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是在生氣,唯獨這件事,我必須去做。」
「不是這樣的」少年突然提高音量向她吼道,他眼里流露出受傷的神色,「難道你對藍遙一點也不留戀嗎?」。
「……喬安,如果可以我當然想繼續呆在這里……」本來是安慰的話,可是話說了出來,她怔了怔,那是她真心的嗎?她真的把留在明茵的父親棄之不顧?
她在心里搖頭,果然這件事從一開始就不應該是這樣的,當初她為什麼要答應喬安呢?
對于青瑗.蘭克思,她怎麼把這些恩惠全部都忘掉,那是心底里最重要之物,到這時她才回想起來。
「真的很抱歉,我非走不可。」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覺得很苦,兩個人在一起為何有那麼多限制?真的不適合嗎?
喬安看著她不說話,表情復雜之極,莉婭不想去看他的表情,準確來說是不想看那張悲傷的面孔。
「為什麼不看著我?你來跟我道別不是為了最後見我多一眼嗎?」。
「……喬安……」
少年咬了咬牙,隨後像是做出某種重大決定的表情,他問,「如果,我是指如果,如果我和你一起去的話,你能否告訴我你只是去找到伊斯連這麼簡單的事嗎?找到之後你會回來吧?」
「你和我一起……?」
「沒錯。」
「不可以,喬安你怎麼能跟來,太荒謬了。」
「怎麼不能跟來?」如果說之前只是在忍耐,現在這一刻這個溫暖的少年徹底的爆發,莉婭似乎看見他眼里冒出凶猛的火焰,她感到訝然,面前這個人也有生氣起來分外可怕的一面。
「我怎麼能放心你說我怎麼能放心你一個女孩子跑到可能很危險的地方?」他恨不得把頭發揉亂來表現內心的焦慮,他依舊在咬牙不讓怒火燒的更厲害。
她愣了一下,他竟在擔心這個,自己是感到開心的,對于這種體貼的關懷。
那是和父親的關心不一樣,一下子,她那座內心之塔就裝滿了所有溫暖甚至另外一種不知怎麼解釋更為舒暢的感受。
她還在感動的時候,忽然感覺被什麼溫熱的事物拉了過去,她就那樣被他抱在懷里,頭頂著他的下巴。她很自然的靠過去,這種感覺真的很好,就算不說出來,心里最大煩惱就像是突然不見了一樣,自己無須再擔心。換個說法吧,她一直積累下來的壓力,就因為喬安簡單的這個擁抱的動作全部揮散不見。
這就是被喜歡著的感覺吧,她不用抬頭去注視著喬安,她听著喬安不停的重復了好幾遍我喜歡你,我真的喜歡你這樣的話。這個懷抱中她感到無比的溫暖,即使她不曉得自己對這個人的感情有沒他對自己的那般深厚。但是,在這一刻,或者說以後的以後,她唯獨只想依賴這個人。
這種十分美好的時刻,偏偏意外發生了,莉婭忽然感到驚疑,她和他一樣驚訝,一種魔法波功,很明顯。沒過幾秒,在他們頭頂上突然浮現一個大大的水泡,緊接著,那個水泡裂開了,水泡里的水就順勢落下,完全將他們的衣服打濕。
莉婭被這個突如其來的魔法打了一個全然沒有防備,她一下子全身都冷冰冰的,還是出門前換的干淨的衣服。使她不停的扭掉衣服上的多余的水,突然地她抬起頭來,听見喬安咬牙咧齒的聲音,同時也發現事件的作俑者。
「……暗……寂」他恨恨的看著向他走來的黑發少年,對方一臉無辜。
「我不是故意的,拿錯東西,想拿個空間卷軸結果也把水系卷軸一塊拿出來了。」
「少找借口,你來這里還需要用什麼魔法卷軸。」
「切,你愛信不信。」他翻個白眼,不把喬安的惱怒當一回事,越過他們走到椅子上坐下,就算他的那個水系卷軸將他們都弄濕,也沒一句道歉的話。
「你怎麼來這里?」喬安壓抑著怒火,他走到暗寂面前,莉婭看了看他們,也緊隨其後,她好奇為什麼暗寂會以這種方式來到維克利家族。她也不得不感嘆,空間魔法師是多麼的方便,一個傳送陣就可以去到想去的地方。
「當然是找你。」
「暗寂……?你和喬安很熟?」
「廢話,我是他的搭檔。」暗寂轉過臉來再次翻了一個白眼,莉婭看著他的臉忽然覺得不爽。她身上濕淋淋的衣服還冷冰冰呢,弄出這種事一句抱歉也沒有,問他問題的態度還是不客氣。
「你來找我干嗎?」。
「嘖,你不冷嗎?一直站在那。」暗寂看了莉婭一眼,沒什麼好氣的態度,這種模樣讓他們更加生氣。
她真想大罵,還不是你做的好事?她忍下來了,在這里爭吵也是無意義的,一開始他們都知道這個人的個性,那樣的話爭吵變的更加沒有作用。
自我意識強又自以為中心的家伙,一點也不會考慮旁人的話,偏偏不是像羅碧的那種直率,而是故意為之的樣子,真是惡劣透頂。
喬安看了一眼莉婭,也意識不能讓她繼續這樣下去,他叫了一個僕人進來,偏偏這里沒有女孩子的衣服,只好將就一點先穿上一件干淨的,再吩咐僕人去買一套新衣服。
「其實也不用這麼麻煩,烘干就可以了,喬安你最好也換一件吧。」
「小心把頭發都燒焦了。」黑發少年插上一句,看起來很好笑的樣子,莉婭在心里罵著,少說一句會死啊
「他說的對,總之火系魔法把握不好不行,我們根本不是火系魔法師,用卷軸不完全,由其是頭發。」
「年輕的時候由其這種天冷的氣溫不第一時間把頭發弄干小心日後經常頭痛。」
「閉嘴」
「暗寂」
莉婭和喬安都忍不住了,瞪著他異口說出同樣的話。
「切,就在這種時候特別合拍……」
莉婭索性頭也不回的走出去,跟著喬安說的那名僕人,房間里只留下他們兩人。
真是極易使人生氣的家伙,真不知道是怎麼樣才養成這種性格,不過那也是莉婭管不了的事。
喬安繼續瞪著暗寂,這個人從來沒讓他心情好過,「你來這干嗎?」。
「你直接問我的目的吧。」
「一樣你到底想做什麼。」
「接下來你去的地方是明茵嗎?」。
「……你你怎麼知道?」少年眼里迅速的掠過一絲強烈的驚愕,瞬間變成了警惕,看著這個永遠看不透的人。
「這遙葉這場大雨局限著,這種時候肯定想去別的地方吧,除了最近的明茵還有哪里?」
「可笑,為什麼是明茵?」
被他用懷疑的眼光盯著,暗寂沒多大關系,他丟下兩個不可能成為令人滿意的答案的答案,「猜的。」
「你」
「接下來你去哪我必須也去哪。」他似乎坐累了,就站起來,走到喬安表情,異常認真的說道,不容許讓人反對的氣勢。
他看著喬安一字一字的說,「還有,別忘記了那件事,更重要的是,你們會需要我的。」
十多分鐘後,莉婭穿著一身很普通的平民衣服走進來,看了她一眼,喬安抱以歉意,「真是委屈你了。」
「沒關系,有衣服穿就好了,暗寂他走了?」莉婭看了看房間里面,只剩下他們兩個。
「唔……」但是,喬安反而不怎麼好開口,他露出幾分為難的表情,「怎麼說呢,他來這里其實是……對,保護我的,之前你听他說過搭檔之類的話吧。」
「保護?搭檔?」她不太明白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接下來他也許要跟著我們。」微微嘆氣,他還是把話直說吧。
「什麼?」
喬安對她的吃驚有所預料,露出很無奈的笑容,「我們真的需要他的幫忙不是嗎?在遙葉里沒有他去不了的地方,除了皇宮,如果在明茵,他也是如此。」
「是這樣……可是他為什麼要來啊……」一想到這就覺得很無力,平常就不好相處,這一路上還要一直在一起,她和瑯絲怎麼和暗寂好好相處啊。
「我拒絕不了,你知道暗寂那個人的性格,他就在大門外面等,我們得快點過去吧。」
「好吧……」莉婭沒好臉色的說道,「你的東西準備好嗎?不用和家人打聲招呼?」
听到她這句話,喬安笑的很燦爛,他搖搖頭說,「不必,接下來維克利家族有的忙了,我和凱里夫人早就商量過,把母親大人接回來,大概是幾天吧,即使我不在。」他可以想象到父親見到母親時的那張驚訝的臉龐,以及那些長老們不可思議的表情。
看見他笑的這麼開心,莉婭也替他感到高興,「這真是好消息,可是……」她頓了一下,有些遺憾的說,「喬安,你根本沒有必要和我一起去,你應該留在這里與你的家人團聚。」
「沒必要,我們會回來的吧,莉婭,我不想你就那樣離開,真的。」
他的目光真摯同時又執著,莉婭說了一聲,過了幾分鐘等他準備好一起走到大門,在那里遇見暗寂。在她離開的時候她不知道喬安和暗寂說過什麼,然而僅是十幾分鐘不見,他就換了另外一套衣服,接著就是等僕人把莉婭的新衣服送過來之後沒多久就出發了。
他們三個回到瑯絲那里後,淺金發少女已經氣鼓鼓,正要說些讓我等了這麼久,好過份這樣的話,卻看見來的人不僅莉婭一個。
「喬安……?還有暗寂?你們為什麼跟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