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宇的三十五歲生日宴會,似乎有一個很完美的收局,蔡琰的絕世琴藝,貂蟬的無雙舞姿,都讓當時在場的賓客們如痴如醉。
貂蟬的那個小秘密到此也就不是什麼秘密了,她這段時間和蔡琰在一起,就是為了能為自己的父親精心準備一場精采絕倫的歌舞表演。不過據貂蟬說,蔡琰在準備琴曲的時候,所花費的心思精力,絕對不比她這個做女兒的少,有的時候,還猶有過焉。
昭姬琴,貂蟬舞,這六個字就是在劉宇生日之後,遍傳于洛陽以及周邊州郡世家之間的六字評論,雖然不知道蔡邕府上情況如何,但劉宇這些日子可真是過的頭痛無比。他怎麼也沒想到洛陽城內的單身貴族竟然這麼多,每天十來號人堵在門前,目的就是為了找劉宇為貂蟬提親。
子女婚姻自由,這個是劉宇夫婦的原則,開始的時候,劉宇還命令暗部將提親人的各種詳細資料甚至三圍大小都調查整理成冊,交給自己的寶貝閨女,讓她看看是不是有能看上眼的。不過听貂蟬的侍女說,貂蟬大小姐連看都沒看一眼那本小冊子。
女兒沒興趣,提親者里又大都是些歪瓜裂棗,劉宇也就把這件事扔到了腦後。可惜,他不想管這事兒,不代表別人不存這個心思,每日上門提親的依然像蒼蠅一樣排在將軍府的門口。劉宇在不勝其擾的情況下,總算是想起了自己皇子師傅的神聖工作,于是他干脆每天跑到皇宮里去躲風頭。
勤快起來的劉宇師傅,隨著和二皇子劉協接觸的增多,也真切的明白了漢靈帝為什麼甘願冒著廢長立幼的風險,也一直不放棄立劉協為儲的念頭。這個眉清目秀,聰明伶俐的二皇子實在是太討人喜歡了,不論是課業學習上的聰敏過人,還是日常生活中接人待物時的周到細致,都讓劉宇對他喜愛有加,尤其是這孩子用那稚氣未月兌的聲音圍著劉宇皇叔長,皇叔短的玩鬧時,劉宇更是被逗得開心不已。
劉宇和劉協叔佷兩個感情日益深厚,最高興的人卻是漢靈帝劉宏,畢竟他們的關系越好,漢靈帝也就越放心。
既然進了宮,身為宗室的劉宇于情于理都要盡可能多的和漢靈帝拉近感情。這一日,漢靈帝召劉宇到北宮宣華殿賜宴。大概是為了能夠增厚兩人之間的情誼吧,漢靈帝在飲宴之初,就言明在飲宴之間,只論兄弟之誼,不拘與君臣之禮。所以這頓飯吃的倒也輕松愉快。
兩個人正把酒言歡,就听得殿外一陣騷亂,先是太監常侍們尖銳的聲音響起,而後又傳來一個憤怒的聲音︰「閹宦!汝等安敢阻我叩見皇上!皇上,皇上!微臣劉陶求見!」
漢靈帝眉頭緊皺,低聲罵道︰「敗興,敗興!」隨即高聲喊道︰「何人敢在宮內喧嘩鬧事!速速趕出宮去!」
「慢!」劉宇起身道︰「皇上,殿外之人雖然無力,但也許是有什麼重要國事,還請皇上開恩,召他進殿,問明緣由,再論其罪也不遲啊。」
漢靈帝現在正在拉攏劉宇,听了劉宇此言,也不好駁了他的面子,冷哼一聲道︰「把殿外生事者帶進來!」
說話間,一個身上官服被扯的亂七八糟的官員被宦官們推搡著走進殿來。劉宇定楮一看,來人他也認得,乃是朝中的諫議大夫劉陶。他來干什麼?劉宇心中暗暗納悶。
漢靈帝也認出了劉陶,冷言問道︰「劉陶,你未經宣召,私闖內殿,難道你不懂得尊卑上下的禮數了嗎?」
「皇上!」劉陶以首叩地,痛哭失聲道︰「皇上!臣豈是不通禮數之人,只是我大漢社稷傾危在即,臣就是萬死,也要向皇上進諫啊!」
「混帳!」漢靈帝聞言大怒︰「大膽劉陶,竟敢出此大逆不道之言!朕治天下,四海升平,社稷豈會傾危?你妖言惑眾,擾亂人心,意欲何為!來人,速將其交付廷尉,嚴加審問!」
「皇上!」劉宇再次阻止道︰「劉大夫既然敢擅闖禁宮,應該是有他的道理,陛下听上一听又有何妨?」
漢靈帝黑著臉從牙縫里迸出一個字︰「講!」
「皇上!」劉陶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頓首道︰「自中平四年起,漁陽人張舉、張純勾結烏桓人在幽州作亂。朝屢次征討不利,以至于賊勢越來越大,今年五月,叛軍大掠于青、幽、並、冀四州,至令四州百姓家破人亡,流離失所。再如此下去,臣恐社稷傾頹于眼前啊!」
原來是為這件事兒。劉宇心下恍然。看來公孫瓚到底還是和歷史上一樣,犯了孤軍深入的毛病,在遼西吃了大虧了。不過這件事情好像是十常侍瞞下來的啊。
劉宇正想著,張讓就已經跪倒在地哭著向漢靈帝訴委屈了。漢靈帝最後看到的奏折是公孫瓚于石門大捷的消息,在他看來,逆賊張純等連家眷都扔在了石門,落荒逃入遼西,怎麼可能會擊敗公孫瓚,再次為禍天下呢?所以听了張讓的哭訴之後,也不再多問,再次怒氣沖沖的命人將劉陶拿下,送交廷尉嚴加治罪。
從剛才開始劉宇就已經連續兩次攔住漢靈帝的話頭,再一再二不再三,劉宇就是有天大的面子,也不能連著三次違逆漢靈帝的旨意,再者說,這劉陶的死活也不全在漢靈帝的手中。
宴席肯定是進行不下去了,劉宇趁機向漢靈帝告辭,匆匆趕至殿外,果然看到十常侍之首的張讓正在跟一個小黃門交代著什麼。「這個閹人估計是在布置人手暗地里殺死劉陶吧。」劉宇在心中冷笑。本來劉陶的生死和劉宇也沒什麼關系,不過難得有這樣的忠貞之士,劉宇在心里還是佩服的。
「張大人!」劉宇笑盈盈的喊了張讓一聲。張讓回頭見是劉宇在喊他,心中一愣,揮手讓那小黃門暫且退下,他自己也擺出一張笑臉向劉宇道︰「劉大人,您找咱家有什麼事情嗎?」
「呵呵,」劉宇打了個哈哈,走到近前道︰「張大人,適才劉諫議對你多有沖撞啊,不過張大人,如今朝中局勢微妙,士大夫和清流的官員們都睜大了眼楮在找機會來彈劾大人你啊,皇上雖然對大人信任有加,但若是清流之人群情激奮起來,大人身上也難以干淨。所以,這個劉陶,我看大人還是暫且放過他,先關他個一年半載,再暗中下手除卻也不遲啊。」
听了劉宇話,張讓的眼楮頓時眯了起來,似乎琢磨了一會兒,點頭道︰「多虧劉大人指點,張某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
在回府的路上,劉宇不斷在心里思索︰漁陽叛亂,烏桓之勢浩大,只怕朝廷到時會委派大將往北地平亂,看眼下這個情形,派自己去的可能性很大,只不過轉過年來就是漢靈帝的死期了,自己現在離京,只怕會錯過離京返回益州的時機。到底應該怎麼辦呢?
就在劉宇的沉思之中,馬車已經來到了府門之外,只不過府門外面還停著兩輛馬車。
「今天由客人來嗎?」劉宇向府門前的衛兵問道。
「啟稟將軍,典軍校尉曹將軍,還有廣陵太守張超現在正在府內!」衛兵大聲回答道。
張超?不是張邈的弟弟嗎?怎麼曹操把他帶到這里來了?劉宇帶著一肚子疑惑來到前廳,還沒等進去,就見曹操和一個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一起從前廳走了出來。
「元瞻兄,我今天給你送了個弟子來啊!」曹操上前拉著劉宇的手說道。
弟子?劉宇向旁邊看去,就見從那中年男子身後走出一個二十歲上下的青年,一身白色長衫,身高八尺許,劍眉入鬢,目若朗星,渾身上下緊湊勻稱,看似稍顯單薄的身體舉手投足間似乎帶有強勁的爆發力,而他那一雙眼楮之也不時閃過睿智的光芒。「廣陵**張雲封,拜見驃騎大將軍!」
隨著那種頗有厚重感的聲音響起,後來被人稱為劉宇麾下第一智將的後漢車騎將軍**登上了歷史的舞台。
而與此同時,在遙遠的西北,朝廷西征大軍的大營,故關,大漢前將軍董卓正皺著眉頭對著從京師送來的一紙詔書發愣,在他的帥案兩側,兩個女婿李儒、牛輔,以及李、樊、郭、張四健將分立左右。
「諸位,朝廷發詔,征我為少府,諸位以為如何?」董卓陰騭的目光掃過案前眾人。
「前將軍,如今之勢,將軍切不可自解兵權前往京師!」帳中***閃爍處,一個身穿灰色儒衫,面色冰冷,聲音似乎不帶任何感情的年輕文士從偏將張濟的身後走了出來。
「魏信,你來說說為什麼本將不能返回京師吧。」董卓的臉上露出了狐狸般陰險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