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自有統一的族長之後,歷三皇五帝,大禹之後,便是全新的奴隸王朝,首先是夏,繼而,便是如今的商朝了。可惜,如今,這個數百年的朝代,也隨著天機的改變,而踏入了終結。
末代商朝之主,成為後世昏君典範的商紂王,此時正不情不願地走在往神廟上香的路上。隨著西方教的滲入,越來越多的人族開始信奉佛教,商朝境內也樹立起了大大小小數十座廟宇,但作為離那蠻荒時代尚不遙遠的商朝,人族的第一祭祀目標,依然是女媧和夏嫵兩位聖母,此時的商紂王尚沒有昏庸到極致,在一眾大臣的勸導下,才會不情不願走在這上香的路上。
女媧與夏嫵都是在人族中顯露過真身的,因此兩人的塑像並不是後世那些神仙塑像還會依據朝代和作者有些許的不同,完全是寫實主義風格。這,就出了問題了。女媧表象是個妙齡女子,端莊聖潔,那商紂王不情不願地倒也完了禮去,接著輪到夏嫵,商紂王看時,恰微風拂過,塑像前薄紗飄起,正正露出夏嫵不過十一歲的蘿莉形象——還是不怎麼可愛的蘿莉。
紂王這就不干了,起先還有些收斂,看著雕像喃喃不過是個小女孩,憑什麼要拜。如此時紂王身邊都是幫忠貞賢良之人,此時一起規勸幾句,便也就罷了,殊不知那西方教所謀甚大,這滲透走的是上層路線,紂王身邊此時頗寵信的幾個,便都是有那佛教背景的。這等人听到紂王諷刺夏嫵,只有大樂的,哪里會規勸?一方面不陰不陽,不顯山不露水地攛掇紂王幾句,一方面將那欲進言的有識之士都不動聲色地攔了下來。
紂王秉性暴躁易怒,素來做主慣了,又是有了偏見在先,吃這麼一激,當下不管不顧指著夏嫵之像道︰「此等黃口小兒,有何資格稱為人族聖母?有何資格受我商朝供奉?速速除去!」
前文說過,夏嫵自接女媧之職,但人族一念及她時,便有一因果線連接而至,只是夏嫵多數不予理會罷了。此時紂王之言,成一明晃晃因果線破空而至,連帶天機都有些波動,夏嫵頓時便有了察覺,抓過因果線細細一體悟,頓時心中大怒。
當下叫進麒憶孔宣道︰「可讓姜子牙下山去了,你二人帶著他直往西岐便是。」言語間頗有些憤憤不平之音。
麒憶孔宣互視一眼,都對夏嫵的怒火有些驚訝——這數十萬年功夫,自家老師發火的次數,當真是一個手掌都不到,怎的此番如此激動?兩人退下各自一算,這等已發生之事卻是好算,片刻得了結果,亦是大怒,連說道都不與姜子牙說道,抓上他直接走人,倒將姜子牙嚇了一跳。
麒憶孔宣這等作為,夏嫵在茅屋中自是一清二楚,只是她此時心中頗有些古怪,因此未出聲阻止。夏嫵沒穿過來之前,也是看過封神演義一書的,知道封神的發端,便是紂王對女媧的不敬,當時她還甚不理解,不過是一首詩,何至于讓女媧發如此大火,毀滅整個朝代亦在所不惜。此時事到臨頭,方才體會到,那種自己傾心相護,一路扶其成長,對方卻反過手就是一刀時,是何等的悲憤。
深吸幾口氣,夏嫵借著修為將自己過于激動的情緒儲存了起來——這等情緒的體悟對別人有害,對夏嫵卻是有益的。接著單手虛空一抓,那靈氣便凝成了一顆不起眼的灰色小珠子,再屈指一彈,那珠子一閃,便消失無蹤。
媧皇宮中,正閉目靜坐的女媧忽然睜開了眼,單手一接,那灰色的小珠子便滴溜溜在她的素手中旋轉。女媧神識一探,卻是搖頭苦笑一聲,當即吩咐自家侍女取了招妖幡出來。
招妖幡者,乃當日太一帝俊統妖族天庭時所立法器,功能招天下群妖。此時女媧命那侍女施展開來,片刻間,媧皇宮中便妖氣沖霄。能過得混沌氣流的阻隔,到達媧皇宮的,也不過是十六七只大妖罷了,女媧一一掃過,想起當日太一帝俊天庭集眾妖的盛況,心中一時亦有些感慨。她卻比夏嫵成熟得多,一晃念便即拋開,留下了那軒轅墳三妖,面授機宜,令其蠱惑君王,擾亂朝綱,便算完結。
待得眾妖退出,女媧卻忽然想起什麼,招手取過個隱泛紅光的寶珠,伸手一擲,那寶珠便自混沌中落下,直往夏嫵的分寶崖去了,隨之而去的,還有一道傳音︰「小妹的要求,我已達成,這寶珠合該于此劫出世,妹妹門中人丁稀少,不妨再收一個。」
夏嫵苦笑,看著那寶珠思忖了片刻,揮手打上數道符,一揚手又將那寶珠將紅塵滾滾中丟去,至于寶珠投身何處,卻是看他機緣,只到時候令麒憶孔宣前去渡化也就是了。
卻說夏嫵這邊將那寶珠送下凡塵,這邊麒憶孔宣也已抵了西岐——也就是未來周朝的發源地。姜子牙路上听了經過,亦甚是憤憤,因他的作用與麒憶孔宣不同,倒是早早就分開了。至于這姜子牙冥思苦想之後,使了一招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進入了西岐核心,卻是後話。
道門與西方教目的不同,此番以平安渡過劫難,損失最小為第一目標,因此並未直接滲透高層,而是數十名門人弟子,各自非商朝直屬範圍內傳道行善,即打下堅實基礎,又積累自身善行,以在渡劫之時爭一線生機。只是究竟分兩派日久,互相間總有些摩擦。麒憶孔宣到達道門駐西岐總部之時,正逢著兩邊打斗得熱鬧。
夏嫵派了麒憶和孔宣出來,目的自然是防止闡截兩教假戲真做,真個傷了和氣,給了西方教可乘之機。因此麒憶一見兩邊打得漫天禮花,便欲沖上去攔下,孔宣終歸細心一些,一把扯住道︰「再看看。」麒憶頗不耐地站下,隨即卻平和了下來,兩邊雖說靈氣波動驚天動地,各種寶光晃得人眼花繚亂,但均是亂飛的多,瞄準的少,顯見也是做做樣子欺瞞那西方教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