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不僅僅是兩個人的事。
選購完婚戒回家,方亦彤向沈慕冉提出一個很關鍵的問題︰「如果我們要結婚,就得馬上帶你去見我媽。」
「這是當然,你先跟老人家約個時間。」
「還有就是……」
「還有什麼?」沈慕冉很輕易就听出話語中的為難。
「之前曾向你提過我爸**往事,我爸選擇親情拋下我媽,所以她的心里一直有個疙瘩……」
當初,韓仲麟為給青哥報仇,最終決定對不起方亦彤,這樣的做為喚起方母最痛苦的回憶,她極度狂亂的反應更甚女兒,在選女婿的問題上變得更加苛嚴。
「在我**印象中,黑道上的人只會打打殺殺,加上阿麟跟我說分手不僅傷害了我,也讓我媽很難受,他是混Hei道的,我媽對‘Hei道’兩個字變得更加反感,而你……」
「而我卻是如假包換的Hei道大哥。」
「我媽孤身一人,含辛茹苦將我帶大,也是我在世上唯一的親人,我希望婚禮能得到她的祝福。」方亦彤的眉頭微皺,透露出她的擔憂。
「這個不用擔心,你媽最終會被我的誠意打動。」
「這倒是,我那麼頑固,最終還是被你打動了。」
「就是嘛,孕婦只用好好休息,其它的事情就交給你老公來煩就好了。」
「我好幸福喔」佳人終于展顏。
「但我可不可以提一個小小的請求?」
「什麼?」
「你可不可以在提及韓仲麟時,稱呼他為韓先生?」
「啊?」
「答應我好不好?」
原來,剛才方亦彤無意中稱韓仲麟為‘阿麟’,沈慕冉的醋壇子就穩不住了。
方亦彤終于會意過來︰「是啦,是啦,以後提他就稱名道姓,只有你是‘阿’冉。」
「我就知道小彤最寵我了」
方亦彤的‘報告’很有技巧,無論母親怎麼打听,除了說沈慕冉身家殷實、相貌英俊之外,其它一概打馬虎眼,只是暗示老媽,她這次帶回家的男人絕對‘包君滿意’。她在打著一個小算盤︰沈慕冉給人的第一感覺就像商界菁英,等老媽先認可他,再找個合適的機會說出他的大哥身份。
哪不知方母想見準女婿的心情迫切,居然提出馬上見面。方亦彤只好抓緊時間向沈慕冉面授機宜;同時,沈慕冉精心準備了很多名貴的禮物,希望能博得未來丈母娘的好感。方亦彤站在衣櫃前良久,最終挑了那套銀灰色的手工三件式西裝,因為她覺得沈慕冉穿這套最帥。
進門時,方母就對沈慕冉上下打量︰上次女兒交往的韓仲麟已經是副好皮囊,沒想到這次女兒帶來的男友更是生得俊;最難得的,是這孩子身上還有一股沉穩的氣勢。
「媽,這就是我和你說的人——沈慕冉。」
「方伯母,初次見面,這是晚輩的一點心意。」
「這孩子,人來就好,還那麼破費。」
方母高興地收下見面禮,隨便瞟了一眼,東西都很名貴,暗想這孩子還真有心。
三人圍著茶幾坐下,桌上擺滿水果,看來方母也是做了精心的準備。方亦彤倒了些喝的給大家,方母就開始‘政審’工作。
方亦彤暗自觀察,母親對沈慕冉的第一印象非常好,尤其是听到他說到‘父母雙亡,唯一的親人只有一個妹妹的時候’,顯得非常滿意。
「伯母放心,我絕對有能力讓小彤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沈慕冉按照原定計劃,不斷展現優點。
「沈先生身家殷實,我從不懷疑這點。」
方母好歹也在傅家幫佣多年,見過不少高檔品。剛才她從樓上看見沈慕冉的座駕,又觀察了他的衣服和手表,都是些價格不菲的東西,不是真正的富人買不起。
她削著水梨,接著說到︰「錢這種東西,夠用就行。我只有這麼一個女兒,不求她大富大貴,只希望她平安幸福,別再和黑社會沾上邊就好。」
方亦彤和沈慕冉都有一瞬間的微愣,說到了最棘手的問題,怎麼辦?
方母何其敏銳,一下子就嗅到不尋常的氣息︰「難不成,沈先生恰巧也是位Hei道大哥?」
原計劃第一次見面要繞開這個話題,可是方母主動提起,如果現在欺騙了她,日後要如何改口?沈慕冉立刻思索該如何應對,可這些許的遲疑已泄露了答案。
方母的態度發生180°的轉變︰「沈先生,我們只是普通人家,還想安安穩穩地過下半輩子,您這樣的高枝,我女兒攀不起也不想攀。」
「方伯母,我真的很愛小彤,希望……」
沈慕冉的話還沒說完,方母就不客氣地打斷︰「沒有任何希望我家不歡迎你」
沈慕冉坐在原位沒動,方母竟直接過去動手攆人,情況有些失控。
方亦彤趕緊出來打圓場︰「阿冉,你先到車上等著,我和我媽再談談。」
「好。」
沈慕冉出門前緊握住方亦彤的手,將自己堅定的信念傳達給她。
「你別勉強,記得還有我。」
「我知道。」
大門剛關上,方母就咆哮起來。
「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才跟一個黑社會說拜拜,現在又找一個黑社會除了這些人渣,你就不能找個普通人?」
「媽,無論阿冉還是韓仲麟,他們都不是人渣。」
母親的用詞,方亦彤實在不能苟同。即使已經和韓仲麟分手,但她從來不認為他是人渣,沈慕冉就更不用說了。
「好,好,你還嫌我說話不中听我的頭……」方母最近檢查出高血壓,眼看著就要暈倒。
「媽您別激動」方亦彤趕緊扶母親坐下,又急急地去找藥。
過了好一會,方母終于緩過勁來。
「你說,你和這個姓沈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母親給機會了,方亦彤把她如何與沈慕冉相識、相知、相愛的經過娓娓道來,當方母听到沈慕冉拋下唯一的妹妹,在女兒沒給出任何承諾就願意去救韓仲麟時,出現了一絲軟化的跡象——她最愛的男人,就是因為選擇親情舍棄了她,而沈慕冉做到了他沒做到的事。
「媽,阿冉是這個世上最愛我的男人了,女兒只有嫁給他才會幸福。而且……我已經懷上他的孩子,8周了。」方亦彤丟出殺手 ,希望母親能看在孩子的情面上同意他們的婚事。
「什麼,你懷孕了?」
「是的。」
方母听完這個消息,呆坐半天沒說話。
「媽……媽……媽?」方亦彤擔心地輕喚。
「我沒事。我只是在想,你真的是我女兒,什麼都那麼像,連未婚先孕也是。」
「媽,求你答應我們吧您不想外孫也是個沒爸爸的孩子吧?」
方母剛才就在想這個問題,姓沈的表現可圈可點,但這關系到女兒的終生幸福,不可大意。可跟著黑社會的人,那種有今天沒明天的日子……思前想後,方母決定給沈慕冉一個試練。
「現在的社會不像我當年,未婚媽媽早就司空見慣。讓你獨自帶小孩也好,才知道我當年受的苦」
「媽」方亦彤不敢相信母親會這麼說。
「去把他叫進來,我有話要同他講。」
不知道母親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但至少她願意和沈慕冉談了,趕緊叫人。
打開門,沈慕冉竟然就在門口。腿傷初愈的他,就這樣執著地在門口站了3個多小時。
「阿冉你怎麼這樣不愛惜自己?」方亦彤沖上去抱住他的腰,心疼得都想哭了。
「這種時候,我不能離你太遠。」
「你這個傻瓜」
沈慕冉進門後,還是禮貌地問安。
「方伯母。」
「坐。我就不浪費大家時間,要我成全你們也不是不可以,除非你能做到我提出的3個要求。」
「您請講」
不怕提要求,就怕連要求都不提。
「第一,你要徹底月兌離黑道,我不希望再有任何不測發生;第二,在3年內,你只能是追求者的身份,你們要同居也行,畢竟孕婦需要人照顧,只是要低調點;第三,寫下契約並公證,如果你倆離婚,無論誰提出來的,你名下所有的財產都歸我女兒。這些要求如果你真做到了,3年後就可以娶我的女兒」
「媽」連方亦彤都被母親的苛刻嚇到。
沈慕冉陷入沉思︰第一條和第三條都沒問題,但這第二條,3年內不能娶小彤……
「怎麼,辦不到?辦不到就別娶我女兒」
「好,我答應」沈慕冉的口氣堅決,義無反顧。
「現在答應倒是容易,接下來我就要看沈先生有幾分誠意了,如果你做不到,我女兒生下來的孩子就只能姓方了。」方母的話頗有幾分挑釁的味道。
「我一定會娶小彤進門的」
現在的場景就像敵對雙方在談判,所有人都沒了共進晚餐的心情,方亦彤只好拉著沈慕冉提前告退。
等到兩個小輩走後,方母的眼里閃過一絲精光。為了女兒的終身幸福,她願意扮演壞人,就看那姓沈的年輕人是否能通過她的測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