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沒有預料到幾天後的那場晚會的到來,將徹底的顛覆了他們所有人的人生。此刻,他兩手托著後腦勺,做了一個伸懶腰的動作,眼楮移到窗外那下面。
一分鐘前,在房間里忙著未完成的研究成果,突然,他听到一陣清脆的笑聲。
看過去時,他發現瑯絲在下面經過,一眨眼的那瞬間,她的身影就不見了。
他開始變的慵懶,這些時間……他感覺很茫然。
莉婭……那一次見面……忽地,他輕輕搖了搖頭。
他想起小時候發生的事,三歲的記憶對他來說太過模糊,似乎在不停的逃亡,不過想想這怎麼可能?他一直是生活在明茵過著安定的日子,逃亡就像是小說中的情節,根本不可能發生在他身邊。
但是,外表是平民貴族,曾經的過去是被隱藏起來的皇子殿下,這點倒是有些特殊。
對于他來說,從小到大,他思考過這個問題。
他妹妹瑯絲是公主,自己卻在皇城的一間房子里充當小貴族,雖是被包護著,但他為何不能正大光明的出現在皇宮里呢?
他知道自己的個性是不適應那些政治斗紛,可是,他父親卻一次都沒有親口告訴過他,這樣做的用意。
他七歲的時候,六歲的瑯絲親自出來找過他,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面,一個在皇宮呆著,一個在遠離皇宮的安靜大宅里。和自己好靜被動的性格,瑯絲看起來就太過頑皮,常常讓他感到頭疼。
早些的時候他從卡沙姐那里听說過,瑯絲五歲之前曾經好幾次離開過明茵,他沒有問,除了自己感興趣的事物,其余的都是反應非常冷淡。
「這孩子怎麼這樣呆頭呆腦,有瑯絲一半愛說話就好了。」曾經,他听見過卡沙這樣當著他的面評論自己,他卻沒有露出讓她好生在意的表情,冷冷淡淡不聞不問這件事就過去了。
不過,他是一個真正的天才,五歲時就識了大部分的文字,六歲起一邊接受貴族禮儀,一邊接受基本的魔法知識。接著的幾年,他開始接觸其它幾個領域的知識,魔藥學,魔法煉金,等等,在有些課程中,他唯獨對魔法研究表現的特別感興趣。
他永遠記得第一次見瑯絲時,她差點就把自己的家燒掉了,瑯絲好奇過頭,不小心踫倒了倉庫里的可燃物。他的家那間大倉庫放的東西有很多,可燃和不可燃的,甚至連引起大火的火油也放在一個隱蔽的角落里。
瑯絲就像天生能找到這些隱蔽角落中的事物,她那時不懂那是什麼,不明白那個地方怎麼放著一桶水,同樣的伊斯連也不太曉得。直到她不小心把那桶水推翻流在地上,還踫到附近一個熱源,一場小火就這樣冒出來了。他們意識到情況不對,趕緊把大人找過來後一起熄滅了那團小火。
幸運的是這場火沒有燒完整個倉庫的東西,那個倉庫僅是有三分之一的物品都燒沒了,緊緊張張的,瑯絲不停道歉,那似乎是她第一次犯錯。
那之後第二次見面,瑯絲帶多一個人讓他認識,那才是他第一次認識莉婭的情形。
「父皇生怕我又把你家燒掉,就讓我把她帶來小心一點,我先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侍女,她是蘭克思子爵的女兒,叫莉婭.蘭克思。」
伊斯連點點頭表示听見了,對于蘭克思家族這個名字,他完全沒有印象。
「這位就是我說過的,年紀很小卻是繼承了爵位的‘小’貴族,和你父親一樣是子爵,他名字叫伊斯連。」
「請多指教了,伊斯連……子爵?公主,請問一下我這樣稱呼會不會有問題?」說到一半,那個紅棕發扎著馬尾的小女孩轉過頭看著瑯絲。
他們就這樣認識,她們在伊斯連這逗留了好一會才回去,一天後,伊斯連在家里接受老師的輔導,卡沙每隔幾天都會過來一次檢查他的學習情況。當卡沙過來他的家時,伊斯連向她詢問起那個叫莉婭的小女孩的情況,難得是瑯絲介紹認識的人,再遲鈍也要留意一下。
他听說莉婭是從藍遙帶過來的人,這點讓他微微驚訝。
「藍遙?那是一個怎樣的地方?」
他知道明茵國內每一個城鎮的名字,唯獨對藍遙這個稱呼感到陌生。
看到伊斯連不解的目光,卡沙向他解釋了一番。
「元光大陸有三個國家,明茵,藍遙還有南澤,藍遙是一個很寒冷的國度,瑯絲之前就是去了這個地方。」
他知道瑯絲離開過明茵好幾次,卻不知道她去哪里。
伊斯連接著又問,「她為什麼要和父親一起去那里?」
「這些你以後就會知道……」她說了出來對他沒有任何幫助,于是趕緊換個話題,「這幾日的學習怎樣?我去問了你的老師,說你的領悟力很強,再過一個星期可能會進行下一輪更深的學習,讓我看看你做的功課。」
「好。」
他沒有問自己為什麼要學習這麼多東西,與其平時無所事事,還不如接受他們的安排利用這些空閑的時間學習更多的知識,況且,他對一些事物感到很有興趣。
一個下午過去,卡沙離開了伊斯連的房子,她走在路上想著伊斯連的每個舉動。
他三歲時明明是那麼的可愛,不過是過去四年,現在就變的呆頭呆腦的,用遲鈍來形容才更加的貼切。
她不懂伊斯連在想什麼,學習的時候雖然很認真,但很多時間都看見他在托著下巴眼睜著發呆。甚至有些遺憾,那個孩子明明在五歲的時候是那麼的天真開朗和活潑,之前像別的小孩子一樣愛玩,兩年還沒到,就變成了一個沒有生氣的小孩。
自從他回到藍遙後就逐漸變成現在這種模樣,真叫人擔心。
當天晚上卡沙回到皇宮跟她的皇兄說了這件事,明茵的國王皺了一下眉頭。
「一開始,我打算讓他學習全面的知識,其余的他喜歡哪些都給他去學。他跟瑯絲不一樣,生活上顯的特別自由。」
可惜的是,這種給他自由的日子,他這個做父親的不能經常在他身邊,其實一個孩子的成長,身邊沒有母親,甚至連父親都沒有,那是很不利的事。
在伊斯連回到明茵的時候,他曾經擔心過這點,更何況那一年里還發生了惡魔之子的事件,害他不得不給伊斯連服用那種藥物來發變發色和眸色。
那一年他帶著伊斯連回到明茵,他沒有想到自己的親信里面竟然有內奸,他的兄弟第一時間就知道了他的兒子是黑發的事實,利用這件事在當時的明茵造成了很大的轟動。
無奈之下,他只有讓卡沙去做一件事,找一個和伊斯連相似的小孩,用了一種魔藥改變了那小孩的樣貌,代替了伊斯連。同時伊斯連改變了原本的發色,在內亂結束後,解決了他兄弟的問題才讓伊斯連安排好一個身份,那之前都是讓伊斯連悄悄的躲起來找個老師學習一些知識。
這位三十歲的國王回想起那些種種,對伊斯連的未來他听了卡沙這麼一說才感到一絲擔擾。
這樣的放任自由真是好事嗎?
他問卡沙,「那你從伊斯連那里問來什麼?」
「這孩子的想法我搞不懂,他不太能理解我問的問題是什麼意思。」
他沉吟了一會,才慢慢說道,「……給他找些家人是不是會更好一些呢?要知道,我們都不能經常在他身邊,他的生活中出現的大多數都是老師,總不能讓他一直低沉下去。」
「不能這樣做,皇兄,惡魔之子的事我們花了多大功夫才把所有的威脅鏟除,有以翻起舊本的話,一定會對伊斯連那麼小的身份感到好奇的。」說起來,那次事件結束後,安排伊斯連貴族的身份,這種事似乎沒有什麼紕漏,這令他們都覺得那是很幸運的事情。
他們在當時已經做好心理準備面對一些漏洞的說法,好幾個月甚至一年都過去,把一個小男孩封為貴族的事卻沒有別的貴族提起,真是很難得的好運氣。
「對了,我想起來一件事,伊斯連被安排的自由放養的教育,他目前所學的都是表面的知識。他跟瑯絲不一樣,不可能在皇宮里接觸很多人,我們安排他每個月進一次皇宮吧。」
他點點頭,自己和她一樣都忽略了這個問題,對于卡沙不需要接下去說的話,他已經理解了。
伊斯連總是獨處,學習的都是課本的東西,他們不能經常在他身邊,更別提交給他社交本領。如此之下,他對卡沙講,「這樣吧,瑯絲也在學習,還有她身邊的那個侍女,你去安排好這件事,讓他們三個在一起。當然,我不允許有對伊斯連不利的事發生。」
「我明白,還有一件事,瑯絲和伊斯連的護衛我已經把人找回來了,您看看有哪兩個合格,之後我會秘密的要他們觀察和保護兩位殿下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