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男才女貌 第一百一十四章

作者 ︰ 獠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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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程昱問到黃壽平日的品行,而黃琬又回答說他那寶貝兒子本性不壞的時候,那些家中子弟曾經和黃壽有過交情的大臣都忍不住在翻白眼,心中暗想︰看來這黃老頭對他那兒子還真是不了解,那個黃壽要是本性不壞,那我們家里的小畜生豈不是心靈純潔的跟小白花一樣?嗯,這也從側面反應出黃琬平日里對他的兒子確實是缺乏管教。78542598745878546如此看來,今兒朝堂上的這出戲基沒什麼懸念了

事情到了現在,朝堂上的大臣們誰也不想攪進這趟渾水里去了,因為傻瓜都能看出來,在這場斗爭中,黃琬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勝算,另外的人能把自己摘出去就已經謝天謝地,更別說在這個時候傻傻的跳到坑里去。所以,縮起腦袋好好看戲成為了所有人的選擇。

果然,仿佛是為了不辜負眾人的希望一般,程昱清了清嗓子打開奏本,當眾宣讀起來︰「黃壽,年二十三,乃太尉黃琬之子,經查,此人自初平元年至今,犯殺人之罪十三,奸陰之罪二十五,縱僕傷人致死之罪二十七,強搶民財之罪四十。此獠橫行市井,欺壓良善,民怨滔天,且與叛賊董卓之弟董旻交厚,曾多次與之出游,並賄以大量財物。如此禍國殃民之輩,若依大漢律,雖九死亦難消其罪」啪的一聲合上奏本,看了看依然呆滯在一旁的黃琬,程昱的嘴角劃出一個弧度,恭敬的將奏本交給一旁的內侍,而後轉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再看此時的黃琬,臉色鐵青,手腳發顫。臉色鐵青是氣的,就是不知道是被程昱那道奏本給氣到,還是被自己兒子的那些禽獸行徑給氣到。至于手腳發顫,那可就是嚇得了。說穿了,對于黃壽的那些惡行,黃琬是比較氣憤,他畢竟是以儒臣自居的人,子不教父之過,兒子如此不肖,當老子的也真是沒有面子。但黃壽畢竟是死了,俗話說死了死了,一死百了,黃壽就是再怎麼禍害百姓,他一死,這些事也就煙消雲散,可奏本上那最後一句問題就大了,交結逆臣,那可是株連九族的重罪啊要是這個罪名落下了,別說是一個黃壽,就是黃琬這一門老小都要被牽到菜市口上挨一刀。而且黃琬在這個時候腦子里冒出一個很能嚇唬自己的想法︰「難道劉宇是想借著這次的事,和我算舊賬,妄圖把朝堂上不利于他的人全都一網打盡?」這個想法一冒出來,黃琬的身上登時就是一層冷汗。

都說是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黃琬自己若是身上干淨,那劉宇這邊潑什麼水都沒有用,清者自清嘛。可問題是,黃琬心里有鬼,而且鬼還不小。

都說董卓是逆賊,人們也都覺得董卓就是個蠻橫霸道,毫無人性的劊子手,殺人狂,但這並不真實,誰見過一個偏執的殺人狂,能從一個羽林郎,在短短二十年的時間內變成萬萬人之上的大漢執政?董卓那也是久歷戰陣,憑著軍功一步步慢慢爬上來的能人,他不但帶過兵,打過仗,而且還臨過民,問過政,不管事廣武令還是並州刺史、河東太守,那都是要執掌政務的職餃。有著如此豐厚閱歷的董卓,在政治上會是一個白痴,這話恐怕只有白痴才會相信。

董卓入主大漢朝廷之後,第一件事是排除異己,而第二件事就是拉攏同盟。在政治上,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人們都是在投機,有的時候只要站對了位置,也許就能一步登天,從此平步青雲,而一個強者尋找朋友很顯然要比一個弱者要容易的多。當董卓利用排除異己的機會,第一次露出自己血腥的獠牙的時候,就有很多官員在考慮是不是要靠上這棵大樹好好乘涼了。所以當董卓收起獠牙,向這些人露出招攬的笑容的時候,這些人也就順理成章的成為了董氏集團的一份子。

很不巧的,黃琬也成為了董卓集團的一員。當然,這在黃琬看來,並不有違他的處世之道,儒家並不是不講變通的,所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孔子當年還有騙人以圖自救的時候呢。黃琬認為董卓勢大,自己為了實現胸中所學,與其結成同盟也沒什麼不可以的,而且有了自己這樣的君子哉朝堂上,沒準還能在董卓實行暴的時候阻止一下,為天下百姓造福也說不定。總之一句話,黃琬聯合董卓,卻不認同董卓,他們只不過是個暫時的利益聯合體而已。

黃琬的想法是好的,再開始的時候,他還真在一些施政方針及朝廷決斷上與董卓爭辯過,也為民請命過,但當董卓勢力穩固,開始大肆殺戮之後,也許是為了苟且求活,也可能是為了能夠保住有用之身,黃琬還有當時的楊彪、馬日磾等人不敢再在董卓面前表露出不同的意見,同時還露出了諂媚的一面。當然,在大面上,他們還是保有底線,就是不能讓天下士民認為他們是在和董卓同流合污。可在私底下,該聯絡感情的,還是要加緊聯絡。

聯絡感情,自然就要有東西拿出手,你不可能空口白話的去跟人套近乎討要好處。黃琬不能也不合適直接向董卓進貢,這個孝敬的任務自然而然的也就落到了黃壽的頭上,所以才有了黃壽可以結交董旻、李儒等董卓的親朋屬下的舉動,這個事情可以說是一種政治手段,是兩個利益集團在私底下的黑錢交易,黃琬一直以為自己做的很隱蔽,而且劉宇主政之後,只是對董卓的嫡系進行清理,對與之相關的各利益集團卻高抬了抬手,這也讓黃琬暗中松了口氣,認為劉宇是不想破壞大漢朝廷中的利益平衡,不想打破眼前這還算穩定的朝局。可今天這個場面,讓黃琬感到了一絲項莊舞劍,意在沛公的味道

不能讓劉宇在這個問題上繼續深究下去黃琬瞬間便在心底做了決定,他也明白,只要自己不在黃壽被殺這件事上松口,劉宇就會揪著那些陳年舊事不依不饒,到時候自己這邊損兵折將,自身都難保,而他劉宇那邊卻只是損失個殺人的草民,最多加上那個草民的妹妹,這筆生意做下來,怎麼都是他黃琬吃大虧一個合格的政治家,在需要進行利益取舍和交換的時候,絕對不能猶豫,這一點,黃琬心知肚明。其實黃琬不知道,在劉宇的心中,別說是他,就是在拉上馬日磾那幫人,都趕不上一個徐晃重要。亂世之中,需要名將,而不需要政客

在心中做出決定之後,黃琬的臉上露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道︰「沒想到那逆子竟然做下如此多傷天害理之事,多謝程大夫查證的如此詳細,否則老夫還不知道這些事。」說著便向程昱長做一揖,程昱口稱不敢,身子卻沒有讓開,大大方方的受了黃琬這個大禮,讓黃琬恨得牙癢癢,但現在不是計較這些事情的時候,直起身來之後,黃琬便又向劉協、劉宇這邊拜倒道︰「皇上,蜀王千歲,臣教子無方,使犬子做下諸多罪孽,如今犬子雖然身死,但身為其父,臣也難逃罪責,還請皇上治罪」黃琬活了這麼一把年紀,又在朝堂上經歷了這麼多年,真可說的上是老奸巨猾,他開始是向劉協、劉宇兩人請罪,可最後卻只向劉協請求懲罰。這老頭心里明白的很,如果是請劉宇治罪的話,劉宇說不定真給他來個順水推舟,即便不會殺了他,估計也會將他貶官三極,罰俸一年,又或者會讓他來個閉門思過,提前退休什麼的。如果真是這樣,那豈不是自己找虐嗎?而劉協不同,漢獻帝如今可說是個光桿皇帝,手底下是要人沒人,要兵沒兵,這樣無權、無人、無兵的三無產品在這個世道下根本就生存不下去,黃琬相信劉協自己也很清楚這一點。這次這件事,正好為黃琬提供了一個向劉協示好的機會,這個請罪就是黃琬集團向劉協提出的條件,如果劉協願意拉攏黃琬,那他肯定會替黃琬擔下這份責罰,如果他不願意……黃琬自信,劉協不會做出那麼不明智的選擇。

果然不出黃琬所料,出身帝王之家,又受過精英教育的劉協,以其尚算不錯的政治天賦,敏銳的發現了拉攏眼前這個在朝堂上擁有不小勢力的政治集團的機會。為黃琬開月兌就等于將黃琬收歸自己麾下,而收納黃琬就等于和劉宇集團劃清了界線,這宗買賣,到底值不值得,劉協心中也無法真正的計算清楚,但他還是很快就做出了決定——保下黃琬。

劉協是個統治很強的人,他有理想,有抱負,所以決不甘心只是在他人的操控下做一個傀儡。說起來,劉協和劉宇還有過一段比較美好的師生經歷,但那個時候,劉協只是一個沒有什麼希望繼承皇位的皇子,而劉宇也不過是剛剛名揚天下的武將,少年的血總是火熱的,劉宇赫赫的武勛,令深宮中長大的劉協十分崇敬,他也憧憬著自己將來也能有一天出鎮邊關,躍馬疆場,為祖宗基業添磚加瓦。那個時候的劉協是將劉宇當作榜樣來學習的。

可如今的形式已經天翻地覆,當初的皇子如今已經成為帝王,而且是沒有任何實權的傀儡帝王,而當初的武將也已變身為蜀王,而且是大權在握,威勢通天的蜀王。于是,當年的那種崇敬變成了深深的忌憚,當初的榜樣,如今也變成了橫亙在帝王路前的巍巍巨峰。從心里說,劉協看不起董卓,所以他對董卓只有怕,怕他哪一天會被董卓稀里糊涂的殺掉。但對劉宇,劉協是打從心底里畏懼,因為他知道,自己再怎麼努力,也絕對難以超過劉宇。

所以,選擇依附劉宇,就等于認命的去當一個傀儡皇帝,而後在一個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恭恭敬敬的將皇位禪讓出去;而選擇拉攏黃琬,以後還能夠借助黃琬這個平台,拉攏朝堂上其他與劉宇不合的勢力,這樣或許還能有一絲作為。即便第二個選擇比第一個選擇要艱苦的多,要危險的多,但劉協依然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它,因為他寧可死也不願意一輩子像個木偶一樣,被人握在手心里操縱。

「嗯,黃壽確實是罪大惡極,太尉你身為人父,未能好好教養,確實是有虧父職。都說養不教父之過,這樣看來,黃愛卿確實是有責任。」劉協說到這里,眼光掃向劉宇,卻見劉宇仿佛是沒有生命的石胎一般,眯著眼楮,一言不發。劉協咬了咬牙,又繼續說道︰「不過,自董卓當權以來,黃愛卿為了朝廷大局,一直與董賊周旋,此中所耗費的精力與心思,朕都是看在眼里,記在心里的。可以說,黃愛卿是為了天下,為了朝廷,專心于政事,這才耽誤了對子女的教養。」頓了一下,劉協又再次看向劉宇。倒不能怪劉協如此瞻前顧後,畢竟這是他第一次在朝堂上公開發表自己的意見,而且這個意見還是他與天下最強大諸侯勢力劉宇集團劃清界限的宣言,意義如此重大,由不得劉協不小心。但他還是很失望的發現劉宇依舊在裝睡

心中咒罵幾句,劉協不得不打起精神,沒辦法,他現在是騎虎難下,只能一口氣走到底了。「既然黃愛卿是因為公心而誤了私情,那麼朕以為,這次是不是就對,嗯,對黃愛卿能夠網開一面?」劉協就覺得自己這話說的是越來越沒有底氣,劉宇的沉默仿佛是一座大山,沉重的壓在他的心頭,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劉協第一次發現,原來沉默比起爭辯更讓人感到不安與無所適從。劉宇到底是個什麼態度呢?看他這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很明顯是胸有成竹啊,難道這次的事情直到現在還在他的掌握之中,所以他根本就沒有興趣去理會?又或者…劉協的眼楮猛然一亮,而後又不由的想在自己的腦袋上捶上兩下,因為他剛剛才反應過來,從一開始,自己就只顧著替黃琬這邊開月兌,卻沒有給予劉宇任何的好處政治這個東西,本就是需要進行利益選擇,利益交換的,想從別人那里取得讓步,就得送給人家另一個說的過去的台階,如今劉宇這邊佔到了一個理字,而且勢力要遠遠超過黃琬加他這個掛名的皇帝,如果自己這邊沒有任何利益交換的話,那想讓劉宇松口比在虎口里拔牙還要困難

既然知道了問題出在什麼地方,劉協的心里又安定了一些,不過如今他這邊能夠拿得出手的東西可不多,對于能否滿足劉宇的胃口也沒有太大的把握。「對了,听說這次劉宇和黃琬之間出現這麼大分歧的原因是劉宇包庇了殺死黃壽的凶手,嗯,說不定能夠在這個上面做做文章」劉協在心中打定主意,便再次開口說道︰「從剛才程愛卿的奏疏來看,黃壽罪孽頗深,雖然被人打死,卻也是死有余辜。朕以為,那個殺人者,雖是干犯國法,卻也可說是為民除害,法理不外乎人情,這殺人之罪,便寬赦了黃愛卿,你以為如何啊?」

黃琬也知道這個時候唯有在這個事情上進行妥協,劉宇是個愛才的人,通過下人們的打探,黃琬了解到殺死自己兒子的,是個貌似武功不錯的壯漢,而且看情況劉宇和那個壯漢好像還是第一次見面,對一個剛剛見面的人就如此維護,甚至不惜和自己這個太尉撕破臉皮,那就只有一種可能,就是那個壯漢是個讓劉宇都刮目的人才,準確的說應該是一員將才對于人才黃琬也很渴望,不過就是把一個將才給他,他也沒有兵馬給人家帶,不過自己得不到,也不想讓劉宇得到,所以黃琬才表現的那麼不依不饒。但現在形式變了,劉宇佔了主動,在必須提供一個交換籌碼的情況下,黃琬也只能退讓。嘴角抽*動兩下,黃琬心中暗嘆一聲,終于松口道︰「老臣教子無方,致使孽子做下諸多罪孽,最後為人所殺,也算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罷了罷了,老臣也不願再去追究此事,全憑陛下吩咐。」

看黃琬如此配合,劉協的心中頓時松了口氣,他的目光又迅速看向劉宇,畢竟這邊才是重頭所在,讓他感到欣慰的是,劉宇這個時候終于「醒了」,而更令他歡欣鼓舞的是,劉宇的頭微微點了一下說道︰「陛下明斷,本王並無異議。」

听到劉宇的這個回答,劉協就好像是听到了九天上的仙樂一般,差一點就熱淚盈眶了,這是第一次啊,這是劉協自己的意見第一次在朝堂上通過啊我終于不再是一個任人擺布的傀儡了劉協的雙手不自禁的攥成了拳頭,渾身有些發顫的想到。不過當他看到依然跪在下面的黃琬時,才想起來,這件事還沒完呢,剛才也只不過是解決了一半而已,還有一半最重要的沒著落呢黃壽的罪是他自己的,可交結董逆卻是滅族之罪。

不過,劉協在剛才的一番廷辯中取得了不小的信心,所以他也很快的回過神來,按照想好了的說詞道︰「適才程愛卿的奏疏里,還說到黃壽與董卓有勾結,呵呵,朕看,這是程卿多慮了。黃愛卿對我大漢的忠心,那是有目共睹,當初董卓亂政之時,朝堂上下一片黑暗,很多忠直的大臣為董卓所殺,也有很多大臣為了能夠保住有用之身,伺機誅殺叛逆,不得已才和董賊虛與委蛇。要說起來,當初朕也不得不對董卓言听計從,又何況眾百官呢。所以,那個時候的很多事大多是逢場作戲,當不得真皇叔,朕的意思,就不要總揪著過去的那些事了,免得搞得百官人心惶惶。」

這番話,既是為黃琬開月兌,也是為過去曾與董卓有過來往的官員們開月兌。劉協也是留了個心眼,劉宇這次是在逼迫黃琬,又何嘗不是在逼迫朝堂上的大多數官員,如此一來,他便得罪了這些人,也許在劉宇的眼中,這些官員並不重要,但對劉協來說,這又是一個拉攏自己勢力的良機

說起政治上這些勾心斗角的事,劉宇可沒有劉協、黃琬他們那樣熱衷,畢竟現在是亂世,這個世道里,實力遠遠要比所謂的政治謀略來的重要。劉協心里打的小算盤,劉宇也是心知肚明,只不過他也確實是看不上朝堂上現存的大多數官員,這些官員大多已經被漢末的昏庸政治所同化,根本無法擔負起重新建立一個新興王朝的重任。「不如順水推舟,讓這幫人給東漢王朝陪葬」劉宇心中猛的冒出一個想法,他一直在琢磨如何將漢獻帝請出長安,而後讓他自生自滅去,但也苦于找不到合理的借口,眼前這個事到給他一點靈感,用好了的話,沒準能行,而且查探黃琬是否已經勾結了鮮卑這件事也能一塊兒解決。

瞬間盤算好了一些細節之後,劉宇呵呵一笑,向劉協道︰「陛下天資英斷,處事明決。昔日世祖光武皇帝討伐王朗,歷苦戰方得勝,入邯鄲後,有人獻世祖部下通王朗之書信,世祖不拆看,聚眾將而焚之,而後謂左右曰:‘彼時我尚不能自保,何況他人。’天下士人遂從此歸心。陛下今日之事,頗有世祖之風此實為大漢之福,天下之幸,臣甚感欣慰。董卓當權之時,暴戾恣睢,上欺天子,下凌百官,朝堂內外,可謂人人自危。如此景況之下,便是與之虛與委蛇,也是情理之中。何況如今董逆已死,元凶既去,除冥頑不靈之輩數人外,余者皆可不論」

這番話,讓朝堂上提心吊膽的官員們徹底的舒了一口氣,將心又重新放回了肚子里。而劉協更是興奮難當,劉宇剛才可是夸他有世祖之風啊世祖皇帝是誰,那是力挽狂瀾,救大漢社稷,開一代新朝的不世明君劉協平日里就經常以光武帝劉秀作為激勵自己奮進的榜樣,此時被劉宇這麼一夸,他高興的差點從寶座上跳起來。回想前塵,劉協情不自禁的向劉宇道︰「朕已有數年未得太傅夸贊了。」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劉宇都有些愣神,但旋即便明白過來,這是劉協有感而發了。想起多年前,自己作為太傅,教導劉協的時候,確是因為劉協的聰明伶俐而經常夸贊他,而這次再見之後,大家的身份地位都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雖算不上是不共戴天,卻也再也沒有以往的情誼,自己對劉協也盡是些防範之心,又怎麼會夸贊他呢。想想這些,劉宇的心中也禁不住嘆了口氣,也不由得在問自己,是不是已經變得無情無義,失卻了本心呢?在20世紀翻看史書的時候,自己也曾經為歷朝歷代那些宮闈慘變,骨肉相殘的悲劇而感嘆,為那些人不值;也曾為那些貶斥忠良,誅殺功臣的荒唐事而感到義憤填膺,為那些屈死的忠臣抱不平。可回到這個時代,自己竟也在向那個方向轉變,那所謂的帝王心術,自己似乎也已經不再排斥,而且還有越用越順手的趨勢「這樣可不行啊」劉宇反思了一圈之後,暗暗告誡自己,別的都是浮雲,只有做好自己,做真正的自己才是最要緊的,如果被名利束縛了自己,失掉了自我,失掉了自由,那才不劃算

想通了一些事情的劉宇當然不可能變得婦人之仁,畢竟如今已經不止一個人將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這份責任是不能丟掉的,爾虞我詐,這個在任何的時代都是出來混的人所必須具備的優良品德,只不過,在一些事情的處理上,劉宇還是決定多留一分人情,就像劉協,畢竟是自己的學生,原本打算把他趕出長安之後便不再去管,如今,卻要變一下思路,看在師生的情面上,至少讓他過上一段衣食無憂,平安康樂的日子

「陛下已經長大了,如今更是已經有了明君的風範,臣看著陛下一步步成長起來,心中自然是喜悅,陛下只要心存社稷,愛惜百姓,再過幾年,就不只是臣夸贊陛下,天下人都會夸贊陛下的」馬屁與畫餅都是不要錢的,這種東西送出去劉宇可不會皺一下眉頭。當然,馬屁拍多了會腫,畫餅看多了更餓,但那都不是劉宇會去管的事情,至少劉協眼下很高興不是嗎?今天的他可說是志得意滿,不但拉攏的很多政治同盟,而且還被譽為光武再世(至少劉協自己是這麼理解的)。好心情不易得,劉協就想趁著這份好心情早早散朝,而後回到後宮在慢慢品味,自己偷著樂上一陣。不過劉宇卻不給他這個機會,眼看黃琬這邊的事兒已經完了,劉宇便適時的拋出了今天的第二個議題,也是他劉宇集團在這次朝會上的核心所在

這第二個議題的發起者當然不會是劉宇本人,而是由擔任太僕的田豐站了出來。雖說太僕從官署上來講是太尉下轄,但如今九卿除了廷尉一職外,都是蜀王府的勢力,所以看到田豐從班內走出,劉協就知道自己回家偷著樂的打算是落空了。別看他今天在朝堂上出了點風光,但這朝廷的執政卻還是劉宇的。「劉宇剛才也太好說話了點,難道他在這里有什麼難題在等著朕?」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劉協強打著精神,听田豐奏事。

「啟奏皇上,日前,據探馬來報,西部鮮卑各部因糧草不足,已有數個部落數百人喪命,且欽天監報稱今年冬將較往年更為寒冷,鮮卑部族過冬御寒的衣物帳篷不多,據往年的經驗,臣以為鮮卑會于近日大舉南下,劫掠我朝北部邊境。另有軍報,雲中鮮卑步度根部不知是何緣故,竟有統帥其部西遷的跡象,臣恐兩部鮮卑匯合,屆時,恐怕不但邊境被擾,連都城也將受到波及,該如何應對此事,還請陛下決斷。」

說到底,田豐只是扮演一個傳話的角色,對于鮮卑的這些情況倒都是真的,但卻並沒有給出任何能夠解決這個棘手問題的方略,而是將皮球踢給了劉協,讓他拿主意。可憐劉協剛剛才有了件高興的事兒,轉眼間就被鮮卑即將大舉南下的事情給嚇得打了幾個哆嗦。

沒錯,劉協是有雄心壯志,不但將劉秀當作榜樣,更是想在他的手里建立和漢武帝劉徹一樣的絕世武勛。可這一切也只是他想想而已,如今的他是要經驗沒經驗,要閱歷沒閱歷,要說在朝堂上憑借著小聰明玩點兒勾心斗角的事,或許還湊活,但真要是軍國大事,他絕對是個雛的不能再雛的新手。而且最重要的是,剛才田豐那句鮮卑勢大,或許這個冬天會順道來長安溜上一圈的推測將劉協嚇得不輕。倒不是說劉協膽小,他所處的這個時代畢竟和西漢開國時的那百多年不同了。西漢從高祖劉邦到武帝劉徹,一共五代皇帝,沒有一代不為匈奴發愁的。他們那些人從懂事開始,听到的就是匈奴禍害邊關的噩耗,看到的就是邊境百姓淒慘的生活,想到的就是如何能夠將該死的匈奴人永遠的消滅掉。那種環境下,每一任皇帝都對匈奴是咬牙切齒,雖然他們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對付匈奴,畢竟打起來實在是沒有太大的把握,但至少他們不會去懼怕對方。不打仗只是因為沒有把握,但玉石俱焚的決心咱也不缺。可漢獻帝這幾代皇帝卻是少了自己的祖先那種無所畏懼的精神,當然,這也和現在大漢朝四分五裂有關系,人家鮮卑十幾萬人馬是一塊兒的,大漢的諸侯們的兵馬加起來能有將近百萬,但卻各自為政,誰也不會跑到長安來勤王,所以劉協當然沒有底氣。

安寧的時候找麻煩,動亂的時候找外援,這就是劉協此時唯一的應對辦法。所以他很無助的將目光投向了劉宇,畢竟人家才是手握重兵的主兒不是嗎?但讓他相當氣憤的是,劉宇這廝竟然又擺出了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悠哉游哉的眯起了雙眼,看那樣子好像還想繼續裝睡。

一看這個模樣,劉協的心里那個憋屈啊,他也明白,劉宇這絕對是在找場子,來報復剛才自己的不听話行為。但最可氣的是這個混蛋竟然還擺出一副與他無關的樣子,這算什麼?這長安城又不是我劉協一個人呆的地方,你劉宇不也在這兒嗎?而且絕對是想要將這里當作你未來的大本營。鮮卑到長安來禍害,我落不著好,難道你就能佔到便宜?劉協心里那個委屈就別提了,但他也沒有任何辦法,就算劉宇想拿關中做大本營,可人家現在的根基還是在兩川,這要是干不過鮮卑,人家大不了拍拍回漢中,那些鮮卑人不會傻到用騎兵去攻打建築在崎嶇山路上的關隘。可自己這個沒有人疼的皇帝就不會這麼輕松了,就算是逃跑,兩條腿還能跑過四條腿?說不定就讓人家給俘虜了去,要真是那樣,那自己可就真的是悲劇了,大漢朝立國四百年來第一個被異族俘虜的皇帝,這個頭餃戴在自己頭上,那就是死了,也在沒有面目去見列祖列宗了權衡利弊,劉協這個空頭皇帝不得不強壓下心頭的怒火與委屈,費了好大的力氣擠出一個笑臉,用他自己都覺得有些惡心的諂媚語氣向劉宇道︰「皇叔,鮮卑將要南侵,社稷將受荼毒,朕無德無能,實在不知該如何應對,還請皇叔看在列祖列宗,看在天下百姓的份上,救救這大漢的天下。」

說完,劉協覺得自己都有點想哭,皇帝做到這個份上,可真是沒有意思了。不過他的低聲下氣,還真有效果,劉宇看著漢獻帝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心里覺得,這戲演到這兒,也差不多該收一收了,劉協這孩子當個皇帝也不容易,難道還真能把他給弄哭了?那樣的話,劉協固然是儀態全無,自己臉上也沒有光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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