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正睡得香甜的劉宇被孫琳不由分說的從床榻上拽了下來。
「琳琳,你干什麼!再讓我睡一會兒啊,昨天晚上玩得太晚了,我到現在還渾身不舒服呢。」劉宇揉著眼楮嘟嘟囔囔的抱怨著。
孫琳在旁邊沒好氣的說︰「我說你是不是記憶力衰退啊?!明明是你昨天晚上千叮萬囑的讓我今天卯時叫你起床的啊!也不告訴我卯時是幾點,害得我還要去問奉孝。我昨天晚上也是將近十點才睡得,你以為我願意早起嗎?快起來!現在都快七點了,你今天早上不是還要進宮去謝恩嗎?」
「啊,不好意思,我都把這茬兒給忘了。」劉宇一骨碌坐起身來,一邊穿衣服一邊抱怨道︰「真是麻煩,又沒給我什麼實質性的好處,謝的哪門子恩啊!」
「你啊,說話小心點吧。這里是洛陽,不是譙縣,當心隔牆右耳。」孫琳在旁邊幫著劉宇整理著衣襟,「我已經讓人給你準備好了早飯,待會兒你吃了之後,就去北宮吧,早去早回。」
「不著急吧?」劉宇看了看外邊的天色,「這才剛到7點,沒準劉宏自己都還沒醒呢。」
孫琳拍了下他的頭道︰「要叫皇上,你不知道直呼天子名諱是大不敬的罪名嗎?讓你早去就早去,哪來這麼多廢話。早點去早點回來,我還等著去城西金市那邊逛街呢!」
終于露出真正目的了!幾滴冷汗從劉宇腦門上滑落下來,我就知道她這次表現的這麼溫柔就肯定另有圖謀!
劉宇訕訕的笑了幾下,小心翼翼的說︰「那個,琳琳,我今天從宮里出來後還要去鄧盛那里」
「嗯?」孫琳的眼光掃了過來。殺氣!!劉宇打了個冷戰,咽了口唾沫改口道︰「啊,是鄧盛邀請我們一起去他家里去玩的。」
「哼,他家里能有什麼可玩的。」孫琳不高興的哼道。
「呵呵,其實是有件和咱們兩個有關的事情要去鄧盛那里商量,」劉宇看了一眼面帶疑惑的孫琳,繼續說道︰「而且是很緊急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咱們一起去才行。」
孫琳不知道劉宇在打什麼譜,不過她也知道就算現在問,他也不會說,只好無奈的嘆口氣道︰「好吧,這次就依你一回。不過你還是早點過去,總不能讓皇帝等著你吧?現在畢竟還不是天下大亂的時候,這些禮節你就將就著點吧。等我們拿到益州,到時海闊憑魚躍,就可以放開手腳了!」
劉宇嘆口氣道︰「現在也只好這樣了。」
簡單的用過早餐,劉宇便換上朝服準備去北宮面聖謝恩了。現在他的官職是右將軍,雖說還兼著豫州刺史,但朝服卻已經換成了武將服飾。
來到門口,正好踫到郭嘉也要出門。劉宇覺得奇怪,自己早起是為了去面聖,郭嘉這麼早出去干什麼?郭嘉這時也看到了劉宇,連忙躬身施禮。劉宇笑著問道︰「奉孝這麼早出門,有什麼事嗎?」
郭嘉仿佛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嘉以前曾經來過一次洛陽,這次故地重游,想去拜望幾位故友。」
劉宇恍然道︰「原來如此,既然這樣,我就不耽誤奉孝你的時間了。」說罷轉身就要上馬車。郭嘉卻又叫住他道︰「主公此次進宮是否想要把那兩件事啟奏給聖上嗎?」
劉宇點頭道︰「那是自然。這兩件事可說是當務之急,要是再晚一些,恐怕就來不及了。」郭嘉皺了皺眉道︰「這兩件事都不是很好辦。第一件也就算了,嘉恐怕這第二件事,當今聖上只怕不會俯允啊。」
「事在人為。」劉宇態度堅定的說︰「不試一下怎麼知道一定不行。如果當真是此路不通,再另尋他策不遲。」郭嘉點點頭道︰「主公之言也有道理。那就依主公的意思來辦吧。」
兩人在府門前分手,劉宇自往北宮而來。洛陽北宮始建于漢明帝年間,雖然規模要比南宮小上一些,但富麗堂皇的程度遠遠超過了南宮。
劉宇來到宮門口遞上求見的奏章,然後就開始了長達一個時辰的等待。他怎樣也沒想到,竟然還有人比他先進宮面聖!自己到北宮的時候最多也就是九點左右啊,怎麼還能有人比自己早呢?
這也是劉宇不太了解朝廷的作息時間的緣故。古代不比現代,一般情況下,正常人家晚上八點左右就要熄燈休息了。而皇帝做為天下首腦按理說應該會有一些公務要處理,所以會比平民休息的晚一些。可偏偏漢靈帝是個昏君,別說晚上,就是白天他也很少為了奏章操心。所以他通常在八點的時候就開始自己的夜晚「幸福」生活了。而起床時間是固定在早上六點。以便能夠準時參加早晨七點半左右的早朝。
劉宇在譙郡的時候貫徹的其實是仿效後世的八點半工作時間,雖說與古制不合,可在那一畝三分地上數他官職最大,所以也沒人去管這種小事。不過來到約束甚多的京城,他的生物鐘就和其他人對不起來了。
在宮門口干等了兩個小時,終于有一個宮廷內侍出來傳旨,宣召劉宇到德陽殿面聖。
當劉宇跟著內侍來到德陽殿的時候,正好看到一個官員正從殿內出來。這個官員劉宇認識,正是昨日在殿上檢看宗譜的宗正卿劉焉,他來干什麼?看著劉焉遠去的背影,劉宇心中暗自嘀咕,難道是來討要益州的?不會,按說這時機還沒到啊。
帶著這個疑問,劉宇走進德陽殿。漢靈帝劉宏正穿著一身便裝坐在御座上。看見劉宇進來,連忙熱情的招呼道︰「元瞻來啦,來人,看座。」
雖然他很熱情,但劉宇卻不能缺了禮數,規規矩矩的行過大禮,這才起身謝座。這一通過場走完之後,漢靈帝對劉宇溫言道︰「元瞻的謝恩表章,朕已經看過了。你與朕本是宗室兄弟,不必如此多禮。」
劉宇欠身道︰「禮不可廢。陛下待臣恩深如海,臣怎可恃寵而驕,不遵禮制呢。」
漢靈帝滿意的點點頭道︰「這些賞賜本就是你應得的,朕的賞賜也是依禮而為,元瞻也不必再計較此事。說起來,朕這里倒有一件事想要和你商議一下。適才宗正卿劉焉給朕上了一本奏章,說是請求朝廷增大地方官吏的權力,將原來的州刺史更改為州牧,以便日後能夠更好的應付地方上的亂民作亂。不知元瞻覺得此策如何?」
如何?漢朝亡就亡在這州牧制度上,還能如何?話雖如此,不過對于劉宇來說,設立州牧才是對他最有利的,畢竟他的目標就是益州牧。所以劉宇奏對道︰「皇上,臣以為宗正大人此策足可使我大漢江山固若金湯。此次黃巾匪患如此猖獗,其過不在朝堂之上,而是地方州郡的權力過小,導致亂軍四起時,各地郡縣猶如一盤散沙,無法將力量凝聚,再加上各州郡的兵力過少,這才使匪患橫行難治。宗正大人此計正好可以彌補這個疏失。」
听了劉宇的話,漢靈帝欣慰的說道︰「朕也覺得宗正所獻的這個計策很好,只不過是有些擔心地方官員的權利如果加大的話,朝廷會難以管制。」
劉宇忙道︰「陛下何必擔心。皇上您英明神武,朝局穩定,四方州郡皆對我大漢忠心耿耿,豈會有人做出那等大逆不道的事情?若是陛下實在不放心,臣倒還有一策,可解陛下心中之憂。」
漢靈帝連忙問道︰「卿有何計?」
劉宇奏道︰「陛下擔心的,無非是外臣作亂罷了。既然如此,陛下可將天下最為緊要的幾個州如荊州、冀州、揚州、益州等任命于大漢宗族成員,這樣一來,即便有人心存不軌,朝廷一紙令下,四方宗室為了保衛高祖基業,必然對作亂者群起而攻,到時朝廷自然不會有內患之憂了。」
漢靈帝大喜,拍手道︰「元瞻不愧是文武全才的宗室棟梁。有元瞻此計,朕可高枕無憂矣!」
自以為找到了一條可以確保大漢社稷萬世永固的道路,漢靈帝的心情極其舒暢,當下便要留劉宇在偏殿賜宴。劉宇則趁機上奏道︰「陛下,恕臣冒昧,臣還有三個不情之請,想求陛下恩準。」
漢靈帝擺擺手道︰「元瞻但說無妨。」
劉宇道︰「陛下,臣此次得以立下大功,除了陛下天威所致,祖宗護佑之外,全是因為臣手下的將士皆並力死戰之故。臣此次雖然擊潰黃巾賊寇,但也有兩千將士血灑疆場。這兩千將士都是對陛下忠心耿耿的忠勇之士,卻無緣得享陛下恩澤,故而臣想請求陛下,為這歿于王事的兩千勇士在虎牢關下立石碑一座,御筆親題忠義千秋于其上,以供世人憑吊,也讓世人能夠以此為榜樣,對我大漢竭忠盡義。」
漢靈帝對于在戰爭中陣亡的將士並沒有什麼概念,這些在他的面前不過是幾個數字而已。不過他現在對劉宇很是滿意,所以對于這第一個建議很痛快的便答應了下來。
好,出師順利。劉宇心中暗暗高興,又接著道︰「第二件事,就是希望陛下能下旨,對黃巾俘虜能夠只追究其首惡,其余的人能夠免他們一死。」
剛說完,漢靈帝的臉就沉了下來,不悅道︰「元瞻為何要為那些亂民求情?這些刁民既然敢加入叛軍作亂,那就是大逆不道,怎麼可以寬赦!」
劉宇急忙諫道︰「陛下,臣弟並非是要為亂賊求情,實在是那些百姓是受了黃巾賊寇的誘騙,才一時糊涂,所以」
還沒說完,就被漢靈帝揮手打斷道︰「元瞻不必再多說什麼了。朕以為,皇甫嵩所說的斬草除根的意見很好,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
看到漢靈帝有些不耐煩的樣子,劉宇不禁默然。做為國家的最高統治者,遇事全憑個人喜好,絲毫不計輕重得失。東漢王朝真的是走到頭了呢。不行,這事兒不能就這樣算了,看來真的像郭嘉說的那樣,要另想辦法了。
他正在那里發愣,漢靈帝卻又開口問道︰「元瞻剛才說有三件事,那還有一件是什麼事?」
劉宇回過神來,連忙回答道︰「最後這件是臣弟的私事。臣想請皇上為臣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