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發生在更前面的一件事。
他可能是故意的,從進入心靈的源泉,他所看見的便是一片黑色的泉水,經不起半點波瀾。
過了許久許久,他手里出現一樣東西,外形是一個球體,黑色的球體外表上被一白一藍兩種光線互相纏繞著,發出幽靜的光茫不停糾結在一起沒有停止來,那些光線越糾纏就變的越多,最終將那個漆黑的實心包裹起來,甚至再無法看見最初開始的本質。
圓,很多東西都是圓的。
圓形的球體往往是一種表現的形式,圓和元的讀音是一樣的。
世界的核心是元,那幾個主世界是真正的元世界,其它小世界的核心全部都是借著主世界的元從而產生了各種關聯,那些小世界也叫次元世界。
不過,除了世界之外,還有許多特殊的空間。
比如說他現在所在的這個地方,是一個能容納很多東西的水泉。
如果說個不好听的叫法,就相當于專門存放各種不被需要的東西的地方,也就是垃圾場。
如今,他站在這里,將手里匯聚起來的那顆光球扔了下去。
也許,他不想要的東西會永遠沉寂在最深處,又或者,那個東西可能隨意飄落在某個世界里,被不知情的人撿到。
事實上,這之後的事物並不是他所關心的。
做完這種決定後,他沒有繼續逗留在這里,轉過身去,他的身影便消失在泉水前。
之後他立即回到那個叫元光的世界,然而他沒有想到竟那麼巧合,自己扔掉的東西被自己的兩個手下撿到。
照理說,這種巧合是千萬分之一才能發生的機率,除非有人在暗中做過手腳。就算他知道是什麼人,也不能去究竟。
在另一個特殊的空間里,看見的是一片雪白的景色。
渾身雪白的男子流露出淡淡的表情,他蹲下來伸出手指在水面拂過,指尖的觸感是微簿的涼意。
他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語著,「是我一直太過忽略他們嗎?特別是那孩子,真叫人擔心,和她們完全不同,難道說從人類變成神子的那種隔閡到現在並沒有完全消失?」
最後這句話說了出來,他馬上搖頭,「不不,他不會辜負我的期待,要是真的這樣,當初是不可能通過那種考驗。」
「……隱忍過頭也並非是件好事。」
隨後,他閉上眼楮,抓住從水里的那個更加冰冷之物,從水里抽出手時,他抓著的東西還沒過一秒就消失在原來的位置上。
從那里回到元光這個世界,他經過了大半個星晨,世界里的時間和世界之外的時間是兩種不同的概念,一個星晨表示十個世界的距離。不過,在經過大半個星晨回到元光這個世界,這個世界里的時間是和離開的時候保持一致,並不會因為走過一個星晨的距離而讓各個世界的時間繼續流下去。
在世界之外是沒有時間這個概念,那是用星辰的距離這種說法。
也許走過大半個星辰比想象中還要漫長,卻不會影響元光這個世界原本流動的時間。
黑色的身影飄浮在高空之中,他冷靜的注視著下方一切縮小的這些事物,沒來由的,他輕輕嘆了口氣,轉念想到這已經是最後一世。
心中有幾分動容,沒有多想,直接降落下來。
來到地面上的那刻,他恢復原本那張冷峻的面容。
他想了想,接下來還是看看候選者的情況,他放出部分神識,第一個發現的在明茵的凡瑞,跑到那里過了好幾天,他來到藍遙的皇宮。
在藍遙皇宮里和那個皇帝聊的不是很愉快,雖說之前見過不止一次,不過這相當于是鬧別扭的行為暗寂沒有放在心上。離開皇宮的路上,他踫見了金,沒有預料到的是,自己會因為他的一番話而動搖。
那已經是被丟棄之物,那部分的記憶,他是下定決心,最後一世的這個結果,他已經有所預料。
不管內心依然有種空洞的感覺,他表情上看不出有幾分不自然,依然是往日的那個自己,過去現在甚至將來都不會改變。
根據他所做的所有調查,目前就只有那麼幾個人類是有這個資格,或者他還是比較偏愛人類吧,似乎這幾個候選者全部都是人類的身份。也許日後能發現別的候選者,這麼想著,他便再一次來到藍遙。
候選者的生活他平時不會怎麼干涉,事實上,他的時間有時候也閑過頭。
偶爾溜進去看看吧,轉眼間,他來到普多家族的地方。
隱藏在空氣里,他看著有幾個熟悉的身影走出這個家族的門口,名字沒記錯的話,那個少年是叫瑞文吧,好像跟她小時候是朋友的關系,也是瓊尼斯的弟弟。
說起來,目前這三個候選者里,他對瓊尼斯的印象是比較奇特,他是一名貴族子弟,沒有皇子或是國王的身份,他的靈魂之力卻可以跟那兩個相比。
相信不用很久,一定會變成最厲害的騎士,這里說的騎士是除了皇帝身邊那兩個(龍)騎士,紅龍和黑龍。
他看見瓊尼斯的弟弟離開家門幾步,沒過幾秒,前腳踏了出去,後腳另一個人緊跟而上,甚至伸手抓住了自家弟弟的肩,
瓊尼斯露出笑意說,「不是說過在庭院等我嗎?你想去哪里?」
瑞文緩緩轉過身,他忍不住抖了一下,那聲音與其說是帶著笑意,還不如說是冷笑吧,各自家哥哥相處了這麼多年,怎會听不出他在咬牙切齒。
「你……你認識的,我約了丹他們。」
「進去」瓊尼斯完全不听他的解釋,瑞文在他手里仿佛成了幼童,很輕易的提起來。
這個提並不是真正的提,瑞文再次抖了抖,他是被一道反射的光晃到眼楮,下一秒脖子上感到了一絲冰冷。
殺氣,他真是一點也不懂的收斂,就連最親的親人也這樣用劍擱在喉嚨上。
瑞文從小不止一次這樣被對待,就連他的父母也是一樣,他父親倒沒什麼,然而他們那個嬌弱的母親就被嚇的連話說不出來,每次見到瓊尼斯都是戰戰栗栗,連吃飯在同一張桌子也是離瓊尼斯最遠的位置。
「走不走,你想你的身體和腦袋分開嗎?」。瓊尼斯望著瑞文,他臉上的笑容仿佛再次冷了幾分。
他無法反抗,瓊尼斯一直是這樣威脅,除了他那個古怪的父親一點也不在意,認為男人應該流點血留下幾個傷疤,可是那把鋒利的劍放在他脖子上,真的切下去就不是幾道傷疤那麼簡單。
他不得不害怕,再加上瓊尼斯是說到做到的人,如果不是貴族的身份又有高強的劍技,他遇到不爽的家伙都一不小心傷害的話,甚至會變成連累他們家族的罪犯。
然而,叫人無語的是,瓊尼斯意外對牢房那種地方表示好奇。
況且,每次和他交手,都要流下一定量的血,他仿佛是嗜血的黑暗之民,對這類的事物由其瘋狂或者是執著。
就這樣,瑞文再次被他老哥丟回進去,這種事對于他們家來說,只要瓊尼斯閑著沒事在家都會發生。表面上打著交手鍛煉的說辭,其實這個惡魔最想看見他被自己踩在腳上反抗不能的模樣吧。
瑞文想不通,為什麼他們普多家族一直相安無事,竟生出這麼一個性情瘋狂的兄長。幸好,這個世界還是有人可以治的了他,就是蘇皇得利連家族的冰茉莉,有些遺憾的是,連他的父親也無法管治瓊尼斯。
從小到大,他不止一次認為瓊尼斯是降生到這個世界的混亂魔王,搞的這個家族沒有一天安寧,卻始終拿他沒辦法。直到瓊尼斯成年之後,認識了冰茉莉,這才有所收斂。
這世界上果然有一物治一物的道理。
說到底,他應該感謝冰茉莉,不然現在的瓊尼斯會比之前更加放肆。
可惜的是,這無法改變瑞文在心里欲哭無淚的狀況。
他被瓊尼斯帶到那個寬敞的庭院,站到各自的位置上,瓊尼斯丟給他一把長劍。
瑞文不過是一名魔法師,經常和他老哥練劍,始終不能改變他最擅長的是魔法這個事實。速度和力量上都比不上強壯的瓊尼斯,不一會他就處于下風。
他知道瓊尼斯是故意欺負自己,換取更多的利用價值。
過幾天,他大概會像前幾次那樣,收到瓊尼斯寫好的信,送到蘇皇得利連家族的冰茉莉那兒。
看著他們比劃著劍,暗寂也是有些頭疼,他的確看上了瓊尼斯的資質。頗為無奈的是,他跟那個皇子和國王不一樣,只是一般的貴族,除了欺凌身邊的人就沒有別的弱點。
他的靈魂達到那種程度,不過想讓這個驕傲的貴族低下頭來,那難度比貪心的皇帝更加棘手。
凡瑞和他達成的約定是希望得到南澤的王位,那個皇帝想要的是擁有更多,說白了這種貪念反倒很容易解決。
偏偏,這第三個候選者身上,他看不見有什麼迫切需要的願望。
暗寂在這里逗留了一會便離去,他想,再過一段時間也許會流露出來吧。再不行的話,他制造幾個讓這些候選者見面的機會吧。
一個月後,坐在高級餐館的一名金發男子露出一個輕松的笑容。
他的笑容很有魅力,一笑起來就引的附近幾位女性紛紛投來各種眼神。
「剛好一個月,老大他一點也沒發覺我們看過那段記憶。」
坐在他對面的黑發青年,氣質十分溫和。
他點點頭說,「這件事是有意想讓別人知道,那位大人即使知道我們看過,也只能到此為止。」
「對啊,他要是不爽起來,最多只是讓我們變成暫時的啞巴。」說著他臉上的笑容更盛,偏頭對那些坐在附近的女性拋起媚眼。
然而,坐在他對面的易瑪突然露出了古怪的聲音,金還沒轉過頭去,就听到一個咬牙切齒的聲音。
「我……就……讓……你……變成……啞……巴……」他身後站著一名臉色發青的黑發少年,在手下面前完全隱匿掉自己的氣息讓他們無法察覺是很容易的事。因此,這些背後的話自然被他听見。
身上不再隱藏著那些氣息,他的氣勢一下子翻涌出來,連易瑪也忍不住低下頭去。
金看著暗寂,臉上頓時露出惶恐的神色,他拼命的搖頭,卻只能從口中發出唔唔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