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的重新振作,讓他的一班手下們感到異常的激動,看到了當年那個在西涼的土地上,帶領他們征戰沙場,給人以可靠感的統帥。
「丞相能夠納諫如流,實在是我等之福!」魏信向董卓深施一禮道︰「我等身為丞相下屬,自然應當為丞相分擔憂勞,關東聯軍軍勢雖盛,但只要丞相能夠堅定信心,平定此獠,也並非什麼難事!」
「哦?」董卓面色一喜,他本人只是不想放棄手中的榮華富貴,因此才再次強迫自己振作起來,但就本心來說,他從來不認為自己這幾個月來的所作所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不過,他也很清楚,只要自己做出一個姿態,相信自己的這些幕僚們肯定能夠為自己竭力謀劃,此時听到魏信如此有信心,他的心中自然高興,連忙問道︰「不知子瞻先生有何妙計教我?」
魏信坐了下來,不慌不忙的說道︰「丞相,關東聯軍比之我軍,佔優勢的是他們的部隊人數。但論及戰斗力,他們卻只是一群烏合之眾,根本無法和我們的百戰精銳相比,所以我軍在戰斗人數上的劣勢完全可以用戰斗力彌補過來。但出征人數,卻需要九萬大軍。」
說到這里,郭立刻反對道︰「魏先生,我軍現在在司隸地區總共只有十萬大軍,一口氣調動九萬人前往拒敵,這京師重地要怎麼辦?京城之中不乏心懷異志者,萬一他們鬧將起來,京師缺少足夠的防衛力量,那到時豈不是內憂外患並起?」
「不妨事。」一旁的李儒開口道︰「那些心懷反志的人,雖然有那個心,卻沒有那個力量,只要留下一萬精兵,五千衛戍宮闕,五千與京中巡視,同時效仿當年黃巾來犯之時。從京師附近緊急征召二十歲以上,三十五歲以下的青壯入伍,當可平添五、六萬人新軍,雖然難以征戰沙場,但作為護衛京師卻已經足夠了。」
魏信點點頭道︰「就如仲堅所言,京師有一萬人足矣。此外,敵我兵力相差畢竟懸殊,這種情況下。只能進行防御,而不是主動出擊。至于防御的主要地點,應該放在虎牢關,而不是水關。」
張濟一愣。連忙問道︰「子瞻先生是想要放棄水關?」魏信點頭道︰「可以這麼說。與虎牢關相比,水關無論是地勢還是城關堅固程度上,都遠遜于虎牢關,與其在那個地方與關東諸侯對耗。倒不如陳重兵于虎牢堅城,以逸待勞,只要指揮得當,足以立于不敗之地!」
薰卓沉思了一下。有些猶豫的說道︰「但如果就這麼放棄了水關,讓關東諸侯有了可以依仗的後方據點,豈不是後患無窮?」
魏信一笑道︰「主公說的是。水關當然是不能隨隨便便的送給關東諸侯。非但不能送給他們。而且我還要讓關東諸侯在水關好好地吃一個大虧!只不過…」說到這里,魏信的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
薰卓好奇的問道︰「先生為何欲言又止?莫非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嗎?」魏信嘆了口氣道︰「丞相。我是在為守衛水關的將領人選煩惱啊!」董卓略有不悅的說道︰「先生,董某在司隸的兵馬雖然不多,但自問手下還不缺能征慣戰之將,先生想要用誰,只管開口就是,何必諸多顧忌!」
魏信一臉為難的說道︰「我知丞相手下將領眾多,但是,這次駐守水關地將領要符合兩個條件,一是要能征慣戰,勇猛無敵。這一點能做到的的確不少,困難的是第二點,這次駐守水關將是九死一生,也就是說,要有人不懼生死,主動請纓!」
一時間,議事廳內變得寂靜起來,董卓皺著眉頭道︰「先生地意思是否是說,在水關,我必須要舍棄一員猛將?」魏信輕嘆口氣,點了點頭。薰卓無語,他是個愛將之人,要他將自己手下的大將派出送死,他實在是開不了這個口。
廳中的武將們听了魏信的話,表情也都各不相同,他們都知道魏信地本事,知道他不是個說空話唬人的人,他既然說是九死一生,那肯定不是大話。于是,有的人心里猶豫不決,有的人心里則是暗暗祈禱董卓千萬不要把這要命地差事派到自己頭上,而就在眾人胡思亂想的時候,一個粗獷的聲音響起在廳中。
「丞相,末將華雄願意領兵前往水關駐守!」說話地那員將領,身高八尺有余,面若黑鐵,須似鋼針,一雙銅鈴眼,射出陣陣凶光。此人就是董卓在西涼征戰之時所收下地悍將華雄,此人武藝高強,在董卓軍中僅次于董卓新近收服地呂布。
「華雄!」董卓沒想到主動請纓的竟然是自己手下地第二號猛
時間,他竟然說不出話來,千軍易得,一將難求,華將,可說是千軍不換的,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他去做這種近乎送死的任務,薰卓心中頓時矛盾重重,無法決斷。
魏信此時卻說道︰「華將軍,你武藝高強,沙場征戰多年,也確實是這次任務的最佳人選,不過,你真的決定了嗎?這次的守關,極為困難,我說是九死一生,絕對不是欺人之言!」
听了魏信的話,華雄哈哈大笑道︰「先生豈不聞,人固有一死!身為武將,本就當為主君染血沙場,華某在西涼受主公知遇收納之恩,本就將這條性命交與主公,某此生無求,惟願為了主公拋卻性命,馬革裹尸!將軍百戰死,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間,本就應當轟轟烈烈,豈可效女子婆婆媽媽!就請先生同意由華雄去守水關!」
魏信嘆一口氣,面向董卓道︰「丞相,華將軍對丞相一片忠義之心,可昭天地,有此忠義猛士,何懼關東諸侯!華將軍確實是把守水關的不二人選,還請丞相定奪!」
薰卓看著一臉決然的華雄,眼中水光隱現,深吸一口氣道︰「既然是先生定計,那麼一切就都由先生做主便是!」
魏信得到董卓的授權,拱了拱手,而後起身至帥案前,抽出一根令箭道︰「華雄听令!」華雄連忙撩衣跪倒在地,就听魏信接著說道︰「水關上本就有一萬人馬,如今,我再與你兩萬人馬,務必守住水關,直到虎牢關的守備準備妥當!」說完,將令箭遞出。華雄雙手接過令箭,高聲道︰「末將遵令!」
魏信卻又與袖中抽出兩個錦囊遞與華雄道︰「華將軍,此行艱難,到了水關後,該當如何行事,我都已寫在這兩個錦囊之中,記住,到了水關後,不可輕易開城接戰,諸侯若是攻城,便打開第一個錦囊,按其中調度行事。等到確實守無可守的境地之時,方可拆開第二個錦囊。這次雖然是九死一生,但將軍只要按照錦囊中的吩咐去做,庶幾還可存有三成生機,切記切記!」
華雄鄭重的將錦囊放入懷內貼身收好,拱手對魏信道︰「先生請放心,華雄定然遵照先生的吩咐去做!」言罷,大踏步的離府而去。
魏信又抽出一根令箭,喝道︰「郭听令!」郭一愣,連忙出班,跪倒听令。就听魏信吩咐道︰「郭將軍,大軍出征,京師的安全是重中之重,命你領一萬精兵照原計劃把守京城,不得有失!」
郭心中暗喜,把守後方總比去兩軍陣前廝殺爭斗,刀頭舌忝血來的輕松。連忙接過令箭,魏信又囑咐道︰「若想在京城鬧事,無非兩樣,一者憑借自己的聲望,結納黨徒作亂,二者就是憑借軍功,召集舊部作亂。郭將軍把守洛陽,職責非輕,但只需派人牢牢盯著朝中九卿以上大員,以及那些素有軍功的老將,京師當可保得無事。」
郭卻問道︰「先生,既然這些人有可能作亂,何不現在就將他們抓起來,豈不是釜底抽薪?更何況,這次會盟之人,比如袁氏,多有親族在京中,何不將他們一起鎖拿到關前,脅迫諸侯退兵呢?」
魏信道︰「朝中重臣,豈可輕易抓捕,否則京師必將大亂。至于造反諸侯的家眷,可以先軟禁起來,到時再見機而作便是。」董卓這時在一旁插言道︰「叛逆的親眷自然不能饒恕,但益州牧劉宇的岳父蔡蔡大人卻絕不能動他半分!這點你要謹記在心!」郭應諾而退。
魏信轉頭對董卓說道︰「虎牢關重地,須得主公親率大軍前往,方有勝算!」董卓慨然道︰「諸君皆是為我董卓效命,當此危難之刻,董某自然要身先士卒!待明日點起兵馬,就可啟程!」魏信說道︰「如此甚好,不過丞相需要先派人將水關到虎牢關之間的百姓全部遷到虎牢關以內,燒毀所有的村舍食糧,堅壁清野,以待諸侯!」董卓然其言。
商議結束,眾人皆退,董卓卻留住了女婿李儒問道︰「賢婿,以你所見,魏子瞻此次能有幾成把握?」李儒淡淡的一笑,說道︰「魏信胸中有無邊錦繡,其中玄妙,我也不能盡窺,不過,若是讓小婿用水關定計,那麼總不出兩點,一曰間其月復心,關東諸侯,貌合神離,其中派系林立,只需略施小計,就可使其彼此心存芥蒂;二曰城即牢籠,水火無情。」
說到這里,李儒嘴角浮起一抹笑意︰「我想,這次關東諸侯在水關,就是不死,也要月兌上一層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