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亦彤從來沒有感覺那麼累,心累。
終于走進家門,宋旭還在給阿翔輔導功課,房間內透出溫馨的燈光,這樣的感覺讓人安心。
即使很累,也不想回到只有一個人在的房間,先靠在沙發上休息一會吧,至少這里感覺得到親人的氣息。呵呵,親人,何時兩個房客變成了她的親人呢?不過這個感覺真好。
宋旭輔導完阿翔的功課出來,發現方亦彤竟在沙發上睡著了。輕輕地走近那個熟睡中的女人,在她的身邊蹲下,這是宋旭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凝視這張讓他魂牽夢縈的容顏。這麼冷的天,她也不怕在客廳里睡著會感冒。不過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有機會那麼盡情又放肆地看著她。
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對方亦彤就有種很奇妙的心里,那時常甜蜜又時常酸澀,時常高漲又失常低落,時常幸福又時常痛苦的感覺,他不知道是什麼。此前,宋旭唯一信任的人就只有方亦彤,可以說他們之間無話不談,但這次的情況卻直接關系她本人,小心謹慎的宋旭沒有貿然問出口。
前一陣去香港,宋旭又結識了梁司澈,兩人經歷頗為相似,很快就成為好朋友。他在網絡上向司澈詳細描述了自己對彤的感覺,司澈告訴他,這個狀況只有一種可能——他愛上了方亦彤。
宋旭警告梁司澈不要亂說話,要知道他可是個貨真價實男同志。而司澈卻解釋說,其實很多同性戀都不是絕對的同性戀,而是雙性戀,加上方亦彤性格非常強勢,屬于男人婆中的男人婆,所以宋旭會愛上方亦彤也很正常。
這幾天,宋旭都在認真思考自己愛上彤的可能性。彤堅強、獨立、智慧、勇敢,她的身上有一切自己想要的東西。這些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在他遭遇失落、彷徨、無助的時候,彤一次次地為他點亮一盞希望之燈。所以,答案呼之欲出——他愛這個女人,很愛。
可是彤不愛他。拋開彤是韓仲麟的女朋友不談,他小了彤7歲,深深地愛過一個男人;性格比彤懦弱,不會掙錢;雖然皮相長得不錯,但彤根本不在意一個人的長相。除了鋼琴和彤配合得很好外,他的身上似乎沒有可以吸引彤的優點。所以,他不會去強求些什麼,他只要能待在彤的身邊,默默地守護著她就好了。
就像現在,即使什麼都不做,只是這樣靜靜地看著她,他的心里都感覺到好幸福。彤的睡顏真美,他是否能將這樣的美景私下收藏?似乎被某種魔力所牽引,他的臉向彤緩緩地靠近、靠近、再靠近,最後輕閉雙眸,溫潤的唇在方亦彤光潔的額上印下深情一吻。
高翔剛好來到客廳,眼前的景象嚇得他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宋旭跪在地上,深情地吻著方亦彤的額頭——那樣虔誠的表情,就像是朝聖者懷著萬分崇敬的心在膜拜聖潔的女神。
宋旭察覺到客廳中還有其他人,抬頭就見高翔臉紅心跳地死命捂著嘴巴。他親吻彤被人看見了。但宋旭並不驚慌,只是朝高翔比了個‘禁聲’的動作,高翔收到訊息後死命地點頭。宋旭滿意地微笑,將方亦彤打橫抱起——他不能讓彤整晚睡在客廳里,得把她抱回臥室去。
感覺到身體在漂浮著,方亦彤吃力地睜開眼楮,發現是宋旭在抱著她上樓。
「唔……我怎麼了?」
「沒什麼,你只是在客廳里睡著了,我抱你回臥室去。」
「我下來自己走好了。」
「瞧你一副眼楮都睜不開的樣子,就不要勉強了!你只需要摟緊我的脖子,小心掉下去喔!」
「嗯。」
將方亦彤放在床上,但她的眼神一直都很迷離,宋旭只得提醒︰「你別就這樣睡著,否則明天全身都會很難受,把睡衣換一下。」
方亦彤剛把睡衣換好,宋旭又敲門進入。他把一盆熱水放在地上,自顧自地就擰好毛巾遞給方亦彤。
「隨便擦個臉。」
宋旭的體貼讓人感動,不過他們之間不需要再客套地說謝謝了,一個微笑就已足夠。
臉蛋熱了,可是腳還好冷,睡意卻讓方亦彤爬不起來去泡腳。
「你再堅持一分鐘。」宋旭說完端著洗臉水又出去了。
還沒等方亦彤想明白讓她堅持一分鐘要干什麼,宋旭就去而復返。這次,他的手中端著一盆洗腳水。
「趕緊把腳放進去泡著。」
「旭,你把我照顧得太好了,再這樣下去我都要退化了。」
如果能讓我照顧你一輩子,我是何嘗的幸福啊!宋旭在心里說,但是他沒有表現出來,他不能讓彤感到煩惱,就讓這份美麗的心情在他的心中延續下去就好了。他的愛情故事里沒有女主角,但他會雙倍地付出來彌補這個遺憾。
那雙玉足也好漂亮啊,讓人忍不住想伸手觸模。不知道彤介不介意他幫她洗腳?這樣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踫到那雙玉足了。
「你的眼皮都快合上了,需要我幫你洗腳嗎?」。
宋旭的提議讓方亦彤的睡意都嚇走三分︰「千萬別那麼做,你是我的朋友而不是我的奴僕,我自己洗,馬上就好。」
哎!計劃失敗了。能給彤洗腳才不是當奴隸,而是一種為愛付出的幸福感受。雖然很想,但也不能硬來,看來只能慢慢想辦法了,也許他能找到機會幫彤擦指甲油。宋旭驚訝地發現自己居然頗具奴性,而且他相信這個潛在的性格將逐漸被開發出來。
熱乎乎地睡了個好覺,方亦彤的頭腦又清醒過來。
她已經不再像昨天那般驚恐,雖然沈慕冉的傳說很可怕,但應該可以在一定範圍內同他講道理。接下來要按時上下班,如果有工作沒做完就帶回家來加班,防狼噴霧劑和電棍也再次隨身攜帶。本來以為沈慕冉不會對自己的人生安全構成威脅,所以派來保護她的兩個特種兵就先讓他們歸隊了,現在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得趕緊把他們再招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