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描寫方亦彤結婚前一天,三位愛慕她的男子都做了些什麼。)
第一位︰沈慕冉——愛你是我生命的信仰。
明天就是沈慕冉和方亦彤舉行婚禮的日子。按照中國禮俗,這一天新郎和新娘不能見面,但沈慕冉可不管那麼多,他就是一早出現在丈母娘家,方母知道他是被嚇怕了,所以特地網開一面。
沈慕冉之前就承諾過,要寫一篇論文代替情書,題目叫做《論沈慕冉為什麼喜歡方亦彤》,至少3萬字。原以為他訥于言辭,可下筆過後文思泉涌、滔滔不絕,一不小心就把這篇論文寫到了15萬字。(蓮心語自慚形穢ing,我要是碼字有沈慕冉那麼厲害就好了,果然是動力不一樣)
文章寫好了,可是為何遲遲不拿出手呢?沈慕冉在等一個特殊的日子,那就是結婚的前一天,他要把這封情書當作禮物送給方亦彤,讓她知道他究竟有多愛她,讓她絕不後悔嫁給他。
4點喝下午茶,他慎重地拿出這篇文,親自念給方亦彤听。
開始時,只是寫了兩人第一次相遇時的情形,還有他傻傻地竟不知道自己愛上方亦彤,听這種冥冥之中的某種注定,有感覺也只是些許動容。
隨後他還寫了為什麼跟在大家後面去香港,純粹是為了偷拍方亦彤的照片,在見不到真人的時候能夠從照片上得到一絲慰籍,還有他那可憐的習慣——起床後先用心髒貼著她的照片,然後深情一吻。听到這的時候,方亦彤的第一滴淚靜靜地涌出眼眶。
還有他綁架方亦彤時候的感受——那種強擰下鮮花只能眼睜睜地看它枯萎凋零,最後不得不逼自己放手的痛苦。除了父母去世,他嘗遍人間冷暖都未曾哭過,可因為方亦彤,他哭了。情書念到這,方亦彤忍不住嗚咽出聲。
心動、痛苦、執著、孤單……這里面記載了太多方亦彤不知道的事,惹得她淚水不住地流,就像是要用她的淚償他的痛。方母買菜回家,看女兒哭得稀里嘩啦,還以為又出了什麼事。等問明緣故,忍不住說了女婿兩句︰怎麼偏要選在今天念這個啊?彤彤的眼楮腫得像個桃子,明天怎麼結婚?
沈慕冉只想著要感動老婆,沒想到還有這個後遺癥,正要跟丈母娘道歉,卻听到她補充說一句︰要念這個麼,至少也得先準備個冰袋敷在眼楮上,哭過後才不會太腫。
方母行動迅速,立刻弄了個冰袋給女兒敷著,然後裝作在廚房干活,其實耳朵豎得老高听女婿接下來念什麼。當听到方亦彤失憶,沈慕冉必須承受她陌生目光的折磨卻痴心不改的那一段,方母竟嚎啕大哭起來,聲音比方亦彤的還響亮。要知道,她才是那個被最愛的人拋下、一生活在失落中的那個人。
沈慕冉,算你厲害,寫個論文代替情書,不但感動了你老婆,還深深地感動了那個超級難纏的丈母娘。
第二位︰韓仲麟——緣盡仍留慈悲。
舉行婚禮的前一天,吃過晚飯,沈慕冉終于被方母攆出門︰白天已經破例讓你們待在一起了,晚上再待這兒,明天的婚要怎麼接?新郎直接在丈母娘家出現接走新娘,傳出去多難听
沈慕冉才離開不到半小時,門鈴聲又響起,方母無奈地搖頭︰八成是女婿找借口又回來看女兒。可開門後,來人出乎她的預料,是一位穿著得體的中年男人,但記憶中沒有印象。
「先生,您是不是走錯門了?」
「絕對不會錯,我是專程來找方亦彤小姐的。」
「那請進屋。」
「不了,我只有幾句話,說完就走。」
方亦彤來到門口,中年男子先鞠一躬︰「恭喜方小姐明天結婚,有人托我轉交一封信,請您在9點零9分的時候拆閱。」
「什麼人給我的信?而且還要指定看信的時間?」
「委托人說您看過信後自然明白,那我就先告辭了。」
帶著滿月復的狐疑,方亦彤熬到9點零9分。
不用看落款,單看那龍飛鳳舞的字跡,她馬上就知道了︰這是韓仲麟寫來的信他現在怎麼樣了?月復部的傷痊愈了嗎?精神狀態還好嗎?他們確實分手了,但她一直都希望他能過得好。手帶著些微顫抖撫平信箋——
彤彤︰
請允許我仍這樣稱呼你。有些話,我想當面跟你說、看著你的眼楮說,卻不知道用什麼面目去見你,所以只好采取這樣的方式。
千言萬語從心底涌出,我最想說的卻是那3個字︰對不起那些由我帶來的傷、那些由我造成的痛,希望能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淡去。
我知道,你最大的心願就是嫁給這個世上最愛你的男人,這個願望明天就能夠實現,真心地向你說聲恭喜,請你一定要過得幸福
另外,我的身體恢復得不錯,精神狀態也很好,你也要多保重身體。
阿麟即日
寥寥數語,卻看得方亦彤淚流滿面。她與韓仲麟之間有太多的第一次︰第一次有男子令她怦然心動,第一次收下男人送的花,第一次坐在男人的摩托後座上兜風,第一次穿著和年齡不相稱的可愛情侶裝,第一次坐在地上打電動游戲,第一次為了去見一個男人而煩惱該穿什麼……他們在一起度過許多快樂又甜蜜的時光,她曾以為自己肯定會成為韓仲麟的新娘,可是……命運之神不喜歡人們把話說得太絕對,她明天要嫁的,是另外一個男人。
信讀完了,方亦彤知道來信的人誰,但仍沒明白為何一定要在9點零9分看信。
那是只屬于韓仲麟的秘密︰在他的心中,他與方亦彤的時間,永遠定格在了最甜蜜的初吻時刻,那是一個星光燦爛的美好夏夜,時間9點零9分。從中年男子送信開始,他就站在樓底下,看著透過窗簾傳來的溫暖燈光,想象著方亦彤讀信時的模樣,直到黎明時迎親的車隊出現,他終于轉身離去。
第三位︰宋旭——看見蝴蝶從廢墟飛過。
嫁人必須從娘家出門,所以方亦彤半個月前就搬去和母親同住,她的房子再次被2名前房客‘佔領’,她前腳離開,宋旭和高翔後腳就搬回他們原先住的屋。
明天就是大喜之日,宋旭從早上起床就緊閉房門,出來吃過一碗面條、上過一次廁所,然後又匆匆回屋。這樣反常的表現可急壞了高翔,他知道旭哥有多愛方亦彤,可方亦彤的心卻屬于另外一個男人。遇到這種感情問題誰都沒招,又怕出意外,高翔無奈之下只能采取緊迫盯人戰術。
宋旭的房門終于第三次開啟,高翔趕緊迎上。
「幫我去買些A3的繪圖紙。」
「要這些干什麼?
高翔模不著頭腦,不住地往房間里偷瞄,看見很多紙團扔在地上,雖然有些奇怪,但至少不是關著門搞自殘。
「別多問,趕緊去買一沓來,質量挑好點,水彩也買一盒。」
高翔出門不久,門鈴就響起,惹得宋旭火氣上串︰「都跟你說過N遍出門要帶鑰匙了,怎麼老是健忘?」
「噢?那你得先給我一把鑰匙,我才能健忘。」
「你怎麼會來?」
宋旭萬沒想到,門口站著的居然是梁司澈(各位讀者沒忘記他吧?方亦彤同學的弟弟,同性戀,忘了的復習第六十五章)
「大老遠從香港飛來,當然是參加Angela的婚禮。」
「這個我知道,我問的是你怎麼會來這里」
「你這麼問,莫不是不歡迎我來投宿?」
「投宿?你不住酒店?」
「我確定來這是要投宿,而且已經取得了屋主人的許可,你不歡迎也沒辦法,別堵在門口,讓我進去。」
說完,梁司澈直接越過宋旭進了屋。
「不是不歡迎,只是我有急事,沒時間招呼你,你隨意。」
他倆認識後就經常聊QQ,關系非常好。梁司澈是擔心宋旭才來的,但目前看來還算正常。當高翔買回來繪圖紙和水彩後,他很‘鴨霸’地搶走了把東西送進去的機會︰「讓我去瞧下他在里面干什麼。」
敲門和說‘我把東西拿進來’的都是高翔,走進房間的卻是梁司澈。他發現宋旭正在專心地為一幅畫上色,究竟是什麼能讓宋旭這般投入?
他再悄悄走近些,終于看清構圖︰畫面主要是一片頹糜的廢墟,而在這般淒涼蕭瑟的背景下,卻有一只美麗的蝴蝶從廢墟上飛過。
宋旭突然發問︰「覺得這畫怎樣?」
「你知道進來的不是高翔?」
「嗯哼,听腳步聲就知道。畫得怎麼樣?」
「畫技不是很純熟,但我從中看到了希望、平和、生命力。」
「你果然看得懂。」
「如果我沒猜錯,這幅畫是為Angela畫的。」
「沒錯,我早就想給彤寫一封情書,但很清楚這樣會對她造成困擾,可那個想法一直在我心中揮之不去,最近這段時間尤其強烈,昨天想了一宿,突然就有個靈感︰不能寫信就用畫代替吧,把我對彤的想法畫在紙上。」
宋旭遇見方亦彤時,是他人生中最低潮的時候,心靈真的已是一座廢墟;但上天讓他遇見了方亦彤——那只帶著希望之光的蝴蝶創造了奇跡,把他從廢墟中拯救出來。
「我們一起把畫送過去吧」
「好,但你還得等一陣,我剛剛才找到了最佳構圖和配色方案,必須重畫一遍。」
這時梁司澈才發現,除開宋旭手上拿著的這張,屋里還有許多構圖與配色雷同的畫稿。會讓高翔去買東西,原來是把繪畫材料用光了。
「看來你確實用心。」
「這既是我送出的第一封情書,也是我對彤的祝福,馬虎不得啊」
到達方母家樓下的時候,宋旭突然改變主意,讓梁司澈替他把畫送上樓。當方亦彤看到畫時,再次忍不住淚流︰旭,那個用最純潔的心愛著她的大男孩啊你用畫表達的話,我都看懂了。
回到住處樓下,宋旭沒有上樓,他又坐在了和方亦彤第一次相遇的木椅上。看著他迷茫的眼神,梁司澈終于說出憋在心底多時的話︰「明天,方亦彤就要結婚了,我希望……從今以後,我能成為你的蝴蝶。」
宋旭驚訝地抬頭,但沒過多久,吃驚的表情淡去︰「彤在我心中的位置永遠沒人能夠代替。」
「我知道,但我會努力成為另一只蝴蝶。」
方亦彤離開家的那天,最後對宋旭講了一句話︰人生不能太鑽牛角尖。是啊彤已經抓住了屬于她的幸福,他也不必太鑽牛角尖。
宋旭揚起一抹微笑︰「我不能保證你會成功,但如果你堅持,那就試試看吧。」
「OK,明白,那現在我們回家吧。」
「好,回家」
終于,宋旭的影子不再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