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風波之後,第二天,中午,洛陽城,大將軍府,後
昨天在宮中弄得一身騷的何進正在懊惱的和荀攸商議下一步的計劃。
「公達,果如你所言,劉宇一回來,我們馬上就多了一個比宦官們還要難纏百倍的對手!」何進很有些喪氣的說道︰「陛下是擺明了要把這個輔政的權力交給他自家的兄弟,京畿司隸的兵權啊,我們何家苦心經營了這麼長時間,沒想到就這麼輕易的被劉宇搶了過去,公達,我心里真的是不甘啊!」何進的聲音里充滿了喪失權力的痛苦。
荀攸呵呵笑了笑,對何進說道︰「哎呀,大將軍,你先不必灰心,這件事到現在為止,並不是沒有轉機的!」
「啊?」何進本來有些黯淡的眼楮馬上閃亮起來︰「公達可是有什麼良策可以扭轉目前的境況?」
荀攸點點頭道︰「大將軍,你適才說,皇上是有意將輔政大權交給劉元瞻,這一點,我沒有意見。當今聖上雖然在位十幾年都沒有什麼建樹,但不得不承認,他老人家在這病危的時刻,下了一手好棋,既不是內廷,也不是外廷,用宗室做輔政,這也是世宗光武皇帝建國以來所未見的事情。不過,放在此時,卻是很有利。劉宇輔政,一來名正言順,二來可以緩和內臣與外臣之間的矛盾,等到新君有了足夠的能力,自然能夠駕馭朝局。」
荀攸頓了一下,接著說道︰「皇上的用心確實良苦,不過,以某看來,反倒是劉元瞻,他似乎對這輔政之權並不是太感興趣。」
「哼,」何進不以為然的哼了一聲道︰「他沒有興趣?還沒進京就收編了西園、九城還有三河的所有兵權,這麼大的動作,若還是沒有奪權之心的話。那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對于何進的反駁,荀攸只是付諸一笑︰「大將軍,劉元瞻的這番舉動,如果說是為了自保,博取資本,攸確實是贊同的,不過,若因此就說他對這輔政之權感興趣。那我倒覺得並非如此。」看著何進一臉不解的樣子,荀攸壓低聲音說道︰「我若是劉宇,不但要奪取這幾個地方地兵權,我還會立即撤掉所有與我不和的勢力的軍權。就比如我們這邊的袁紹、淳于瓊等人。另外。我還會從益州星夜調集嫡系川兵進入司隸,在四郡駐扎,以防有變。唯有如此,他奪得的輔政之權才能用的安心。」
何進听了荀攸的話。也是不住點頭,他認為,如果是換了自己處在劉宇的位置上,自己也肯定會采取這種方法來杜絕所有地隱患。「那麼依公達所見。這劉元瞻所求的,到底是什麼呢?」何進此時對于劉宇的好奇心已經大過對他的忌憚之心了,畢竟在他看來。一個對于輔政大權並不在意地人實在算不上是一個正常人。
「這個…」一向足智多謀的荀攸臉上罕見的閃過一絲羞赧之色︰「劉元瞻打得到底是什麼主意.其實。攸也不知道…這個人做事。往往超乎常人預料,就是我。也根本無法猜測他的下一步棋到底是什麼。」荀攸雖然是智絕天下下地大才,可他畢竟不是神仙,當然無法全然預料知曉「天機」的劉宇的心思。不過,他所說的,劉宇做事經常出人意料倒是很正確,因為劉宇很快就為他做了一個證明。
「大將軍!大將軍!」一個很沒有眼神地親信,還沒有得到何進的允許,就跌跌撞撞的闖進了密室。
何進地臉一下子黑了下來,要知道,坐在自己對面地荀攸雖然為他出謀劃策,但卻不是他地幕僚,而是以客卿的身份來幫助自己。雖然自己也多次許以重利,想要將荀攸徹底拉入自己地陣營,可這個智者每次都是避實就虛的將話題岔開了事。現在何進很注意自己在荀攸面前的形象,期待他能夠改變心意,但沒想到,自己的手下竟然這麼不爭氣,讓自己在荀先生面前丟丑!
「混帳!」何進怒聲道,如果這個人不是何進一直比較看重的親信的話,何進很可能就已經叫人把他所出去斬首示眾了,「當著公達先生的面,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那個親信也是個精明的人,也知道自己剛才的確是莽撞了,連忙跪倒在地上連連叩頭道︰「大將軍恕罪,大將軍恕罪!只因為那件事太稀奇了,小人一時沒長眼,才沖撞了大將軍還有荀先生!」
「到底出了什麼事?」荀攸和顏悅色的問道,他對何進的心思還是很清楚的,不過他荀公達又豈是會為了這麼點小事而改變自己的心意的。不過,他倒是很好奇這個家丁嘴中所說的「那件事」。
看到何進沒有繼續怪罪自己的意思,那個家丁松了口氣,連忙簡明扼要的稟報道︰「啟稟大將軍,劉宇去搶親了!」
劉宇搶親….!何進與荀攸一時間都有點犯暈,這可是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別多!劉元瞻,你這到底下得,是
棋?!
說到劉老虎搶親的始末,就要將鏡頭轉到一天之前。
一天前在洛陽皇宮內固然是鬧得波瀾起伏,在洛陽城的一處宅院內,卻也進行著一場見不得人的對話。
「父親,您、您一定要幫我得到她啊!」一個面色蒼白,但也算得上是眉清目秀,一表人才的年輕人躺在床榻上,用略微顫抖地右手緊緊拉住床邊一個五十歲開外的中年人的衣袖,有些氣喘吁吁的央求道。
看著兒子蒼白的面容,那中年人的臉上露出不忍的表情。自己的這個兒子,儀表堂堂,聰明過人,年紀輕輕就琴棋書畫,無不精通,可老天爺卻不開眼,竟讓他患上了這肺癆的絕癥,如今兒子已經被郎中們確診只有一年的時間好活了,在他生命的最後的時刻,就是天上的星星,自己也要想辦法給他摘下來,更何況只是一個兒子心儀的女子!
調整了一下情緒,那個中年人打疊起笑臉。握著兒子的手說道︰「孩子,你放心,爹都已經安排好了,明天,爹就帶你到她家去訂親!」
听到訂親兩個字,那個年輕人眼中閃過一絲喜色,畢竟,在古代。只要兩家定了親,那麼除非男方家里悔婚,否則女方九成九就要嫁給男方了。
「多謝爹了。」年輕人好像了卻了一樁心事般松了口氣,他的眼中又現出了迷茫的色彩︰「爹。你知道嗎,自從在那次宴會上第一次見到她,我就被她那絕代地風華,無雙的技藝攝走了魂魄!從那天起。我每次閉上眼楮,腦海中浮現的就是她的倩影,每次用請教學問去她家中,其實也是為了能夠再次看到她的倩影。她就像是天上高貴的仙子。她的一一笑,都牽動著我的心!」
說到這里,年輕人似乎回想起什麼。嘴角上出現了濃濃地笑意。但這個笑容並沒有持續多久。他的情緒很快又激動起來︰「爹,爹你知道嗎?這段時間里。我好恨,我恨我自己,我恨我為什麼沒能早點遇到她!我也恨這可憎的上天,我恨他為什麼讓我患上這催命的肺癆之疾!」
過于激動地情緒,使得年輕人的呼吸變的急促,猛然間,他伏在床榻邊上劇烈的咳嗽起來,咳地那樣撕心裂肺,死去活來。床榻邊的中年人連忙焦急的拍打著他的後背,幫助他調理氣息。好半天,年輕人地咳嗽聲才漸漸平息了下來,而床榻邊上,則赫然出現了幾點略帶紫色的血跡。
看著這觸目驚心的血跡,年輕人地眼楮里充滿了灰心喪氣地神色。「爹,我知道,您一直把我地病情瞞著我。我自己曾經去神醫那里求診過,我知道,我只有一年好活了。」說到這里,年輕人的眼角流出幾滴不甘地淚水。而床邊的中年人則緊緊握住他的手,哽咽的連聲說道︰「孩子,不會的孩子,你的病一定能好起來的,爹還等著你成家立業,為我生個漂亮的孫子呢!」
年輕人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爹,到這個時候了您還在騙我。我知道,您費了那麼大的力氣從神醫那里弄來的藥,只不過是能讓我的病情暫時消失,讓我看起來像個正常人,但實際上,每過一天,我就離死亡更進一步。」這時,年輕人的目光陡然變的淒厲起來,不斷散發著無盡的哀怨之氣。
「沒錯,我是要死了,可我不要帶著遺憾死去!她是我心中的仙子,她也只能是我一個人的仙子!她那清美絕倫的嬌顏,只能為我綻放,就算只有一年也好,就算只有一年,我也要佔有她!也許她以後會改嫁,但我要成為第一個佔有她的人!哈哈,我要得到這天上仙子最珍貴的處子之身,只有這樣,我才能死而無撼啊,哈哈,死而無憾啊….」長時間的說話,讓年輕人的精神終于支持不住,沉沉睡去。
兒子,你放心,你想要的東西,爹一定會為你準備好的!看著昏睡過去的兒子,中年人的眼中閃過一絲厲芒。
發生在這個院落中的事情,沒有第三個人知道,劉宇同樣不知道,現在的他,正快馬加鞭向自己家趕去。第一次和琳琳離開這麼長時間,劉宇一想到妻子的嬌容,心中就忍不住一陣蕩漾,恨不得馬上飛回家去,什麼軍情政務,什麼明爭暗斗,這一刻都被他拋到了腦後。
好不容易來到了自家門前,劉宇再也壓制不住自己的喜悅思念之情,幾步來到府門前,敲著門上的銅環,高聲叫道︰「清曉!快開門,我回來啦!」
不一會,將軍府的門就緩緩的打開了,但開門的,卻不是劉府的家丁,而是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那個男子的手臂上還纏著繃帶,很明顯是受了輕傷。
待看清這兩個人的面容,劉宇不禁驚訝萬分︰「孟起,雲璐麼會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