蝕黑森林並沒有外觀上看起來那麼幽靜,走進去的人會在第一時間感受到自己在這片森林中是多麼的渺小。高大的古老喬木不知從什麼時代起,就一直生長在這里,四處可見綠色的苔蘚滋生在喬木上,一路延伸。周圍寂靜得仿佛沒有活物生存的跡象,抬頭望天空,看到的也只是一片不見顏色深淺的樹葉,偶爾
有零碎的斑駁樹影晃蕩著地上的枯枝落葉上。
「怎麼了?」曼羅見安慕綾從剛才走進蝕黑森林的邊沿地帶開始,臉色就一直失常,不由得問了一句。
「這里很不對勁」安慕綾馬上做出了判斷,這種危險的氣息,就算是在蝕黑森林深處她也從沒有覺得那麼壓抑過。
光是蝕黑森林的外圍就已經讓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抑,那麼蝕黑森林的深處該會演變成什麼樣子了?
安慕綾緊蹙著眉,暗中思忖。
「確實是不對勁,那你打算怎麼辦?」出自精靈一族的敏銳,曼羅自然也有察覺。
「蝕黑森林的事情,我管就好。你不如多加注意一下希伯埃,從還沒出城開始就一直盯著你。看來,光明神殿似乎還不想那麼輕易放過你。」安慕綾指尖輕點著血紅手鐲,漫不經心地低聲道。
「不是你會處理麼?」曼羅倒是一點兒也不擔心,他見識過安慕綾的能耐,阿加莎他們三個幫她當成普通的光明魔法師看待,到時候吃虧的可是他們。
安慕綾警惕之余,斜睨了蔓羅一眼,「這次魔獸攻城我總覺得沒有那麼簡單,要是有突發狀況,我不可能凡事都兼顧到你。」
「是沒那麼簡單。快來了」曼羅話鋒一變,臉色難得的凝重。
「什麼快來了?」一直在听愛勒貝拉分配部署的阿加莎他們幾個轉過頭,問道。
「魔獸群要來了。」曼羅他們精靈一族從小就在森林里成長,熟悉森林一草一木的動靜,即便是換了一座森林,這種被賦予的天賦也不會輕易磨滅掉。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阿蜜莉雅妖嬈著身資,一手撫摩著愛寵的雪白色皮毛,另一手則是叉著腰,不滿地道︰「誰不知道我們猛獅佣兵團偵察能力是最好的,我們派去的人都沒有消息說看見魔獸群你怎麼知道魔獸群要來了?」
眾人一听,原本緊握武器而警惕的心,一下子放松了下來。有人嚷嚷地開口︰「有沒有搞錯啊在這種時候耍我們」」就是看你的樣子,只不過是長的好看,手上一件武器也沒有,你是來送死的嗎?」。
……
經他們一提,阿加莎他們這才後知後覺發現不單是曼羅手上沒有攜帶魔杖,就連安慕綾也是兩手空空。這樣子看上去,這兩人根本不像是來參加魔獸攻城,反而是像來這里度假的。不少人開始猜測,這兩個人是不是剛剛出來玩鬧的富家少爺小姐,怎麼連那麼基本的常識也不知道。就算不明白魔獸攻城的意思,也總該明白蝕黑森林的概念吧
「雖然你貴為魔法師,但也請不要質疑我們佣兵團的能力。」猛獅佣兵團團長布魯克似乎還對曼羅剛才那句話心存芥蒂。
「也許這位魔法師閣下有過人之處呢。」布里奇特听了之後,覺得不妥大家的排斥,把話插了進來。隨後,對著安慕綾一行人禮貌性地微笑。
「布里奇特,我跟你父親布魯克的猛獅佣兵團打交道那麼多年,就從來沒有哪次失誤過的。」站在布魯克身旁的高個子,揚了揚手上的武器,拍著胸脯保證。
安慕綾眼角余光瞥見希伯埃正吩咐自己的人要小心,心中冷哼一聲,雲淡風輕道︰「究竟是不是魔獸群要來了,還是不要太早下定論。」對于曼羅的話,安慕綾當然相信不疑。
「看前去偵察的人回來了。」猛獅佣兵團里有人突然喊了一句,手指指著向前不遠的半空。
只見前不久派去偵察的猛獅佣兵團的兩個佣兵,騎在自己的飛行魔寵背上,似乎有些狼狽,越過高空障礙,不穩地降落,滿臉的慌張之色︰「團長,……來了。是……」
斷斷續續地話讓幾個有領導權的人相視一眼,準備部署下去,但接下來偵察佣兵的話更讓他們大吃一驚︰「至少、至少有……五百來只六階以上的魔獸」
在眾人充滿驚訝之色中,安慕綾面不改色地睨了曼羅一眼。這就是讓身為精靈王的曼羅臉色凝重的原因?
「不是。而是我感覺到森林的樹木和花草的不安。」感受到安慕綾眼神的詢問,曼羅靠近她,低聲繼續說道︰「這五百來只的魔獸,在我看來,不過是這次人類‘魔獸攻城’中危險最小的。」
「不安?」安慕綾抓住關鍵的字眼。
「嗯。它們告訴我,蝕黑森林有一處發生了異變,讓森林里的所有魔獸都會在每年的這個時候,變得異常狂躁。而它們多多少少也受到了影響。」
「發生異變的地方在哪里?」安慕綾蹙著眉,覺得這件事情很棘手。先是撇開光明神殿在身後虎視耽耽的問題不說,就連小淵的問題也還沒有解決可蝕黑森林曾經是自己的家園,現在……竟然變得一塌糊涂
「不知道。它們也不清楚異變在哪里,只知道在蝕黑森林的很里面。」曼羅將自己從花草植物身上獲取的消息如數告訴安慕綾。
「听你說,這五百來只六階以上的魔獸,也僅僅是個開頭?」安慕綾決定先解決即將到來的魔獸群,手指彈了彈血紅手鐲,一根烏黑色的枯木出現在她的手上,隨手就扔給身旁的曼羅。
枯木直徑很小,只有兩根手指的寬度,豎直放地上也僅到腰間的高度。唯一獨特的就是枯木通體烏黑,握著手中的時候,有種萬物生長的感覺在流竄。
曼羅接過枯木的一瞬,金燦的眸子呆滯了一下,然後妖孽般漂亮的臉頓時笑了開來,嘴角的弧度不斷上揚,這是安慕綾認識曼羅以來,見他笑得最高興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