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茹也是頭一次听說張父的死因,以前她從張村張嬸的話語中,對張父的印象很是不好,她討厭酒鬼,更討厭醉酒後打老婆、打孩子的男人,听張小山這麼一說,貌似張父的死好像還有些貓膩,事情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郡守听完張小山的陳述,沉思半晌,「張小山,你可知誣告也是要承擔罪責的,你狀告張大虎和張寡婦謀害你的父親,可有證據。」
「有。」張小山大聲說道。「本來我沒有根據,但是三天前我看到了偷偷給張寡婦五石散的人,他就在堂下,听侯大人傳喚。」
「帶人證。」郡守喊道。
一個瘦小猥褻的男子被帶了上來,兩旁衙役喊道︰「威武。」接著是棍子和地接觸的整齊的當當聲。那人嚇得一下子就跪倒在地,「大老爺在上,草民侯二拜見大老爺。」侯二和他的形象還是很貼合的。
「侯二,你曾買過五石散?你可知偷買五石散是什麼罪責?」郡守大人沉聲喝道。
「小人知罪,小人是偷買過五石散,但是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十年前,小人偶然從一處得了五石散的配方,就配了一些,專門給一些大戶人家和青樓楚館,但是十年前小人就知道錯了,在獄中關押了兩年,才放了出來。出來之後,小人在沒有買過五石散。一年前,張大虎找上小人,讓小人配些五石散,小人不敢,他就拿小人的女兒威脅小人,小人害怕,就配了一些。配好以後,小人按照張大虎的吩咐,將五石散給了張寡婦。後來听說醉酒張變得越來越暴躁,就知道肯定是吃了五石散,小人害怕,就帶著家人逃到了遠方親戚家暫避,等過了一年,覺得風聲小了,才敢回來。沒想到在藥鋪門口遇到了醉鬼張的兒子……」。
說道這里侯二磕頭如搗蒜,「小人真的是被逼的,求青天大老爺做主,小人再也不敢了。」
「你二人可听清了。」郡守大人對著張大虎和張寡婦說道。
「青天大老爺,你要給民婦做主呀,那……那侯二曾經妄圖非禮我,被我拒絕,惱羞成怒,才會冤枉我。那張小山見父親故去,就想霸佔我,我不從,才會誣告我呀。」張寡婦喊道。
「撲哧」翌茹在堂下樂了,就張寡婦那副模樣,真是不敢恭維,還有人非禮,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啊。在衙門口听的其他人也是和翌茹一個想法,一時間,衙門口開始熱鬧起來。
「肅靜、肅靜。」郡守連拍了幾次驚堂木,氣氛才重新變得嚴肅起來。
「那你妄圖賣掉張小山兄妹,這點你可否認。」郡守問道。
張寡婦的眼珠轉了轉,「青天大老爺,那張家本來就清貧,自從家夫死後,小婦人支撐著這個家,很是困難。那張小山和張小眉不想過清貧的生活,就想去過小姐少爺的生活,民婦打听了好久,才知道原來青樓楚館的生活比較適合他們兩個,就將青樓的人請來,想接他們過去,民婦……民婦是一片好意呀!」張寡婦狡辯道。
「一派胡言,看來本官不給你們點顏色看看,你們是不會承認了。來人,帶人證、物證。」郡守有些氣憤,拍案說道。
衙役領著幾個人證上場,翌茹認出是哪天見過的幾個龜奴,還有幾個據說是張家兄妹的族人,還有一個曾經因為張家兄妹被賣和張大虎理論過,被張大虎找人打了一頓,幾個人上堂來將事情的原委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此外,衙役還在張家翻出了五石散,在人證物證面前,張大虎和張寡婦癱軟在地上。
「來人,給二人簽字畫押。」上來衙役拿過筆錄,在下面按上了兩個人的手印,並且畫了押。
「按照安國法律,將二人重打八十大板,秋後問斬。」有衙役將嚇昏了的兩人拉下去,執行的衙役執著執事棒,重重的向兩人身上打去。「一、二、三……」衙門門口的眾人給數著,那張大虎和張寡婦剛開始打時打一聲喊一聲,然後聲音就慢慢小了,听著兩人的慘叫聲,翌茹心中忽然很不是滋味,一直打到了八十下,眾人歡呼起來。翌茹站在歡呼的人群當中,心中五味雜陳,沒想到是這個後果。這時張小山兄妹走了過來,見到翌茹,張小山又一頭磕下去,害的翌茹急忙跳開。
「小山,你以後要是還這樣就不要見我了。」翌茹嚴肅的說。
「小姐,你就讓我給你磕個頭吧,如果不是你,我父親的案子就永遠翻不了身。」張小山說道。
「這和我有關系吧?」翌茹疑惑了。
「當然有關系了,要不是因為您,我就踫不到聶公子,如果不是聶公子,我父親就永遠背著醉酒、打罵兒女的罪名而死。沒有人會相信他也是被害的。聶公子也是因為您,才會幫我。您對我們兄妹的恩情,我做牛做馬也要報答您。」說完又拉著張小眉向下跪去。
翌茹扶起他,「小山,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以後不要跪來跪去的了,我還不太習慣,再說了,男兒膝下有黃金,你是男子漢,不要總跪來跪去的了。」
幾人走出郡守衙門,在拐角處,聶亭然正一臉笑意的看著他們。再次見到聶亭然,翌茹對他的印象多少有了些改觀,「怎麼樣,審判看完了?」聶亭然笑著問道。
「你先前不是說充軍發配嗎,現在怎麼改成秋後問斬了。」翌茹對其中的改變有些琢磨不清。
「這樣,這是昨天剛決定的,因為前兩天小山看到了侯二,但是侯二比較狡猾,我們找了兩天才找到他,沒有勝算,我們也不敢貿然的告訴你。」
「謝謝你。」畢竟人家是救過自己的,又幫了自己這麼大個忙。
「只是口頭上?」
「這樣,我請你們去仙客來吃飯,好吧?」翌茹說道。
「要請不能只請我,我都不知道,你的事情這麼多人關心,魯家班、鄭則仕還有我手底下的杜子健、段翼兩兄弟……。他們都是出過力的,你就一起都請了吧?」
「好,沒問題。」翌茹爽快的回答,這些都是自己的朋友,不是嗎。
到了仙客來,大家已經等在二樓了,原來聶亭然先前就約好了,在路上只是逗翌茹一下罷了。仙客來的伙計給大家上了酒菜,放下酒壺,將房門關好。房間里的氣氛熱鬧起來。
「來,我提議,大家一起舉杯,給秦妹子壓驚。」魯子豪站起來提議道。
大家舉起杯來,連喝了三杯,翌茹也喝了一點,這個年代的酒酒精度較低,給翌茹準備的又是果酒,有一點甜,翌茹抿過一口,很好喝,將杯中的花釀一飲而盡。
「好酒量,我就說翌茹妹子是個豪爽人,不會唧唧歪歪的。」魯子雙的大嗓門喊起來。
「你不知道,听說你出了事,子雙差點去牢里將張大虎打上一頓,敢打我妹子的注意,他也不打听打听,魯家班的三百號人答不答應。」魯子豪說道。
「就是,我老杜道上也有幾個朋友,以後你在踫到這樣的事情,報上我的名號,江湖上還有幾個認識我的。」杜子健說道。
「呸呸,趕緊向地上吐口口水,我秦妹子以後永遠都不會踫到這樣的事情,你個烏鴉嘴。」鄭則仕說道。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翌茹听著大家插科打諢,心中卻是十分的溫暖。