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假面晚會（完）
假如講剛才只是一般的靜謐，到了此刻，卻是死氣沉沉般的幽靜。一時間，他們想不到有什麼說的，心情也是萬分復雜。
沒有人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他們更無法察覺自己竟然是這樣的存在。
在這些人中，只有羅碧第一個受不了這種異樣的氣氛，她朝莉婭叫道，「就算這樣又如何？我們是我們啊，這些都是你的片面之詞就算當初的事實是真實的，我們沒有那時的記憶，現在的我們和那時是不一樣的。難道你想因為這個原因叫我們來這里就是為了處罰整治我們嗎？」。
她不想去記起那時候的事，她只知道她現在的名字叫羅碧.海斯，與歷史無關，在這里真真切切站著的那個人，就是羅碧.海斯，是她自己。
莉婭看著她這麼認真的樣子，反而笑了，真不愧是緋斯.海斯的女兒。
「薄荷的罪狀已經講完，你們也有一小部分罪孽。不過，我想說听是……這一百世里，很多東西都已經消磨掉了。」
「瑯絲，格蘭西度，凡爾特尼斯，羅碧，瑞文，丹，麗莎……還有喬安。吾給予汝輩一個資格。」她一個個念起他們的名字，除了不包括在這之類的人都是特別的，比如薄荷，伊斯連和艾伊沙，金與易瑪這兩個管理者，她身邊的騎士亞斯蘭蒂，還有……在羅碧身邊的那個一直表情冷靜的黑發貴族女性，他們都驚訝的時候就只有她沒有露出一絲古怪的表情。
在現場的每個人都是很有趣……莉婭在心里笑的特別歡快。
他們听見她這句話，心情沒來由的感到一份沉重，當然，從一開始，他們的心情都沒有那麼輕松。
這點喬安也不例外，他以為他已經了解她的想法，沒想到那不過是冰山一角。
這一次，他真正認識到那種距離，自己是一個人類，她是高高在上的神之子。而且，從一開始，他不過是被她創造出來的人偶。
與人類一樣沒什麼區別，可是，有一點不同的是，他們這些人是首先被創造出來的實驗品。
這樣的結果不能叫做開心的事，由其被隱瞞了這麼久。
「你……為什麼現在說這些。」他向前走一步，眼神里充滿悲傷和失落。
「這是最後一世，我們的任務就到此完成。」她很坦白，事到如今，沒什麼好隱瞞下去的。
「我給你們一些時間，那所謂的資格，我會把你們第一世的記憶全部還回去，你們就會明白。這也是我們當初約定好的事……」她看了一眼被點名的這些人，一字一句對他們說道，此刻，她就不在這里空空的等待。
現在這時間暫時留給他們好好的思考，就連喬安也在這個範圍里，該說的就說了，剩下的就是他們意願。
她朝抱著安瑟琳娜的易瑪走去，一道星碎的白光灑下來，她頓時清醒，睜開眼就看見她的面孔，安瑟琳娜拼命的嘗試掙月兌捉住她的易瑪，向她怒吼。
「放開我我饒不了你」
「這種話剛才听薄荷也說過好多遍了，你想試試她的下場嗎？」。莉婭指了指附近坐在地上的那名藍發少女，她的臉色已經憔悴不堪。
莉婭剛才所做的，不過是將那古老的記憶還回給她，現在應該陷入那些回憶不能自撥。不然她還要忍受那些亂七八糟的噪音，听的更不會覺得舒服。
「你殺死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莉婭我絕不承認你是我的妹妹」
「從一開始你就沒當我是你的親妹妹。」
安瑟琳娜只在乎艾比納爾夫婦，這里的其他人都跟她無關，就連易瑪也不由她的家人那麼重要，何況是坐在地上一聲不吭的薄荷。
听著這種莫名其妙的噪音，她臉上閃過幾分不耐，果然一直讓她睡下去會更加安靜。只不過，她要先做一件事。
她站在安瑟琳娜面前，對方一直試圖掙月兌，連易瑪說些什麼她也听不進去，那個溫和的黑發青年看著對面的莉婭流露出一絲無奈。
安瑟琳娜在張牙舞爪著，有好幾次伸過手一把抓住了她的頭發，狠狠的扯住。
對莉婭來說這種舉動使她心情更加不耐，把自己的頭發拉回來，伸手慢慢撫齊之後，她舉起另外的手，一個發光的物體突然出現在她那只手里。
這是一個發出白光的圓物，光茫可以跟太陽一樣耀眼。
「這是我為你求回來的，父親大人說可以破例讓你直接用掉它。」她那只手做出一個向前推進的動作，那個發光之物就跟著向前飄去，當它接觸到安瑟琳娜的身體時，就化作一束白光融入了進去。
安瑟琳娜在前一秒拼命的扯叫，下一秒那些光全部融進她身體後，就再次暈眩過去。
易瑪不用抱的那麼辛苦了，他注視著她悄悄的問道，「那個東西，要是我沒記錯，是元吧？」
「那是姐姐的元，像這一世父親出于最後一世的緣故特設下的獎勵，讓我提前得到元。不過，姐姐的力量總體來說比我更加強大，元不在她身邊，她也能通過世界的法則借用到那個元的力量。」莉婭向他們解釋起來，「但是，這個元不僅是一個元那麼簡單，你們也可以把它叫做元魂石，其實里面有一個五彩的石頭，那就是魂石。」
莉婭說著說著就想起這一世的自己，她的元和魂石都是分開的。
元存儲了力量，是他們力量的來源，那是非常重要的東西。
魂石就是他們的靈魂化作的石頭，魂石跟元有一點不同，魂石在這世界的出現，必須借助一些依附物。
哪哪的魂石依附在那顆元里，藏在那幢斜面建築的上一層空間。
她的魂石一開始和元是分開的，她的魂石依附在一個人類身上，那就是瑯絲。
在那片魔獸森林里，被捉住的瑯絲撿到了現形的魂石，或者來說，那是她弟弟的杰作。
或者說是巧合，又或者說是被安排好的機遇。
就像這件事，可以說是一個劇本，是他們的父親早就看見過的其中一個事實。他們的父親是萬能的神，力量太過龐大，以致于很多時候都要沉睡。
他們做的是執行的任務，按照劇本上那樣的發展，結束掉這一系列的每件事。
莉婭知道她不會那麼容易醒來，等她真的清醒過來，就會變回那個真正的姐姐。
當然，有一個事實莉婭沒有講出來，她姐姐的靈魂比她稍微獨特一些。薄荷從很久之前就接觸過一些世界的法則，出乎他們的意料，還打開過通往另一個小世界的大門。有好幾次，她都把哪哪的靈魂在轉世的時候扔過去。
她知道薄荷最忌諱的人不是自己，是她的姐姐，對于薄荷能有那樣的能耐，她們都清楚原因，畢竟一起輪回的人不止她們。
「好了，我過你們一些時間，你們思考的怎樣。」把元魂石送回去後，她想了一些事情，轉過頭，她重新面對著他們，期待他們的回答。
「先說明一點，你們離開這里也只有接受這個資格這個方法。我再不羅嗦些別的，這里是我的神殿，看到我左手邊那個雕像沒，你們從那里出去的話，走過那條路的途中你們會找到一些記憶。假如全程走過，你們就能順利回去，回去之後就能安全了。」
「那就是出口吧，我們選擇了那條路，你真能保證我們回到正常的世界？」沉吟了一下，丹抬眼看她，莫名其妙的事實在太多，他腦子里都鬧哄哄的。
和很多人一樣，他們都希望離開這里。
「絕對是出口，得到那些古老的記憶不是容易的事，這算是一個挑戰。」
「等下先不管能不能出去，那些人呢」羅碧听見麗莎小聲說起，便注意到那個屏幕，那個荒涼的地方，他們不知道那些人的處境。
「是死是活就看他們的造化。」
「太殘忍了」莉婭剛說完，瑯絲就搶著叫出來，她很生氣，「我們從開始到現在，一直都被你們玩弄著，我不知道當初做了什麼會得到這種結果，不斷的輪回？這種事听起來很荒唐」
趁著她有一秒的停頓，莉婭立即反駁，「荒唐不荒唐？，你接受過那種記憶就知道我說的是真話還是謊言，難道到現在還以為這些都是在做夢嗎？瑯絲你不是在做夢」
「這……」
「老實說，今天這件事，我們在場第一個人都沒有一點真實感。」格蘭接過她的話，對莉婭說道，「事實上，你的行為真的讓我們有這樣的想法，我們被你們玩弄。」
「就是說嘛，這種事實真的讓我們很難承認，一切都是你說了算。我只知道，那個叫薄荷的女人，跟現在的我們沒有任何的關系。」
「我也贊同。」
「沒錯，太過莫名其妙了」
听見他們一句又一句的說下去，她無奈的扶額，即使想象過這種場面會是怎樣，但事實比她想的更加頭疼。
「停停我不想再講廢話你們要離開這里的就只有這條路，從雕像那邊走回去，接受你們的記憶，那就是最後的贖罪。還是說你們到現在還想逃避？」
他們突然沉默下來，她的話已經很明顯了，這只是時間的關系，他們最終也只有那條路選擇。
這些人之中，只有羅碧不滿的小聲嘀咕，「才不是逃避……」
莉婭看著他們，每個人的表情都很復雜，就在這時，站出來的第一個人可以說跟他們沒有什麼關系的。
銀發的青年露出一個微笑，「我不想在這里浪費別的時間，你們不走，我就第一個離開吧。總之，你說過這條路會安全吧，我要離開這里，就算這是一條再難走的路。」
他首先邁出腳步，莉婭望著他，他這一走就能影響其他人的想法，而且……她看了看地上坐著的薄荷，就這樣被拋棄掉也是一種命運了。
「啊，差點忘記了一件事，這里的流動時間和你們所屬的那個世界不一樣，在這里待多一分鐘，就表示在那里會流過一天。」在凡爾特尼斯離去之後，她看著這些沒有動作的人，就補充了這個事實。
她不是故意留到最後才講，只是她恰好沒想起來。
這句話引來他們一些憤恨的目光。
「不管怎麼樣猶豫，我們都必須選擇那條路吧」
「沒錯。」她十分肯定的點頭。
「那我們走吧這個地方我真的不想再待下去了她已經不是我們認識的那個人」
听了她的話，莉婭在心里翻翻白眼，自從覺醒之後她就回到本性，她現在還用著莉婭這個名字，還不是為了給他們一份尊重。
第二個離開的是瑯絲等人，她拉著伊斯連走去，伊斯連經過她身邊時，莉婭似乎听見他的一聲嘆氣，雖然听的不太明白，但那似乎不是什麼好事。
「瑯絲走掉了，格蘭西度你不跟上嗎？精靈族的秘密你可以回去詢問族里面的長輩，現在你已經真正的自由了。」她看著無動于衷的格蘭西度，現在他變回精靈的外貌，樣子比之前好看許多了。
「我明白，就算今天遇到這種事，說到這個份上，我應該感謝你。」他走過去跟她說道，「保重，我猜瑯絲她只是一時氣壞了。」
任何人遇到這種事都會生氣吧……莉婭臉上沒有什麼好臉色，听見格蘭西度那句保重的話，她的心頭竟覺得有份苦澀蔓延開來。
「喂，小公主的競爭對手不止你一個」不知道為什麼，在他離去的那時，她突然朝他喊了這麼一聲。
稍微收拾了一下心情，莉婭回過頭看著他們。
「你們呢？還情願在這里浪費時間嗎？」。
「我們走」羅碧發出號令，她在這幾人里是大姐大，而且，他們都有這樣的意願。
「走吧。」
他們幾人走出去幾步，經過喬安身邊，羅碧向他喊了一聲。
「你還站在這里干嗎？」。
「你們先走……」
「不行，要走就一起走，別這麼不干脆」羅碧朝他吼道，丹也說話了，「她說的對，你留在這里也沒用，我們可是伙伴啊，其實你失蹤了那麼久，我們都沒好好問你發生什麼事，回去之後不說個明白就不把我們當朋友」
「喬安.維克利，你是不是不打算離開這里？」莉婭用質問的語氣問他，眼里閃過一絲冰冷。
「……」喬安第一次露出苦澀的笑容，他看著自己的同伴，「對不起，你們先離開吧，我隨後就會跟上來，我還有些話想跟她說。」
「有什麼好說的」羅碧翻個白眼表示不滿，「她又不是我們的什麼人，把我們耍的團團轉」
「不能這樣說，算是我拜托你們，我會跟上來的。」喬安頭一回對羅碧的話感到氣惱，丹拍了拍羅碧的肩，「他說了會跟上，我們繼續留在這里會給他帶來麻煩。」
「什麼麻煩啊」她居然被說成麻煩，還從丹的口里听到這句話，雖最後還是被他們推著往前走，在快走出他們的視野前，羅碧頻頻回頭瞪著莉婭。
「真沒趣，我們也走了。」金帶著易瑪離開，薄荷他們管不了，她繼續在這里也沒干系。在他們兩個身上緩緩看了一眼，亞斯蘭蒂和艾伊沙最後也沒說什麼就離開了。
「我知道……羅碧他們還是沒想起來和你在一起的過往。」周圍的環境終于清靜下來，喬安慢慢開口，「這種事本身很難接受，但現在我想知道，當初我們是怎樣被yin*的。」
「離開這里的路上看過那段記憶，你就能想起來。」
「我是認真的我想你親口告訴我」他憤怒的叫道，眼神里閃過一絲受傷。
然而，金發金眸的少女回應他的是一段沉默。
過了好久好久，他好像是徹底的失望了，聲音充滿悲哀，「我一開始就應該知道，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對不起，我走了，你要保重。」
他轉身離開，他不想問什麼還有沒有再見面的機會，他怕那個答案是自己不想听見，他害怕接受，干脆從自己口中說出來，從此不再往來。
他們全部的人都走掉之後，這個地方只剩下繼續陷入那漫長回憶的薄荷，以及在地上昏睡的安瑟琳娜。
「真是的……」好半天，她才說出這麼一句話，走到安瑟琳娜身邊，「易瑪怎麼不把姐姐也一起帶走」
她蹲下來，將臉埋在腿上，接下來的時間，萬分的寂寞。
「……嗚嗚……」
這里流動的時間和那個世界不一樣，一個小時？一個下行還是一天？兩天？甚至一個月？她一直在那里沒做過別的事。
一開始還有幾聲咽哽，剩下的卻是難以描述的安靜。
很多時候，她陷入自己的情緒里，根本沒有發現在她的身邊，出現那名黑發黑眸的少年，用一種悲涼的眼神望著她。
很想去接觸，卻無法真的伸手去觸踫。
從故事的一開始，還有這麼一些細節。那些受到yin*的人偶們產生反抗的心理，其實不過是想得到她的注意，因為他們和那些人類不一樣，他們是她親手做出來的人偶，是那麼的特別。
在那一次，她有過一次失控，因此她本身也有著很重的罪孽，天災害死了一個王國里所有的人。那時世界已經初形，那個王國還是她們的父親認可的，在處理那些死去的靈魂時，她們的父親接見了其中一個特別強大的靈魂，為那個靈魂塑造了一個身體，賦予神子的身份並且重生。
可愛……又可恨的事實。
待她終于發現那道目光之前，是一個聲音喚醒了她。
出現在面前的是一位氣質優雅又冷清的少女，銀色的長發和銀月一般的眸子，那對眸子里靜靜流出一種復雜的情感。
「如何？吾已覺醒，父親大人更是知曉，汝的願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