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咫淵佣兵團的佣兵你一言我一語,全然沒有注意到安慕綾不太自然的臉色。
「這里是接近蝕黑森林中部地帶,是誰讓你們來接冥參花的任務?」安慕綾眼中閃過一絲怪異,語氣肅穆道。
看這幾個佣兵雖是裝備齊全,但也能夠看出他們的實力還有待提高,當中一個高級劍士都沒有。
這擺明是送死
「這個、這是因為听說蝕黑森林出現了異動,之前我們遇見別的佣兵告訴我們,現在闖進蝕黑森林,只要小心一點,不會有生命危險,我們才接了冥參花的任務。」見安慕綾色厲內荏的樣子,其中一個膽子略小的男孩避開她有些犀利的眼神,縮了縮脖子,囁嚅道。
「回去」倏地,安慕綾似乎略有所察,足尖輕點,身子側轉一躍而起,玫瑰色的嘴唇微彎,卻讓人感覺不到絲毫笑意,只見她出手之快,原本想襲擊的斑犀牛在它黑色長角刺向她之前,安慕綾早已經將一道經過壓縮的風刃甩了出去。
即使擁有再怎麼厚重皮肉的斑犀牛,都無法承受得住安慕綾的一擊。轟然倒地之後,沒了動靜。
離安慕綾較近的人都看得張著嘴,連話都有些哆嗦。
五階魔獸……一招擊斃
「趕緊回去」安慕綾剛落地,眸中冷光一閃,再次朝左後方甩出一道風刃,卻還不忘對著咫淵佣兵團的幾個佣兵喊話。
被壓縮過的風刃直接貫穿斑犀牛的頭部,瞬間擊碎它的魔核。僅是一招,利索得不行。
「冰亞,你把他們帶出蝕黑森林,回頭再來找我。」安慕綾知道他們並不是有意惹了斑犀牛,而是這群斑犀牛喜水,一般都生活在淺沼澤地帶,而冥參花生長的地方向來極為干燥,周圍不見一絲潮氣。
……看來這蝕黑森林真的變動極大。
「小鬼,大爺我帶你們幾個出去,跟上。」冰亞毫無聲響地出現在他們幾個身後,嚇得他們臉色一白。
冰亞狹長的眸子涌上一絲不悅,可他眼形似若桃花,眼角微微上翹,說不出的妖嬈。
「怎麼,本大爺難得好心一回。」慵懶地語氣難得帶著絲陰柔。
安慕綾挑了挑眉,望著冰亞如白玉般無暇,氣定神閑翩然的站在一側,……果然化為人形之後,脾氣會變好不少麼。
「是你出現得太突然,嚇著他們了。」安慕綾從寬大的衣袖中甩出一朵正開得嬌艷,散發著淡淡馨香的粉色小花,扔給咫淵的佣兵,「跟著他,你們就能安全出得了蝕黑森林。還有將這個拿回去,不準再闖來。」
「這個是……」手中捧著粉色小花的男孩,瞪大著眼楮看著安慕綾。
五瓣粉色花,中間的花蕊像是一顆小豆,呈晶瑩透色。正是可以醫治特殊疾病的冥參花可是……她怎麼摘取下來的,剛才明明沒見她爬到樹頂上采摘呀。
「快走」安慕綾可沒閑功夫再顧及他們,這種冥參花在她的空間玉鐲里要多少就有多少,簡直跟雜草似的。
在安慕綾的話下,咫淵的佣兵終于有些猶豫地走了,臨走時還不忘問安慕綾的名字,可惜的是……安慕綾一個字也不肯說。
若是說她叫東方,難免不會被露菲他們猜出是自己,索性干脆一點,當個無名人士。
恐怕在光明神殿的事情後,緊接著的便是那一場……百年前的神魔大戰。也許她會卷入其中也說不定,……安慕綾忽然就有了這麼一個預感。畢竟克特斯是魔族的三王子殿下,若是克特斯有生命危險,她不可能坐視不理。
五階斑犀牛確實不是怎麼好對付,劍士的斗氣可以輕易刺穿斑犀牛厚重的皮,卻沒有能力像安慕綾一樣做到一招擊碎魔核。
「東方閣下,身手可真了得。」終于將最後一只斑犀牛處理完,布里奇特擦拭著額頭的熱汗,干淨的衣袖沾染了殷紅刺目的血,但他依然爽朗友好地朝她笑著。
淺金色的短發在斑駁的樹影底下熠熠生輝著光澤,棕色的眼楮明亮而清澈,友善的笑容極其陽光。讓安慕綾神情微動,或許……他是個可以深交的朋友。
「東方閣下,請快來給艾譜莉看看,她的肩膀被斑犀牛的角撞傷了。」副團長麥格跑了過來,聲音里透著絲焦急。
這還沒到蝕黑森林的中部地區呢,艾譜莉就在戰斗中受傷,他們的人數不多……但個個可都是團里的精英。要不然,布魯克團長也不會貿然接下這個前所未有的任務啊
「我不需要」當安慕綾走過去的時候,艾譜莉曲起一條腿靠在一顆樹旁,血肉模糊的左手仿佛失去了知覺,她看見安慕綾走了過來,把頭一甩。
「艾譜莉,別鬧性子東方閣下是光明魔法師,可以讓你的左手完全恢復過來別忘了我們還要繼續走到蝕黑森林深處去,你這個樣子的傷勢怎麼能行」看見艾譜莉這麼不合作,副團長麥格可有些急了。
艾譜莉平時雖然性子不好了點,但畢竟也在猛獅佣兵團里呆了那麼多年,最基本的感情說沒有,那肯定是假的。
「副團長,我傷的是左手,我拿劍的是右手」艾譜莉毫不領情,「我自己有帶藥,死不了就成,不會耽誤任務的。漢納,幫我包扎一下。」她從腰間的包裹里拿出幾小瓶藥和一捆白布,遞給漢納。
漢納接過後,左右為難地看著麥格和安慕綾。
此時,麥格的臉色很不好,一陣青一陣黑的。
「還是讓我看看吧。」一直沒有動靜的安慕綾看了漢納手中的小藥罐一眼,藥罐上面勾勒著精致的圖案,想來應該不是什麼便宜的藥品,難怪艾譜莉從一開始便有恃無恐地說話,一點也不害怕得罪一位光明魔法師。
只不過,……以她現在這種傷勢,即使再好的藥也沒多大用處。
看到艾譜莉額頭愈來愈多的冷汗,也只見她皺著眉,依舊一聲不哼,瞪了安慕綾一眼︰「不用你這個外人在這里多管閑事我一定會完成任務的,大不了不要這只手臂」
安慕綾似乎沒有听見艾譜莉的話,蹲了下來,仔細的觀察著她的左右。不單是血肉模糊那麼簡單,肉都翻了出來,骨頭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手肘處的骨頭幾乎粉碎,要不是有皮肉連著,早就斷掉了。受了這樣重的創傷,能忍成這種程度,還有力氣嚷嚷著不需要別人救治,真是不知道該說她忍耐力極好還是怎的……
「雖然我不屬于你們猛獅佣兵團其中的一員,但是我們現在做同樣一件事情,也就是說……我們是合作關系。」安慕綾不咸不淡地盯著艾譜莉的臉,「先不說這個任務的艱難性,你這樣抗拒醫治,就不配當一個佣兵。一個合格的佣兵,是不會不愛惜自己的生命所以我說,你自殘夠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