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沈慕冉曾為他怪異的行為而煩惱,但在‘我愛她’這個結論下,一切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釋。
他獨愛吃方亦彤做的菜,愛听她拉的琴,會迷戀上她的手指,會夢見自己變成她的發絲,那是因為他在發現自己愛上方亦彤之前,他在潛意識里就已經認定這個女人。
原以為承認愛上一個女人會讓心遺落,但此刻自己的心中卻有一種極致的喜悅感爆炸開來,承認愛上方亦彤的感覺竟是這般的「絕妙好滋味」!她是韓仲麟的女朋友也不要緊,他會讓她知道,沈慕冉最大的優點其實不是智慧,而是超乎常人的耐心。他不會唐突地嚇到佳人,而是慢慢地融進她的生活,讓她知道,這個世上最愛她的人不是韓仲麟,而是沈慕冉!
一曲又結束,沈慕冉禮貌地放開方亦彤的手,他會慢慢編制一張俘獲佳人的大網,不急于這一時。
「哥,怎麼樣?」沈心蕊趕緊關心老哥的切身體驗。
「心蕊,謝謝。果然三人行必有我師焉。」妹妹的愛情直覺真的比他強。
「啥?」老哥這話古里古怪的,她听不懂喔。
「我剛才已經確定,我愛方亦彤!」
「噢,老哥,恭喜你終于開竅了!」
「心蕊,你覺得老哥是不是很蠢?愛上女人都不知道,還需要你三番五次地提醒。」
「不,你的反應更加說明你是那種一生只愛一次的人。」
今年的聖誕節,沈慕冉收到一份特別的禮物——知道自己愛上了一個名叫方亦彤的女人。
演奏過幾首懷舊的經典老歌,舞會再度飄起西方樂曲。
周楚憐向來對男人無往不利,今天居然又踫到釘子,心高氣傲的她怎麼都咽不下這口氣。論家世、論外貌、論才學,她那樣不是上上之選?這李丹楓怎麼就對她這個態度呢?
「迷人的小姐,不知到我是否有幸請您跳一曲?」宋旭在說話的同時把手也伸了出去。
還在兀自郁悶的周楚憐听到這句話後抬起頭來,發現是那個被眾女士包圍,受歡迎程度不下李丹楓的人在邀請她跳舞。
周楚憐趕緊換上迷人的微笑,把手輕輕地放在宋旭的手中。
哼!李丹楓,你看見了沒?你不接受我的邀舞,多的是優質男人會來邀請我!受傷的自尊心馬上得到修復。
方亦彤在一旁看著宋旭,就看他是要如何幫自己‘教育’一下剛才‘陷害’她的周大小姐。
此曲剛一開始,宋旭的交誼舞水準就突然失常。
「啊——」周楚憐尖叫一聲又趕緊住聲,男伴踩到她的腳了。
「實在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宋旭一臉愧疚的表情。
「呵呵呵,沒什麼。」腳很疼,但周楚憐強忍住痛干笑裝大肚。
兩人繼續在舞池里旋轉,沒過多久,‘砰’的一聲傳來。這次是宋旭在帶領舞伴旋轉的時候,‘不小心’讓周楚憐撞到了另一名男人。
「好痛!」周楚憐的眼角飆出一滴淚。
「真是對不起,那一對突然轉過來,我沒能及時注意到。」宋旭第二次‘誠心’地道歉。
再過不久,又出現問題——宋旭的袖扣纏住了周楚憐的禮服。
「哎喲,真是不湊巧,怎麼會這樣?等我馬上解開。」宋旭說完立刻動手。
嘶——
宋旭一個用力,周楚憐的禮服被拉破一條口子。
「你——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周楚憐終于看出宋旭根本就是在借故羞辱自己,甩開宋旭的手就奔出舞池。
「周小姐,我真不是故意的,你要相信我!」宋旭還在繼續裝。
周楚憐拒絕听解釋,一個勁地往外跑。終于,宋旭露出一抹奸計得逞的冷笑。
方亦彤在一旁快笑翻過去了,看來宋旭也是個高手,整人可以整得如此藝術。
沈慕冉對所愛之人的保護欲也不一般。之前金井幫的小太妹扇到方亦彤一耳光,就被掌摑十數下外加磕頭認罪,今天他看到周楚憐陷害方亦彤的情形,事情也不會就那麼算了,不過他的‘教訓’要等到周楚憐回家的路上。
晚上10點,才藝展示開始。
富人家的小孩都會從小學習一、兩門藝術,此刻就是專門展示這些才藝的時間。但並不是每個人都敢輕易嘗試展示,因為若水平不夠上台,反而會成為社交圈的笑柄。相反地,如果確有真才實學,才藝展示過後也增加了在社交圈競爭的資本。
此次才藝展示,周楚憐是積極地、主動地、迫切地要求獻藝。她覺得之前和李丹楓僅有工作上的接觸,沒有機會展示自己多才多藝的一面,所以她要抓住這次機會把自己完全展示出來,這樣肯定能夠吸引李丹楓。雖然失敗了N次,但周楚憐對李丹楓就是不死心,這樣屢戰屢敗、屢敗屢戰的大無畏精神確實令人敬佩!
舉辦晚會的主人必須首個進行才藝展示,以示「拋磚引玉」之意。而傅尹帆的鋼琴水平實在不敢拿出來獻丑,傅老爺幾天前就通知方亦彤,讓她代替傅家進行才藝展示。
方亦彤又邀請了宋旭,兩人決定合奏《梁祝》。這首曲子他們合作過不下10次,配合起來相當嫻熟。果然,一曲奏畢,余音繞梁,靜寂幾秒鐘後來賓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傅老爺面有得意之色——這丫頭從來都給他爭面子。
既然主動請纓,周楚憐也自是有備而來。她從7歲開始學跳芭蕾舞,今天要展示的是著名芭蕾舞《天鵝之死》。總體說來,周楚憐的舞姿還是很優美的,只可惜她胸部太大,讓人非常擔心她在單腳立起的時候會失去平衡。
之後又有幾人陸續登台,展示才藝包括拉丁舞、長笛、古箏、琵琶、茶道,本來有人計劃展示小提琴和鋼琴,但被方、宋二人的演奏水平震住,不敢再上台獻丑。敢上台的富家子女們畢竟都有些底氣,整個展示的水準還算不錯。
按照以往慣例,才藝展示的最後一個環節,是要進行特殊指派,即由抓鬮方式確定3個人臨時表演。其他兩人還好,這第3個鬮居然抓到了沈慕冉。
這下該怎麼辦呢?他號稱‘車神’,但是舞會現場又不能飆車給大家看;他的槍法出神入化,但現在要是掏出槍來‘砰砰’兩下,估計會嚇死一堆人。認真想想過後,沈慕冉記起他最近讀過一首詩,是愛爾蘭著名詩人葉芝的《當我老了》,他當時對那首詩的感覺很好,當場就背了下來。不過單純地朗誦首詩好像太蒼白,那就讓她幫忙配個樂吧!
「方亦彤,你會拉《神秘園》的曲子麼,我想朗誦《當我老了》。」
方亦彤馬上在腦海中回想所有能記起的《神秘園》曲子和《當我老了》。
「抱歉,我沒能記起一首完整的曲子,但我組合出一個旋律,可以配合你朗誦完整首詩。我試拉一段給你听。」
「OK,非常合適。我們開始。」
《當我老了》
當你老了,白發蒼蒼,睡意朦朧,
在爐前打盹,請取下這本詩篇,
慢慢吟詠,夢見你當年的雙眼,
那柔美的光芒與青幽的暈影;
多少人真情假意,愛過你的美麗,
愛過你歡樂而迷人的青春,
唯獨一人愛過你朝聖者的心,
愛你日益凋謝的臉上的哀戚;
當你佝僂著,在灼熱的爐柵邊,
你將輕輕訴說,帶著一絲傷感,
逝去的愛,如今已步上高山,
在密密星群里埋藏著它的赧顏。
低沉的語調,憂郁的眼神,仿佛沈慕冉就是那絕望之愛的男主角,將他最真切的內心緩緩傾訴。自聖誕節過後,沈慕冉在社交圈的女士中間又有了一個文雅的昵稱——詩人情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