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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嫵努力地想,糾結得失神,神識幾乎是下意識地在結界範圍內掃過,然後停住。這個洪荒中,疾病是一種瘟,是一個可以由大神通者控制的東西,所以,夏嫵的神識,找到了那個瘟的源頭。水中,水源傳播麼?夏嫵下意識地念叨,隨即倏然一驚,對了,水源,如果能夠讓人注意到水源,出現瘟後及時躲避,可以減少不少的傷亡。
有了想法就實施,這是力量者的特權。夏嫵用神識控制著一個草食類的小動物在水源邊等著,當人族再一次有人去打水的時候,小動物便竄出去喝水,故意展示般讓所有打水者都記住這一事實,然後,仿佛橫沖直撞般沖進人族的營地,月復瀉、月兌水,然後死亡。
人族只是對很多事尚不了解,並不是不聰明,不會思考,不然也不會存活到現在,當夏嫵將這一幕反復展現在人族面前的時候,大長老——就是那特殊的十人中最早蘇醒的一個,注意到了動物們喝了水後便會出現與人相同癥狀的事實。
人類並不是只有那一個取水點,大長老留意之下,便不難發現,所有發病的人都來自同一個取水點。放棄那個取水點,以後在出現類似的情況時,再放棄取水點,接著,學會觀察喝了水後動物的狀態來判斷那水能不能喝。
雖然稚女敕,雖然原始,至少,開始有了改變。在夏嫵隱形的護衛下,人族的下一代漸漸長大,依然有很多的人在生存的掙扎中死于非命,但至少,人族漸漸站穩了腳跟。
夏嫵已經六歲了,這個時代還沒有衣服,也沒有火,唯一的娛樂就是每隔一段時間食物略有盈余時對女媧的祭祀。六歲,在前世剛剛從幼兒園跨入小學,只需要學習玩耍的,最大的煩惱只是作業和考試成績,在這個時代,已經是能夠采摘果實的勞動力了。來自捕獵的食物是不一定的,所以即使是六歲女孩的收獲對于部落也是非常重要的,夏嫵與那些孩子們一起,每天睜眼就開始采摘果實,直到天黑得什麼都不到。然後在所有人沉沉睡去的時候,用神識巡視整個聚居地,調節結界的強度,修煉。
夏嫵實在不習慣沒有衣服沒有火只能吃生食的日子,所以她總是在分到食物的時候用小法術將它們轉給需要的人,然後想著引出那幾個流芳千古的人的方法。
開始的時候,夏嫵只是想等著被叫做那個名字的人出生,然後加以引導,加快那些具有歷史意義的發現的出現。六年以後,夏嫵終于明白自己被歷史忽悠了,不是有巢氏發明了巢,燧人氏發明了燧石,緇衣氏發明了衣服,而是正因為他們發明了這些東西,他們才會被叫做這個名字而流傳了下了。
我真是傻了!夏嫵抱怨著自己平白浪費了六年時光,然後在黑暗中揮手,一道五雷正法擊在了人族聚居地邊的樹上,天火熊熊燃起。突起的亮光讓留下的守夜者驚叫起來,很快所有人都醒了過來。將近十年的洪荒生活,讓人族對這類突發事件有了很好的應對。大長老迅速集結了身後最好的人前去偵查情況,剩下的人則隨時準備轉移。
當然,人族與火的第一次接觸必然是不愉快的,不知道保持合適距離的人族探索者們回來的時候,頭發沒了,胡子沒了,皮膚上還有一層光亮的水泡——這還是夏嫵暗地里保護的結果。
于是除了留人警戒火焰的範圍,所有人都清醒而警惕地聚集在一起。夏嫵偷偷抓抓自己這身體的母親︰「我餓,我要吃果。」母親回頭拍拍夏嫵,幾乎是慣性的說道︰「晚上看不見,明天再——」
這句話在絕大多數情況下都是正確的,但不是現在,至少有十個人隨著這句話發現了一個事實︰火光的映襯下,周圍的一切若隱若現,看得見!
在派人觀察發現火勢沒有蔓延——當然,被夏嫵限制住了——之後,大長老指示所有男子警戒,女子則開始試著采摘果實。知道天亮,火光熄滅為止,雖然所有人都疲憊不堪,但看著聚居地中心堆積的果實,每個人臉上都是真心的笑容。連夏嫵都是——平時食物不夠她不好意思吃,其實她覬覦這種果實的味道很久了。
在火場周圍警戒的人甚至在熄滅的火場中撿到幾只燒熟的動物尸體——這同樣是夏嫵的杰作,此時的動物強悍著呢,除非剛好被五雷正法劈中,不然是不可能被火燒到掛掉的,她這麼做,只是為了減少人族對火的疑懼。于是,等眾人歇過氣來,大長老便正式宣布︰「這些果子和動物都不能吃,必須祭祀女媧,這是聖母的恩賜!」
迷信,這是赤果果的迷信啊!夏嫵在肚子里月復誹,卻還是只能老老實實地跟著祭祀,順便把女媧也給念叨了幾句,可惜聖人不會被念叨得打噴嚏……夏嫵最後不無遺憾地想到。
五年之後,人類聚居地的中央,看著漸漸亮起的火星,人族大長老擼著胡子,激動地仰天長嘯,毫無形象可言。五年時間,足夠人類在夏嫵的刻意安排下,了解火的種種好處與壞處,但火種的來源卻是一個絕大的問題,尤其是在夏嫵為了能盡早出現人工取火而刻意減少了天火出現的數量之後。基于以上種種,人族大長老對面前這個氣喘吁吁,面色慘白,卻手中拿著一把火柱的青年怎麼看怎麼順眼。
十幾天功夫,在大長老的強力推廣下,人族中所有有勞動力的成員都學會了鑽木取火。當最後一個成員成功地制造出了火種之後,大長老面色肅然地看著那現在面色紅潤的青年︰「自今日起,你名為燧人。」
一道金光落在新生的燧人身上,燧人氏,出!
有了引導鑽木取火的成功經驗,再花了十余年的時間,在夏嫵的暗地引導下,大長老又命名了緇衣氏,有巢氏,人族終于開始了有衣穿——僅限于獸皮,有熟食吃——僅限于烤肉,有屋住——僅限于洞穴以及維持不了一個月的茅屋的日子。雖然加了如此多的但書,夏嫵依然非常滿意,看著人族一點點成長起來,對于來自後世的她來說,成就感簡直不可以道里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