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起床的鑼鼓聲便滿天的響起。但經過一夜的冰雹,到早上的時候依舊沒有見冰雹有減少之勢,如同寒冬臘月般的砸下來。令那些個崎嶇的山峰,覆上一層厚重的冰雪,看上去更加的嚴峻。
梳洗過後的安慕綾她們,終于沒有了安吉拉.蘭格利向蠍子般的眼神緊盯著。因為安吉拉.蘭格利是火系魔法師,對于寒冷很是敏感,更何況由這次的冰雹不間斷來看,至少有上百名的冰系魔法師輪流交換釋放,幾乎沒有停斷過。
看來這次多落里斯迦是下了重血本了呀。
安慕綾穿起了多年不曾穿的深藍色衣服,七階深水魔牛的皮剝下來的那件,由于她長高了,衣服不再適合她十五歲時的大小,好在深水魔牛的皮有伸縮效果,所以也不礙事。
這些年安慕綾也跟著適應了一年如春的氣候,也跟著變得害怕寒冷起來,所以她不得不把這不僅可以御寒又可以御敵的衣服,拿出來穿上。同時又拿出黑袍子將自己遮蓋住,因為她深知這冰雹遇到人的體溫,多多少少是要化成水的,要是她的金色頭發不小心沾上,哪怕只是一丁點兒,也會令她的頭發恢復成銀色,如此一來,不得不讓她謹慎行事起來。
「安琪絲,你……這衣服和袍子哪來的?」因為重來沒有遇見過冰雹的寒冷天氣,一時之間米吉爾果斷做出決定,讓各個營帳的士兵們將自己的被子盡可能的做成衣服,抵制寒冷,果克剛把自己的被子披在自己身上,感覺暖活了一點後,轉身就發現安琪絲的這一套古怪的行頭。
「……忘了。」總不能說,這套衣服和這袍子,她四年前就已經是穿成這個樣子走出蝕黑森林的吧
「果克,你怎麼還在這啊?快拿上,騎士長剛剛下了命令繞過那些山走。這份是安琪絲的,她人呢?這個人誰?」吉莉從別的地方跑來,有厚重的被子裹著,讓她喘不過氣來,一邊把手上的食物遞給果克,然後才注意到果克身邊……黑色的袍子隱約顯露出粗糙的藍色衣服的人,看身形的大小,應該是個女的,而此時這個女人,低著臉默不做聲,她也看不見那黑袍子下是一張什麼樣的臉。
「她是安琪絲」果克一把奪過吉莉另一份食物,給了安慕綾,看到吉莉的神情和模樣,大概也是想問與她同樣的一個問題,于是果克連忙說道︰「吉莉你去催催果斯,這里太冷了,我們早點到塞倫城該多好」
果克知道這近大半個月相處下來,安琪絲的能力很是神秘,雖然知道她無法修煉斗氣和魔法後,仍然覺得她是個不可思議的女人,她會憑空冒出東西來,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她在某一天的夜里,看到安琪絲左手腕上那漂亮的手鐲發出了隱隱約約的紅光。
雖然只有很淡很淡的紅光,而且還是一縱即逝,但果克在沒有進入這個營帳之前,她為了全家可以果月復,經常上山打獵,又害怕家里人擔心,常常是半夜里氣床偷著出去的,使得她夜里的視線極好,也極為敏銳,所以……她是不會看錯的
既然安琪絲不想告訴她們,自然沒有理由去逼迫她什麼,而且她能教自己和果斯斗氣,果克她已經很滿足了,自然不會去打擾目前還算和諧的狀態。
安慕綾不動聲色地接過果克拿過來的食物,一張薄薄的干糧餅,上面已經鋪蓋了層冰渣,有些難以下咽的感覺,但安慕綾還是吃了下去。
……繞過去?崎嶇的山峰固然難走,但是邊塞的小鎮要去購買東西的時候,經常從這些崎嶇的山峰中跋山涉水到達塞倫城,久而久之有了一條容易到達塞倫城的小徑。可眼下遇上冰雹天氣,會導致山路易滑,自然是不太可能采取這種方法到達塞倫城,而……繞過去的話,也有可能隨時會遇上雪崩
現在,還真是進退兩難啊。
安慕綾一面想著,一面跟著其他的士兵們一起繞過崎嶇的山峰,在山腳下行走而過。忽然果斯大叫了一聲︰「快看,天上的是什麼?」
果斯的嗓門很大,不僅是安慕綾她們幾個听到了,就連數幾米以外的士兵也听見了,都不由得帶著好奇,有些艱難的抬頭看向天空。
一時之間,都被天空的景象所吸引了過去,七嘴八舌的對話帶著冰渣子響了起來,隱約傳到安慕綾的耳中。
「那是……人嗎?」。
「大冷天的,怎麼飛過去的?」
「那是什麼地方的方向?敵國的異人?」
「難道我們這場冰雪,是他們帶來的???」
討論的聲音起起伏伏,很難平靜下來,但腳步卻因為不想在這麼冰冷的天氣里凍死,所以即使很艱難,也要一步步踏在冰雪之上。每走一步,冰雪都會陷在腳踝處,導致行動緩慢。
就在安慕綾考慮要不要晚上駐扎休息的時候,找一些材料做雙旱冰鞋的時候,就听見了果斯的大喊聲,她只是輕然地抬了一下頭,可當她看到天空飄落的雪花,砸落的冰雹之中的十幾個身影時,瞳孔不由得猛然一縮,想大聲叫喊,可卻發現自己的喉嚨發緊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雖然那十幾個身影在灰蒙蒙的天空中,看上去距離又遠並不是很清晰。但那些個身影擺成類似金字塔的陣型,向多落里斯迦的方向御空而飛。可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的是,安慕綾眼尖地注意到了金字塔陣型的最右翼——那個四年前伸手試圖救她的絕色男子。
不會認錯的,天底下能和她有著共同的銀發……的男子。
那絕色的男子似乎感應到了什麼,頭朝安慕綾的方向看了過去,如同冰原上的藍色般幽深,幾秒之後,便若無其事地跟上自己的前方隊伍,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安琪絲,你怎麼了?」吉莉看到安琪絲抬頭的那瞬間,明顯的感覺到她僵住了身體。
「沒事,我很好。」安慕綾說起話來的時候,帶了些顫音,右手不自覺地按住了自己左肩胛處,皺著眉。
她剛才在想;如果自己也可以像他們一樣飛起來,就可以追上去了。然後左肩胛處的圖騰,就突然間發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