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發男子露出一個微笑,他注視著畫面上發生的一切,轉眼間,他的身影便消失在那個畫面面前,來到另一個地方。
途中花了數分鐘的時間找尋他的所在之地,結果發現他跑到藍遙的皇宮里。
隱匿自己的氣息,他听著他們的對話。
這是一個類似會議廳的地方,不過這房間很小,唯一不可忽視的是牆壁上畫滿了各種防止聲音傳出去被偷听的魔法陣。對于這些居于高位的人講,這無疑是一個很好的談話之地。
安靜,絕密,似乎每個國家的皇宮都不缺少這種地方。
「你要時刻注意南澤這個國家的問題,從南澤那里你打听到什麼消息?」在這個房間說話有兩人,一名臉色凝重的俊秀男子,另一是沒有太多表情的黑發少年,他不急著听對方的回答。
少年將目光放到面前這堵牆壁上掛著的那張地圖,元光大陸的全景,藍遙明茵和南澤這三個國家的的狀況,另外在南澤這個國家里還有許多個灰點,那表示數不清的各種連盟組織。
藍遙是冰雪之國,受氣候的影響,這個國家側重于水系魔法的發展,一切溫暖的東西都是藍遙所需求的。
明茵的氣候沒有藍遙那麼惡劣,雖然這個國家的國王是半獸人的血統,也非常喜歡武技,但是明茵卻是一個以魔法醫療和煉金為主的國家,和藍遙的魔法學院相比起來,明茵的魔法水平總體上似乎遜色了一些。
相比于藍遙與明茵,南澤可以說是一個有些混亂的國家,國王基本是放任著管理,南澤國內有很多各種各樣的連盟。不過,南澤這個國家卻是以權力至上的,那些連盟多少也佔著一些貴族在背後撐腰才能漲大吧。
「南澤的國王比明茵還要難對付,至少明茵的那個皇帝是光明正大的,我派過去的人在南澤里多數都回不來。你認為呢?」他反過來問身的這個黑發少年,和他認識的那次回憶印象很是深刻,畢竟站在身邊的這名少年不是普通人,相遇的時候也十分奇特。
暗寂看了他一眼,目光回到地圖上,他沒有故意隱藏自己的情緒,有些不耐的撇撇嘴。
他在套自己的話啊,他是沒有好性子的人,彼此都在利用著,因為這個皇帝知道這個世界沒有他到不了的地方,所以才表現的這麼淡定。
許多許多年以前,他是一個國家里最小的王子,和其他皇子一起學習帝王之術,自己從來都是不及格的那個。
不過,那段回憶讓他有點不快,他馬上從那段不愉快的記憶中回過神來。
他懶洋洋的開口,「如果真的這麼難對付,你就不會現在這麼悠閑的站在這時和我閑聊了。」
外表年輕的皇帝微微一笑,這種無聊的廢話再扯下去,恐怕他就會發飆吧。
他從某只龍那里听說過,數百年前這名少年跑到龍族不知為了何事,那些不知底細的巨龍,阻擾了他半天,結果龍族地盤就立即少了一半。
要是對方沒有單純的目的,那自己是沒有任何價值去知曉對方那般尊貴的身份,這樣就更別說他能站在這里和這樣一個人物進行這種好似輕松的交談。
畢竟,藍遙歷代的君主,都有過一個協議,到他這一任以來,在知曉那個秘密後就必須與他接觸。
不過,他只知道他的身份,對他的過去並不了解。
「你說的沒錯,如果沒有你的力量,那藍遙只會變成一個越來越糟糕的國家,首先這里氣候就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淡淡的笑了笑,外表年輕的皇帝繼續說,「這是祖先的庇佑,讓我擁有了維克利家族那種奇特的勢力,倒是對我的路除掉了不少的棘刺。」看到少年臉上露出一絲不耐,他立即把話止住,他有一個地方不理解,他已經有這種力量,為何還執意于這個世界?
「力量不會無緣無故的送給你,如果你的作為不能讓我滿意,無論是讀心者還是蘇皇得利連家族的力量,通通都會消失,還包括一開始龍血的契約力量。」
「蘇皇得利連家族和維克利家族是非常古老的兩個大貴族,前者在藍遙里更是歷代魔法師最杰出的家族之一,他們身上有著龍血的力量,魔法天賦比一般人更加夸張,就拿蘇皇得利連那個會使冰系魔法的小丫頭來講……」
「我估且算是第一個知道你的計劃的人類,被賦予的力量還不止一點,托你的福,我看起來還這麼年輕。」
「這種話就免了,你也知道海斯家族一直以來的那個特殊規矩,只有黑發之人才能繼承家位,那是我出的主意,一時忘記是哪年。」暗寂做出一個止住的手勢,他開始轉入正題,「我希望四大貴族之首的家族不是海斯這個家族,還有,你別忘記了艾比納爾家族的人都與你和你的子女們有著很微簿的血緣關系。」
「呀,你出的主意真是叫我難做,四大貴族的地位穩固了那麼多年,恐怕不是一時之間能夠改變的。」
「你只管把心多放在艾比納爾家那個叫安瑟琳娜的人,維克利未來大半年里可能有些異狀,你听我的話去做,到那時先不要把注意力放在維克利家族,還要留意海斯家族的動靜。」
外表看似年輕的皇帝,他正在細細琢磨少年的每一句話,他知道面前這個少年擁有自己無法想象的力量。
或者說?他為心中突然冒出的那個想法感到幾分恐懼,彼此之間的隔閡是存在的,應該說不能完全信任,再加上他的表情似乎沒半分虛假。
「你似乎不認同我的話?」暗寂露出一個冷笑,和這些人類打交道就是這樣,總是會無緣無故的猜疑,不過這也符合他們的天性。
「一定會有這麼一天,最多是大半年的時間,特別是海斯家族都有很大的動作,到那個時候,你最好少管一點四大貴族的事。」
「我怎麼會不認同呢,我只是覺得有些不明白罷了。」暗暗定了定神,外表年輕的皇帝故作輕松的說道,他看著少年沒有在這種小事上過多理會,便悄悄松了口氣。
「總之,我今天找你,我說的這些話都很重要,你看著辦吧。而且,我不希望你會因為私人感情去追究大貴族的責任。」
「……你的意思我不太明白。」私人感情?他挑挑眉,他的處事態度一直被人說是冷酷無情,就連他的那些子女,他從來沒有提供過怎樣的幫助。
這是復雜的皇宮,那些皇子公主都斗爭的很厲害,畢竟公主們都知道她們會有連姻的這種事發生,如何才能做到在這種環境下找到一個好伴侶,長久的生活下去。
暗寂沒有理會他想著什麼心思,反正都是那些念頭吧,因為擁有這種力量,他才會表現出幾分恭敬,他知道他的動作,想著趕快擺月兌自己吧,強者是不需要依賴別人才能得到力量的。
「別做多余的事,維克利家族的能力都是我賦予的,另外,你只要記住我說過的話就好了。」他不會再重復的,反正大半年之後,他就會明白此刻他講的這些話有什麼意思。
時間真的非常玄妙,他故作高深莫側的樣子,在他心里留下深刻印象之余還變的更加警惕。表面說是忠告的話吧,實際這些都是那些飄渺的預言?
「最後一件事,這大半年的時間,你記住一開始講的那件事。」
「我明白,在南澤放一些人,不論尋寶者還是忠誠的騎士,這是要滲透南澤各方面吧,就算你不說我也會這樣做的。」
「大半年是期限。」定定看了他幾秒,暗寂講完這句話後就離開了,他的身影化作影子消散在他面前。外表年輕的皇帝過了好半天才轉過身,走出這個會議間,他是松了口氣,但是,他有種被人死死捏在手里的感覺,叫人很不爽。
就算他的力量再強大又如何,他會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從這種被控制的身份中解月兌出來。
藍遙的歷代皇帝確實很舒心,有那麼多的力量圍繞著,然而,這種被人限定著的狀態也是令人不舒服的主要原因。
那是無奈之下受命于人的處境,即使他明白對方的身份和自己的差距簡直是天與地,卻不能真正的自由起來。
毫無辦法,這些力量又是毒藥,使人無法抗矩。
暗寂離開了皇宮,他走在一條普通的小街小巷里,突然,街角處站著一個身影,見他走來也迎了上前。
「你為什麼要選擇藍遙的皇帝呢?」
走出小巷,他看見一個金發青年,眼神里流轉一絲玩味。
「有點棘手,他有這份資格,可如果這麼輕易就能談成,候選者的資格也來的太容易了吧。」
暗寂知道他心里想著什麼,無非是能夠擺月兌這種長久被禁錮在這個世界的日子,可是真正的隨心所欲?恐怕沒那麼容易。
「這是第三位候選者最新的情報,並不一定能如你所願。」金伸出手,放在他手掌上是一塊小小的石板,暗寂接了過來,他冷笑了一聲,「父親大人究竟看中了你身上哪一點,易瑪做每件事都是盡心盡力,你不是去旅店就是抱著一個女人到酒館暢飲到天亮。」
金聳聳肩,他沒什麼所謂。
「你真了解啊,我和易瑪不一樣,在那一世里他就是擅長負責情報工作,我是外交任務。與您的溝通這種任務自然落到我身上,易瑪他其實很沉悶。」
「真不巧,我欣賞的就是那種很沉悶的人。」暗寂對他翻了個白眼,數千年的時間,就算有多少責備的話,說到最後還是那幾句。
金笑著搖了搖頭,這數千年的時間,大家的個性早就模透,在私事和公事上更沒有什麼好顧慮的言辭。
金知道他接下來會去哪,看著他往普多家族的方向走去,在原地自言自語的一句話卻讓暗寂停下來。
「還是這樣隱藏起來真的好嗎?這可是最後一世啊,老大。我和易瑪一起輔助了你那麼長時間,怎會看不出來?」他說這番話之前猶豫過很久,可是一直干看著反倒變成他心急了,反正是最後一世,他也不怕得罪這名黑發少年。
而且……他有另一個想法並且很確定,自己身上不會發生什麼的。
在話音剛落的那瞬間,金發青年被逼的退後了一大步,打從心底升起一種叫恐懼的感覺,來自那名叫暗寂的少年身上的氣勢,直達靈魂深處掀起巨大的波瀾。
下一秒,那種逼人的氣勢立即消失,投來一個無比冷漠的眼楮,不含任何感情。
「……」他沉默著不說任何話,就這樣掉頭離開。
金靠著牆上抹掉一大把冷汗,試探這種工作真是累人,他看著在暗寂離開後出現在自己後背的另一個黑發青年。
那只手搭在自己肩上,溫和的臉上流露出一絲歉意。
「你听到了吧?」
「抱歉,這種事讓你問那位大人。」
「如果不是你說起,我一直都沒有發現老大還會有這種心思。」
「假如可以,我也想親自去問一聲,踫巧看到流落下來的那段回憶,我有些好奇,可是我不適合問那位大人這種問題。」
「這已經算是八卦的程度吧?」
「也許吧,我希望那位大人有一個長生伴侶會好一些。」
「試探老大的想法,這種事我不想再做第二次。」他看了看一臉認真的易瑪,反而覺得很無奈,「不過,你的想法的確猜對了,只要提起她,不論說再不好听的話,他都會立即的消氣。」
易瑪听了點點頭,接著他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說是試探的這種舉動,實際還有另一層令人意外的原因。
黑發青年在心里感慨著,對于他來說,就算不在這個世界,也在無時無刻的關心著他們的一切,所以才突然有一天找上了自己,詢問他們的情況。說到底,這已經是最後一世了……
正這麼想著,他听到金在沉默了些許之後的聲音。
「對了,老大的那部分記憶不是那麼單純就流落下來,他不會有這麼粗心的時候,趁他現在有些分心,趕快毀掉吧。」
「那位大人要是真的想追查起來,一定會知道我們看過這段記憶。」易瑪微微苦笑,唯一慶幸的是,他現在的力量發揮不出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