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媧聞言,盯著夏嫵看了半晌,見夏嫵也不理,只是悠閑地嘗著媧皇宮中特產的仙果,終信了她所言非虛,當下默然。良久方道︰「道門根深葉茂,勢力雄厚,卻是不需擔心,我妖族卻……」
夏嫵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西游之行,不但令佛教在中土大地廣為傳播,更是隨著唐僧一行人的前進,將當年巫妖之劫後漸漸積累起來的妖族大能幾乎一網打盡,滅去的滅去,收為僕從的收為僕從,自此之後,洪荒大地再無成規模的妖族。
這件事,對于教派,對于人族,當然都是好事,但對于妖族而言,卻是大大的禍事,身為妖族唯一的聖人,女媧才會有此一嘆。
夏嫵也是心中一動,平心而論,若是人族落到這般境地,她的表現只怕連女媧此時的還不如,但那些妖族畢竟不是人族,沒有前世的牽掛,這些妖族也確實是傷天害理,多有那無惡不作的,所以理解歸理解,夏嫵並不欲出手。
女媧看夏嫵的表情,也知此事托付不得,當下道︰「我也不求小妹逆改天機,只如有那可救之人,小妹可否伸一把手?」
夏嫵這回沒有推辭︰「若真個有那可救的,小妹自然不會袖手。」
女媧畢竟是聖人,雖心中猶有不滿,卻也掩了過去,轉了話題對夏嫵道︰「小妹可知,如今洪荒外域,出了幾個神人?」
「咦?」夏嫵出關以來,還真沒認真關注過外域的情況,當下來了興趣。
所謂洪荒外域,是指當日盤古開天地之後,除夏嫵等所處的洪荒之地外的那些地域。其中有當日盤古開天之時留下的大大小小不等的混沌氣團,因著沒有盤古,不出天道,自行演化便奇慢無比,因此除了剛修成準聖那會夏嫵還關注了一下,就再不曾注意過那荒蕪之地。
「前次封神之劫後,老師破碎洪荒,分凡人界與地仙界,洪荒中多有靈氣散逸,為那些混沌氣團吸收,加速其演化,如今也演變成了大大小小的世界。只是其中畢竟法則不全,不成天道,故此沒有修行之人成仙了道,反出現了由法則與信仰之力融合的神。」
夏嫵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神?」
女媧點頭︰「據我神識探測,其以法則形成神格,借神格吸收信仰壯大自己的力量,因著先天缺陷,不能如我等般融合天道,但獨精一門,倒也有些可取之處。不過……」
夏嫵正琢磨著莫非這就是後世的那些西方諸神,忽听女媧一個不過,急忙收攝心神,卻听女媧道︰「這些神非是我等體悟天道,淬煉自身而得的力量,雖然永無更進一步的可能,于爭斗之上,卻也不能小覷,且其慣于征戰,多有互相爭戰之舉。」
夏嫵皺眉︰「莫非他們還想打這洪荒大地的主意不成?」
女媧點頭︰「此地環境與靈氣均較那些混沌碎片所成空間強上數百倍,以那些神的天性,早晚會尋到此間,意圖吞並,小妹還需小心在意才是。」
夏嫵點點頭,又于女媧敘些別事,方告辭出來。
卻是剛出媧皇宮,便接到老子的召喚。
夏嫵雖說心中疑惑,卻也不耽擱當下轉道去了老子那,只見三位哥哥俱在座,玄都侍立一旁,心中疑惑更甚。
見夏嫵到來,三清打過招呼,互看一眼,還是老子當先開口︰「此番西游一劫,不知小妹有何看法?」
夏嫵便將女媧那的說法又重復了便。三清紛紛點頭,通天道︰「這便好,本害怕小妹你對那佛教太過敵視,沒想到此節。」
夏嫵瞪通天一眼︰「我好歹也修到了聖人,不至于連這點都不知道吧。」
三清互看一眼,都在心中暗思,當日封神之劫後你耍賴之時,可不見一點聖人模樣。
夏嫵大概也能猜得到幾位哥哥在想些什麼,當下咳嗽一聲道︰「三位哥哥喚我來,便是為了此事?」
元始道︰「卻不止為了此事。那洪荒外域之事,你可知了?」
夏嫵點頭︰「適才在女媧姐姐那听了。」
老子道︰「這些神亦是天道之下的另一種產物,我等不能出手,若其大舉進攻之時,還需靠小妹才是,務必不可輕視。」
見夏嫵還是有些不以為然的樣子,三清又輪流將自己神識掃到的外域天地情況給夏嫵講解了遍,方讓夏嫵離開。
看夏嫵離去,元始有些擔心地道︰「大哥,此事由小妹來辦,只怕……」
老子嘆氣︰「除了小妹,又能找到誰來?」
通天道︰「既如此,我等雖不能出手,卻可開壇講道,提升門下實力,一力降十會,小妹也就不用多費心思了。」
老子元始互看一眼,都是點頭︰「如今,也只能做這些了。」
夏嫵並不知道自己走後幾位哥哥的這番計較,她到得三十三天外混沌之中,卻是立在當場,有些思潮起伏。
幾位哥哥認為她不夠重視,卻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是她刻意壓抑的結果。原因無他,只是那洪荒外域的影像中,有天使、有惡魔、有龍、有吸血鬼,有奧利匹斯山上的諸神,亦有北歐冰宮中的諸神,當然也有光明大放的耶和華與無比丑陋的須佐之男——那就是她當日所知,各國神話中的場景
不過,身份地位不同,感覺自然也不一樣。當日帶著好奇,帶著仰慕去看的諸神,此時除了引起些懷舊的漣漪外,已經不能給她壓迫感了。相反,如今的身份地位,更讓她以一種俯視的角度去看待那些世界。
因著先天缺陷,這些神最高境界,也就相當于如今洪荒中的準聖,若是當真論起實力對比來,自然是積累了無數年的洪荒中修行之人佔根本優勢。但凡事無絕對,那些神所確立的,是強權下的**統治,而洪荒如今,不過是一盤散沙。
就夏嫵自己而言,能確實調得動的,大概也就是玄都與多寶兩個準聖,就算到時候鎮元子給面子出手,也不過三個,剩下的老牌準聖如燃燈、鯤鵬等,不是各有勢力,就是隱世不出,基本不用算戰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