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下意識的蹲在地上,撿起了一個樹枝兒,隨意的畫著圈兒。
對于女乃女乃,小小是一種很模糊的想法,小時候只知道女乃女乃不是很疼自己,仿佛總是對個外人一般淡淡的。可是等著她長大了後,每次回來她卻又要望,自己攢點錢還總會給小小,讓她買零嘴兒。對于這樣一個老人,小小嘆了口氣。
听著屋子里越來越大聲的爭吵,小小用手捂住了耳朵,可是聲音卻從心底冒了出來,她清晰的記得那些以為已經忘記的過去。
她苦笑了下,雖然自己爸媽打小就注意家庭方面對自己的影響,可是有的時候還是難免不注意,比如這個時候。他們一定是滿心以為自己听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別說是現在這個已經換裝的她了,她曾經也是知道的。她其實也知道,這種談事情的結局,十之八九都是會和平演變,從最開始的一對一,到後來的陳芝麻爛谷子都得拿出來曬曬,或許這也是紓解壓力的一種?
嘲弄的笑了笑,如果可以,她很想沖進屋子去,對著兩個人喊,別吵了!小小緩緩的起了身子。
但她知道現在還不行,她在家里的地位還沒有提上來,如果就這麼直接的沖進去只能被無視。
小小想了想,實在不行,就苦肉計吧?先緩上一緩穩住老媽再說?
想到這里,小小四下環顧了自己的家,目標對準了廚房里的那堆碗。
徐婉玲和蕭德才兩人正吵得如火如荼,她越講越氣,而蕭德才本來理虧,卻禁不住被徐婉玲講到他心里難受,也忍不住吵吵了。正在這對夫妻兩個人將展開又一輪的家庭戰爭時候,外面突然響起 里啪啦的聲音。
夫妻倆個人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想起了女兒還自己在外面。
蕭媽先沖了出去,「小小,小小!」
看到眼前的這一幕,蕭媽嚇得臉色大變,頓時血色全無,「怎麼了,小小?」
眼前小小的食指的手指頭直冒血,然後被子和蕭爸給小小做的幾個玩具都掉在了地上。
「媽媽,疼!」小小把手伸到老媽的眼前,努力地讓自己順利哭出來,微微低下頭,不過心里還是在叫,真疼,下次不拿自己來了。
蕭爸隨後跟了進來「怎麼整的?」邊說邊去把家里放的醫藥箱拿過來,把小小的手拉過來,直接往上面上消毒水。
小小憋了憋嘴,用手又抹了抹眼楮,眼淚又哇哇的下來,「趙廷凱給了我拿了些鉛筆來,我想自己學著寫字,就削鉛筆,不想那鉛筆刀不給力,怎麼都削不好,我就拿著菜刀弄了,不小心就削到了手」說實話,小小的力度掌握挺準的,既出血,又保證不會讓日後留下疤。
邊說還邊哽咽了下。
蕭媽皺了皺鼻子,「怎麼有一股生姜的味兒?她爸,你聞到了沒?」看著蕭爸在給閨女包扎,蕭媽也忘記剛剛吵架的事兒,順口問了句。
小小臉色不變,把那只手往後面挪了挪,轉移著話題「媽媽,小小想了,現在不是說實行九年義務麼?小小和校長伯伯說說,校長伯伯會不會讓小小直接上小學,那樣我就可以不用花錢,也能讀書了,爸爸媽媽也不用吵架了」說道最後句,小小看了眼蕭爸和蕭媽倆人的臉色,壓低了聲音。
聞言,倆個人都有些不自然的笑笑「小孩子不懂,亂說什麼,爸媽沒有吵架,只是,只是」蕭媽邊說邊瞅著眼蕭爸,眼神里帶著些指責。
听了女兒的話,蕭爸心里不是滋味極了。如果不是自己沒用,女兒何必要想這些,再想著剛才和自己媳婦兒吵架,蕭爸心里很懊惱。
「小小這個小腦袋瓜,整天淨琢磨著瞎想這些事兒,你媽和爸爸我只是有些事兒,想的不一樣,大家一起在聊天商量商量~~~」蕭爸,模了模女兒的頭,接過了自己媳婦的話。
騙小孩子的吧,小小暗自翻了個白眼,雖然她的瓶子是小孩子,可是裝的可不是醬油黨了。
不過臉上還是掛著一抹天真的笑容,「哦,那樣真好,那爸爸能幫小小把筆削了麼,小小想寫字」不管怎麼樣,讓他們暫時不吵起來才是真的。
被小小這麼一出打斷了,兩個人的怒氣仿佛也消散不少,其實不管怎麼樣,倆個人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家更好,只是在這個家之外,還有那麼些人需要顧及,無奈的嘆了口氣。
躺在炕上的小小,想了想,無論如何,讓家里先月兌離這種餓不死吃不飽的境地才是真的。
今天的這場爭吵是被自己有意打斷了,但是貧賤夫妻百事哀,如果這事兒沒解決,很多因此而來的矛盾一定會接踵而至。
首先的就是房子問題。
轉了個身子,小小想起了當年,媽媽回了姥姥家之後,大姨就曾經說讓媽媽和爸爸干脆搬到姥姥家那面住,一面兒照顧姥姥,一面兒也算是有個自己的家,因為眼下的這個房子,再怎麼樣也是舅公的,後來舅公因為和大姨夫有些不愉快,也就和姥姥家那面不來往,想起了那個老人善良的眼神,小小有些心疼。
但是自己家搬離了這里,才是一個錯誤的選擇。不說別的,單是爸爸作為外來的女婿,一是在屯子里和人不熟悉,二是他也感覺到自卑,也是日漸消頹了。
而且歡喜屯離著市里不遠,更是整個市的中心,以後市里發展的過于龐大,加上以前規劃不到位,所以歡喜屯作為龍溪鎮的中心屯,也將被開發,作為新市政府所在地。所以,不管從房子上而言,還是從整個發展來說,自己家最好是不要搬離這里。
這面小小自己在琢磨著,那面,蕭爸和蕭媽倆個人也在那嘀咕著。
「玲,我知道你跟著我這麼多年受苦了」蕭爸披著衣服,點了只旱煙,嘆了口氣說了這句話。
听了蕭爸這話,徐婉玲的眼圈也紅了下「吃苦也是我自己願意的,只是,我們這輩子這麼稀里糊涂的我倒也就這麼過了,可是咱們閨女,我真的舍不得啊!」
「哎,那我明兒個,就去找我媽把那錢拿回來,給小小讀書」蕭爸,一個咬牙,對著自己媳婦兒說了這話。
蕭媽靠著牆織衣服,听了這個話,心里舒服了點,她也不指望別的,就指望自己這男人記得除了他那個媽要孝順,自己也有老婆孩子要養。而且,听了這話說實在的,她也沒有開心,她看的很透,「算了算了,你這個時候,錢都進了你媽的手了,再想讓她拿出來,就算拿也得說你一頓,弄不好還是說我這媳婦攛掇的,讓你們母子不和,我也不做這個惡人了。既然這樣,那一百我們就出了,也算盡了你的心意,但是就不從我哥那拿錢了,就算是拿,也是給小小上學預備的,對了,小小說的這個什麼九年義務,是怎麼回事兒,你知道麼?」蕭媽把手上織的衣服放了下來,對著蕭爸問。
「你不提醒我這我倒是還忘記了,我這趟出去,听到個事兒,江浙那面,說是孩子上學都不用花錢了」磕了磕煙灰,蕭爸忽然想起了走車的時候,自己救的那個人,隨口和自己說的話。
「是麼?那這樣可真是不愁了,不過小小才足五周歲,這麼早能去麼?」蕭媽听了一高興,但是又有疑問。
「哎,這個我也不知道了,明兒個去問問馬書記去,實在不行,你就把那只雞給王校長送去,再從你哥那拿點,怎麼著今年都讓孩子去了」蕭爸想著女兒那小臉上滿滿的渴望,蕭爸閉上了眼楮,堅定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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