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都補上了~
卻說巫族調度得當,出其不意之中雙管齊下,將巫族十大太子一氣滅了九個,待到帝俊太一終于察覺不對出手,已經只剩下一個小十了。帝俊強行將河圖洛書自周天星斗陣中召回,本就靈力暴動,再暴力破解一眾巫族所構屏障,最後又被痛失愛子的消息一擊,一口血吐出之後,面如金紙,一時竟是動彈不得,心中卻是悔恨交加。太一將小十接回天庭,見他只是受了些打擊,身體都還好,便命人將他送到**義和處,自己祭起東皇鐘,吆喝人手便準備沖下去找麻煩。
「東皇陛下且慢。」一個猥瑣的身形出現在議事廳門口,正正擋住了太一的去路。太一此時早就急紅了眼,哪里還管是誰,一催東皇鐘將來人震開,正欲舉步,後面卻忽然傳來帝俊的聲音︰「二弟,不可去!」帝俊此時聲微氣弱,其中卻自有一股凜然的氣勢,太一咬了咬牙,終是站住︰「大哥!」
「此番巫族謀劃得當,必會準備我等反擊,此時我內傷頗重,威力十停中使不出一停,你一人前去,若是再有閃失,讓我情何以堪?」
太一面色一變,卻還是抗聲道︰「大哥!此時祖巫不在,之前顧慮著尚無全面開戰之能,需掩飾周天星斗大陣不得出手,此時巫族已然當先出手,那夏嫵想來也不會插手,不趁此時出手,更待何時?就算有陷阱,憑我東皇鐘,至少也能保得全身而退。」
帝俊閉著眼,調息了一下,方才道︰「我自然知道,然之前,我們不也覺得孩兒們萬無一失?」
太一一時頓住,隨即道︰「難道佷兒們便白死不成?」
帝俊的話語中便帶了一絲生冷的殺意︰「怎麼可能。此時巫族祖巫不在。那祖巫與我等不同,周身防御了驚人,除了你我手上的先天靈寶,卻是沒幾件能傷到他們的東西,人海戰術對其無絲毫作用,我等便是此時滅了巫族的所有大巫,對這些祖巫的戰力也沒什麼影響,反而令其無所牽掛,反不如等他們回來,到時我已傷愈,周天星斗大陣也磨合完善,用大陣困住那十一個自以為是的祖巫,讓他們眼睜睜地看著巫族被我妖族滅亡而無法可施,才算報了我孩兒之仇!」
太一點了點頭,這才熄了此時出去找麻煩的念頭,回身之時,方才注意到時才攔著自己的乃是被派去主持周天星斗大陣的妖師鯤鵬。,適才剛剛下去的火,又忽地竄了上來。
「妖師倒是空閑,不知我那九個佷兒遇害之時,妖師都在做些什麼!」
要說鯤鵬的形象,劍眉星目,也算是帥哥一枚,卻不知為何總是有些猥瑣的氣質環繞周身,此時見太一將怒氣灑到自己身上,那鯤鵬做個苦瓜臉兒,氣質便更顯猥瑣了些︰「回東皇陛下,鯤鵬功力不及二位陛下深厚,彼時全心都在周天星斗大陣之上,未敢有絲毫分神,因此直到大陣收回天庭之後,才知九位太子遇害之事,不曾分神探知,還望二位陛下降罪。」
這一回答,以退為進,將自己的責任推得干干淨淨,若是帝俊太一因此降責,倒顯得是遷怒。太一哪里會听不出鯤鵬的言中之意,正想反唇相譏,帝俊卻在後方插言︰「妖師辛苦,且下去休息吧。」接著轉向房中眾人︰「你等也都退下吧。」
不說太一帝俊關起門來怎樣兄弟交心,只說夏嫵自水目中看了這一番射日的波折,靜靜體悟著那起伏的情感波動,忽然有了一絲明悟。這洪荒之中,實力為尊,沒有禮教,沒有道義,沒有後世的種種道德束縛,卻也自然沒有了後世的虛假善良。表面看起來,洪荒中燒殺搶掠,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無所不用其極,簡直道德敗壞到極點,但其中,卻又何嘗沒有真性情?認定了,便是全心的付出,無論修為地位如何;無關的,哪怕是聖人,也只是心存顧忌,絲毫不顧。
三清與十二祖巫理論上也算是同源所出,但兩邊一追求道,一以力為榮,道不同不相為謀,分道揚鑣得再自然不過,也無什麼道德壓力,輿論指責,乃是徹徹底底的放手不管。三清與夏嫵的關系,其實與十二祖巫的差別不大,但夏嫵乃盤古畢生情感之凝集,與三清所代表的理之一面恰相輔相成,便自然地被認為妹,自此呵護有加,成聖與否,均是未有改變。所謂無情有情,不過是一念之間,只是無了後世那些遮掩,那些所謂的香火情分。
接引與菩提兩人如是,女媧與伏羲兄妹如是,太一與帝俊兄弟,太一帝俊與金烏十太子又何嘗不如是?洪荒中的感情,直接而強烈,于無情處顯有情,在後世之人眼中,卻都只看了那無情之一面,只道修行之極處,便是忘情,夏嫵自己,不也犯了同樣的錯誤。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那天下萬物,在修行眾人看來,與自己又有何干?他們沒有洪荒興亡,匹夫有責的念頭,即使是聖人,修補洪荒之缺失,也是職責使命而不是因心存慈悲。
夏嫵一時只覺這無情有理,但後世的教育又告訴她這是不對的,心中委決不下,正混亂間,卻為一聲斷喝打斷。
夏嫵出手相助人族,雖然三清聖人表面上俱不曾出手,但注意力又豈會不放在這邊?夏嫵的情緒波動,三位聖人自然看在眼中,老子當下便在其識海中一聲斷喝︰「救己抑或渡人,不過個人選擇,依其本心而已,他人看法,與此何干?」
夏嫵一驚,頓時知道自己鑽了牛角尖。洪荒社會的現狀,是因此時之情,因此時之地,因此時之環境而定,各人本就有自己的選擇自由,她又何須去評判個對錯,只要自己有個選擇,也就是了。夏嫵知道自己,雖然前世那二十幾年在她現在的生命來說不過滄海一粟,但其對自己的影響卻是根深蒂固的,她做不到如洪荒眾人的決絕,如她既往在人族做的一般,只能審時度勢,救能救之人,改可改之事,也就罷了。
普一想通,夏嫵便覺元神活潑潑,充盈而溫暖,天地之間一切感激、欣慰、疼愛的情緒都一時鮮明起來,卻是修為不覺間又進了一層。張開眼,便見人族部落中一片繁榮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