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茹一行出城來,張小眉由于哥哥的情況變好,心中不在忐忑,在馬車中兩人跪地叩謝翌茹,翌茹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見別人給自己行禮,一下子接受不了,趕緊扶起兩人。「謝謝姐姐搭救。」張小眉說道。
「小眉,以後要叫主人小姐,自稱奴婢,知道嗎?」。張小山將小眉叫道旁邊說道。
「無妨,我只是听說你們的情況,正好趕上,不瞞你說,我家也是個農家,以後小眉就叫我姐姐好了。你叫我小姐,回家後我會被嬸娘打的。」翌茹打趣的說道。
小眉就依了翌茹,叫她姐姐,而張小山則是堅持要叫小姐,翌茹勸說無效,只好任由他叫了。
從鄴城到郭家村一共有兩條路,一條就是張把式經常走的山路,還有一條小路,比較偏僻,今天由于急著趕路,張把式就選擇了這條偏僻的小路,翌茹望著兩側的山壁,忽然有一種危險地預感,不會出什麼事情吧。當馬車走到山間,馬車忽然停下了。翌茹從車廂里探出頭,「怎麼啦,張大叔。」張把式提著鞭子站在車轅前,前面兩個壯漢攔住馬車,三個人正對峙著。
「是他們。」張小山看到窗外的兩個人,氣憤的說。
翌茹這才看清楚,原來這兩個人是張大蟲弟弟張大虎手下的兩個嘍,雖然經過了化裝,貼了胡子,但是衣服還是上午的衣服,所以仔細看還是能夠看出來的。這算什麼,化裝劫道,呵呵,挺有意思的。
「兩位大哥,劫道不是這樣的,你們應該有個口號吧,口號呢?」翌茹下車來問道。
兩個壯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被翌茹的話問懵了,「來,我來教你,你應該說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打此路過,留下買路財。這樣多應景呀,對吧。」
「對對。」兩個壯漢點頭應著。
「兩個笨蛋,滾一邊去。」張大虎從山腳下的一塊石塊後面走了出來,「既然被你識破了,我就不繞彎子了,小姑娘,現在擺在你面前有兩條路,一條你放下那兄妹倆,放下你口袋中的銀子,乖乖的和老頭繞道離開,如若不然,哼哼,就別怪我不客氣,我就將你和那丫頭一起賣進窯子,你應該比那丫頭好賣吧。」說完色迷迷的向翌茹走了過去。
張把式一把把翌茹拉到身後,張大虎走過來,一腳把張把式踹開,張把式一下撞到石壁上,嘴角溢出了鮮血。「張大叔。」翌茹驚叫一聲,第一次踫到這樣的事情,看來這個張大虎是有預謀的,什麼選兩條路,他從一開始就沒想著留活口。
張小山一頭沖了過來,將張大虎撞了個跟頭,自己也跌在地上,「小姐,快跑。」張小山掙扎著起來,又向張大虎撞去,上次因為張大虎沒注意,被張小山得了手,這次,張大虎有了防備,輕輕一推,張小山也撞到了山壁上。
「救命,」翌茹拉著張小眉,邊喊邊跑,希望在山林中聲音能夠傳的遠些,可能神明听到了翌茹的禱告,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三匹馬風馳電掣似地來到翌茹跟前,聶亭然從馬上跳了下來,一把扶住翌茹,「秦姑娘,沒事吧?」
翌茹抓住聶亭然的手,「快,快救張大叔和大山。」語調里有了哭腔。
聶亭然還沒有見過翌茹這樣脆弱的樣子,揮手招過兩個手下,兩人向前面打斗處跑了過去。
翌茹打斗處,戰斗已經結束了,張大虎被一個勁裝的男子押著,跪在地上,兩個嘍在地上瑟瑟發抖。另外一個勁裝男子上前來問道︰「公子,怎麼處理?」聶亭然回身問翌茹︰「秦姑娘,你要怎麼處理?」
翌茹只關心受傷的張把式和張小山,「送官處理吧,相信以聶公子的實力,郡守應該能夠公正的判決。」聶亭然一揮手,一個手下押著三人向鄴城的方向走了。
「聶公子,你怎麼來了?」翌茹這才疑惑聶亭然為何來到此處。「這個,」聶亭然有些赦然地笑笑,「濟民堂的老陳告訴我你救了兩個兄妹,我就有些擔心,怕你惹上麻煩,帶了兩個人從大路開始追,快追到郭家村還不見你們的影子,就想著肯定是走岔了,回來的時候正好听見你呼救,就趕了過來。」
「謝謝你,聶公子,勞煩你替我們把張大叔和小山送到鄴城去救治。」聶亭然的手下駕車,將張把式和張小山送到了濟民堂,找了大夫給兩人診治。兩人當中張把式的傷清些,只是踫到山壁上昏了。張小山的傷勢比較重,肋骨斷了三根,內髒也有破損,濟民堂拿來最好的藥對兩人進行救治。
由于張把式傷比較輕,上藥處理後就可以走了,鑒于他現在是個傷者,不能趕車,聶亭然叫過手下︰「聶四,這段時間你就跟著秦小姐,保護她的安全。」
「是」聶四施禮應道。
翌茹這次不再推辭,畢竟要將張把式送回去,還要回家照顧郭嬸,自己又不會駕車,經過剛才的驚嚇,她深深地感覺到自己的弱小,要不是聶亭然來得及時,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想想都後怕。
聶四陪翌茹先將張把式送回了家,張嬸見張把式被人攙著進來,「怎麼了,上午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翌茹就將情況說了一遍,然後愧疚的拿出身上僅剩的五十兩銀子和一堆藥、補品放在桌子上,「張嬸,對不起,都怪我,要不是我,張大叔也不會……」語氣嗚咽,說不出話來。
「孩子,怎麼能怪你呢,遇到這樣的事情,是個男人就應該站出來的,不要擔心,醫生不都說沒事了嗎?」。張把式勸道。
「張叔,張嬸,我……」面對張家的寬容,翌茹不知說什麼好。
「好啦,快去看你的嬸娘吧,你出來快一天了,你叔父和嬸娘一定擔心死了,你嬸娘還病著呢。」張嬸說道。
翌茹又囑咐了半天,才和聶四離開了張家。
出了張家,翌茹還在抹著眼淚,「秦小姐,咱們去哪。」聶四問道。
「郭家村」,這次送張把式回家是用的張家的馬車,從張家出來後兩人只剩下了一匹馬,「秦姑娘,你可會騎馬。」聶四問道。
「不會,你帶我吧?」翌茹這會兒著急回家,再不顧什麼男女大妨的問題,聶四猶豫了半刻,先將翌茹扶上了馬,然後翻身上馬。「得罪了。」聶四輕聲說道。
兩人乘一騎很快來到了郭家村,郭大寶正在郭家村村口焦急的等待,見到翌茹回來,「你嬸子在家著急,我先出來看看。怎麼回來這麼晚?」「有事情耽擱了。」翌茹不想讓郭大寶擔心,安撫的說道。
「這是…」郭大寶看到翌茹身後的聶四,疑惑的問道。
聶四向郭大寶施了一禮,說道︰「我是霓裳居東家的家丁,秦姑娘路上出了點事情,我家公子讓我將姑娘送回來。」郭大寶連忙道謝,並將聶四讓到家中。
郭嬸經過幾日的調養身體好了許多,正在屋內焦急的等待著,看到翌茹回來才放心下來。翌茹回到家,將聶四讓到屋內喝茶,聶四口稱不敢,只是垂首站立。
「我已到家,聶四你就先回去吧?」翌茹說道。
聶四的身板挺得畢直,「公子囑咐我這幾日跟著姑娘,保護姑娘安全。」聶四執意的說道。
翌茹現在還沒有安全感,聶四主動要求,她也就答應了。郭大寶將聶四安置到了靠近門口處的廂房,回到屋里,看到郭嬸正拉著翌茹的手說著什麼。翌茹正在安撫郭嬸,原來,郭嬸看出了翌茹的異常,在郭嬸的追問之下,翌茹只好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了郭嬸。郭嬸一邊擔心害怕,一邊小聲的罵著張大蟲和張大虎,「好啦,嬸娘,聶公子已經將那兩個人扭送到了官府,官府會量刑對他們進行制裁。我買回的張家兄妹,你看怎麼安置。」
「我看這兩個孩子可憐,要不,等那兩個孩子過來,咱們就把賣身契還給她們,讓他們走吧?」
「我都听嬸娘的。」翌茹說道。看來自己還是先和郭嬸商量一下好,從自己對郭嬸的了解,肯定不會同意自己買人的。
第二天,翌茹又去了張把式的家中,張把式在床上坐著,看著氣色還不錯,張嬸看到翌茹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過來,嗔怪道︰「你這孩子,怎麼又拿了這麼多東西過來,你大叔沒事的,在床上躺兩天就好了。」
翌茹一看到張把式,眼楮又紅了,「沒事,孩子,我真的沒事。」張把式越是這樣說,翌茹越覺得對不住他,干脆撲到床邊上哭了一場,張嬸輕輕地拍著,哄著翌茹。半晌翌茹才停止了哭泣,不好意思接過張嬸拿過的一塊手絹, 了 眼楮,不好意思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