見瑯絲帶著憂色下來,她編了一個跟尋找伊斯連有關的理由,瑯絲很自然的相信了。

坐下來不久,她听見瑯絲說,她去過好幾間酒館,希望能得到一些情報,但是,她無法知道伊斯連被帶到哪里。

是啊,她們都在堆積著希望同時希望又破滅變成失望。

莉婭把她的想法說了出來,瑯絲的反應表現的很激動,莉婭看著她,如果反應平淡才叫不正常。

瑯絲大聲的朝她喊著,莉婭,我要去,我們一起回明茵吧?

一開始,莉婭搖頭,表示不同意。

後來沒辦法,瑯絲一副快哭出來的模樣,和伊斯連不見的那個時候有表情有幾分相似。那是她受不了的,也不忍,便猶猶豫豫了一會才點頭。實際上,那是她的一個借口,在不清楚明茵的國勢之下,怎麼能讓她和自己一起回去,若是發生內戰,公主的身份令瑯絲變成最危險的一個。

因此,此刻她站在瑯絲的房間門前,心想無論如何都不能叫醒她,她要做的就是繼續延續昨日的睡香,讓瑯絲睡到下午才悠悠醒來。

當莉婭輕聲推門而入,她看了一眼床上平緩呼吸的身影,接著她拿出一塊粉紅色星星形狀的東西,上面發出一陣微微的清香。將這個香膏放在那張床的床底下,她彎著身用火將它點燃,火燒著的時候上面發出的香氣更加的濃郁。

莉婭拿出一個小小的盒子,這盒子造型有幾分奇特,里面有個凸出來的東西,就是專門為了放置這種香膏不讓它熄滅。

其實一塊這樣的魔法沉眠香膏,可以讓人睡個五天五夜了。

所以,她用小刀快速的切掉一大半,沒有驚動瑯絲。走出來,正當她關上門的時候,忽然听到一個聲音。

「莉婭,等一下。」

眼楮里掩蓋不了的吃驚,她順著那個聲音看過去,只見瑯絲已經走下來,她隨便在旁邊披上一件衣服,然後彎拿出剛剛莉婭放進去的東西。

「你醒了?」

「和你做了這麼多年的好姐妹我還不了解你嗎?很多事你都是一個人承擔著,因為卡沙姐的教導,你必須為身為皇族的我解決掉很多麻煩。但是,我很早就起來了,我就知道你又會一個人前去明茵,不要用怕我危險出事的理由,你是我的侍女啊?你就應該保護好我,而不是你丟下照顧我的職責跑去處理別的事,你以為我會感激你嗎?」。

「……不會。」

「那便是了,我不會感謝你做的決定,因為你也了解我。然而這次不管我們去到明茵後看見什麼,我可是明茵的公主,我不能逃避掉身為皇族的使命,無論如何我們要安全的找到伊斯連並把他救出來,同時也要知道和怎麼解決明茵這次危機。」

「……瑯絲,如果你真的出事的話,我就算死一千遍一萬遍也不能去面對卡沙姐和陛下。」她嘆口氣,滿懷憂傷的神色注視著表情堅定的瑯絲,知道她是不會退步了。

「你知道的,雖然這是第一次,你還記得嗎,在好久之前,我說過的一句話。」

「記得。」

「那是什麼話?」

「那是一次政史課的時候,明茵的歷史不盡然都是輝煌昌盛,那次你格外的對歷史很感慨,你回答自己提出的一個問題,差別連老師都嚇壞了。」

「果然沒忘記……」瑯絲輕聲笑了起來,她回想著當時說的那句話,竟隨著想法說了出來,或者是有意的。

莉婭面對這個模樣的她時,無法再面對這種真正表現出皇室人員氣勢的人物,她唯有退讓。

「我不怕危險,有朝一日發生了類似的事,就算是受傷或者死去,我都要留在明茵。」

她和瑯絲走到街上,學院方面已經托瑟珊兒辦了暫時休課的手續,她想,短期間也許不會回到藍遙吧。她們回去明茵之後更不曉得會發生些什麼,此時,莉婭正在等待,她看著瑯絲正在付錢,回去明茵的路上得準備些時間充饑。

莉婭頗感無奈的看著瑯絲頻頻回頭,生怕她一時不守信用跑掉的樣子,她只能在心里嘆氣,什麼時候變的不能讓人相信了。

離開了這間到處都熱哄哄的餐館,瑯絲準備叫輛馬車,莉婭突然喊住了她。

「怎麼呢?」瑯絲回過頭掠過了一絲疑惑。

「在回去明茵之前,我還想去個地方,對了,我把這個包裹和這個空間手環都給你,你不用怕我突然跑掉。」

瑯絲看了她一眼,接過她伸出的東西,那個很眼熟的手環,她從小就看見她一直帶在手上沒月兌下來過,這是第一次見她把這麼重要的東西暫時給我自己保管。

淺金發少女點點頭,示意在這條街上等,命令她快去快回。

大雨中,單馬尾少女快步的向前跑著,就算濺起的水花幾乎沾濕她的斗篷下擺,她也不在乎。她現在在意的就是那個人,這次離開可能就是真的要離開藍遙了,她也許再也見不到那個淺金發少年,那麼,就讓她和他道別吧。

對于莉婭來說,羅碧等人已經變的很陌生,因為他們都忘記了自己,在他們之中只有喬安還記得,這點她真的很高興。過去的朋友,過去的同伴,沒有將她遺忘的就只有喬安,她應該很慶幸的。

唯獨,在做出這種決定的時候,她心里所有的不舍都是針對那個叫喬安的溫柔少年。

也正是由于喬安,讓她真正明白了感情是怎麼一回事,在瑯絲和皇子殿下相處的那期間,瑯絲幾乎整天都甜甜蜜蜜的模樣,也許更是受到之前格溫妮絲的影響,有時候她會故意說幾句諷刺的話。

莉婭,我怎麼看你不和貴族來往一下呢,你在明茵里可以說是快成年了。可是你們還仍舊藍遙的規則不那麼快施行成人禮,這點我替你感到幾分遺憾,你看看格溫妮絲,雖然只比我們大上兩歲,可是她身邊經常圍著那麼多貴族異性。

當時,她對那些話感到年輕,她們都很年輕不是嗎?然而,現在不同了,她心里逐漸裝著那麼一個人,第一次的戀情,是青澀也是難忘。

說真的,如果不是伊斯連的事,她甚至會冒出能夠一直和喬安在一起就好了的這種想法。

現實卻擺在面前,讓她認清了,不太可能。故此,去到維克利家族之後,哪怕再不舍,她也希望再看一眼喬安的模樣。她有種這次回去明茵之後也許真的回不來這里的感覺,更是由于,在過去的時候她已經把自己賣給了明茵。

終于,她跑到維克利家族的門口,斗篷的下半幾乎濕透,她不在意,喘著氣跟守門的人說,「請讓我見你們的少爺。」

……

當喬安踏進家門時,他才剛剛從魔法學院回來,就算這種惡劣又古怪的天氣,總不能請假太多。他一進來就馬上被告知有客人等了他好一會,所以莉婭也不是等很久,十來分鐘,恰好因為喬安上的最後一節課變成了自習,便提前回來了。

不然她肯定要在這里等上一個小時有多,自己等不要緊,問題是瑯絲還在街上等著。

幸運之神在這種離別的時候不會太為難人吧,她看見喬安走進來的時候看見自己的那一抹驚訝。

「莉婭?你怎麼過來?」

她揉了揉斗篷的下擺,還是滴著一點又一點的水,看著喬安,她不知為什麼竟覺得這種道別的話真的很難說出來。

這種不舍的感情在這種時候真是一個累贅,但她不會因此埋怨那種心情。

「喬安……有件事我必須跟你說。」

「你衣服也濕掉了,我听僕人說你是十幾分鐘前過來的,怎麼不叫他們給你一套衣服。」

「不,不用了,真的,我過來這里只是想跟你說幾句話,我馬上就會走。」

「你想說什麼?」

「……謝謝,你還記得我真的很感謝。」

「什麼意思……?」喬安微微蹙眉,他不解她為何突然道謝。

「我要回去了……」深深吸了口氣,她說道,「必須回去,我的歸宿不在這里,抱歉,真的對不起,我不能繼續和你在一起。喬安很優秀呢,喬安的話一定會認識更好的貴族小姐吧。」

「……離開這里,你要去哪?」就算他在心里說,莉婭其實你已經比其他同等的貴族小姐更加優秀了,但是,這種話就算說出來也不能挽留她了。

「回去家里,也許會回來,也許不會回來……對不起,我這種時候還在猶豫什麼啊,但是,喬安會去找別的貴族小姐吧,她們一定都會比我優秀。」

「你的家是哪里?你的家為何不能在藍遙?」看著她的眼楮,喬安用從沒有過的凝重的語氣詢問她,他們即使在一起相處的時間和次數都不多,可是,早就彼此烙下深刻的印象,也就是說合眼緣?不不,這些說法都算不上妥當和準確。

「……不可以,我有一定要做的事。」

「伊斯連?」

看著莉婭點了點頭,在這種時候從她口中提起另一個人的名字,若是平常便沒什麼,擺在他們之間,莉婭必須離開的原因是因為那個少年。他的心情怎麼能舒服,即使他在平日里給人的印象無不一都是溫暖的如沐春風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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